风雪中,他策马护在一旁,却不见半丝狼狈之色,俊美无俦的脸上忽而扬起一抹浅笑,似乎心情极好。
被精准地抓了个正着,洛云棠略感尴尬,手一松,车帘随之落下。
“谢相在看什么?”这时,君沐尧驱马过来,顺着谢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落下的车帘。
“看队伍是否整齐。”谢策收回视线,面不改色地说谎。
这副极致敷衍的态度,让君沐尧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自从当上左相后,谢策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这只怕不是谢相该关心的事情吧。”君沐尧出言讥讽道。
他倒要看看谢策还想装糊涂到什么时候。
谢策浅笑淡然的应对,“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身为臣子,自然要思虑周全。王爷,您说是吗?”
君沐尧丝毫不让,步步紧逼,继续嘲讽,“就怕有人多管闲事,谢相说呢?”
谢策爽朗一笑,点头称是,“王爷说得对,本相受教了。”
如此坦然,让君沐尧瞬间皱了下眉。
谢家人真是一脉相承的油盐不进,骨头果然硬。
两人骑马并驾齐驱,君沐尧冷笑着开口,“谢相好本事,竟让皇上抽调西郊大营的人前去剿匪。”
谢策目视前方,笑着说道:“皇上事母至孝,为了护卫太后,已抽调两千禁卫军前来护国寺。”
“禁卫军的职责本是护卫皇宫。若是再抽调数千人去初云山剿匪,只怕皇宫危矣。”
“王爷,总不能抽调您手中的城防军吧。”
此言一出,君沐尧瞬间怒目而视。
这个混蛋真是敢说!
谢策好脾气地安抚他,“王爷莫气,本相只是打个比方。城防军守卫京师,禁卫军保护皇宫,各司其职。”
“能抽调的,也就京郊的东西两大营。就距离而言,自然是西大营更近。”
“王爷,您说是吗?”
一番分析,让君沐尧有气发不出来,阴沉着脸,咬牙开口,“倒是本王误会相爷了。”
谢策大度地接受了他的认错,笑道:“王爷知道就好,下次可别再犯了。”
语毕,谢策轻扯缰绳,坐下黑马瞬间会意,朝着乌统领的方向小跑而去。
君沐尧面色冷沉得盯着二人低声交流,握着缰绳的手背青筋爆出。
“王爷。”这时,宁峥骑马上前,在君沐尧身侧,极小声地禀报着一些事情。
待他说完所有的事情,君沐尧神色一变,目光一转,若有所思地望着镇国侯府的马车。
与来时慢悠悠的速度相比,回程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当元太后的凤撵抵达宫门口时,才过了午时。
只是,让所有人未曾想到的是,玉晋帝居然出了皇城,亲自领着文武百官站在宫门口苦苦等着。
直到看到元太后的凤撵出现在视线中,玉晋帝焦急的表情瞬间转为欣喜,真真是松了一口气。
“母后,您总算是平安归来了。”隔着帘幕,玉晋帝激动地开口。
“恭迎太后回宫。”而他身后的百官,更是齐声开口。
元太后本在闭目休憩,听到震天的呼喊声,猛地睁开眼。
“太后,皇上领着百官站在宫门口迎接您呢。”吴嬷嬷早就打听清楚,赶紧回到凤撵,将外面的状况说出来。
元太后瞬间清醒,只是面色微寒,不见半丝喜色。
“太后……”吴嬷嬷摸不准主子的想法。
元太后收起所有的情绪,平静地开口,“停车。”
“是!”吴嬷嬷急忙示意车夫停车。
随着凤撵停下,后面的大部队也一一停了下来。
元太后在吴嬷嬷的搀扶下,步下凤撵。
“母后,您可算是回来了。”玉晋帝上前,挤开吴嬷嬷,亲自搀扶着太后,脸上俱是欣喜之色。
“皇帝有心了,有乌统领在,哀家不会有事的。”元太后笑着宽慰着玉晋帝。
母子二人相携走来,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站定在所有人面前,元太后神色凛然威严,沉声开口,“让众爱卿担忧了,哀家没事。”
“太后万安。”众臣异口同声地回道。
玉晋帝将元太后交给吴嬷嬷,敏锐的感受到众大臣皆是望着后面的马车,笑着开口,“想必你们担心妻儿,今日就都回府吧。有事明日早朝再议。”
“谢皇上。”众人感恩戴德。
玉晋帝点头,对身边的瞿公公交代道:“请谢相、靖王和乌启去偏殿等朕。”
语毕,玉晋帝重新扶着元太后,一心一意送她回凤安宫。
洛云棠将谷老太君送回镇国侯府,这才与季雅茹回卫国公府。
只是,洛云棠并未急着回四面阁。
“洛云娇。”洛云棠叫住想要逃回芙蓉苑的洛云娇。
与此同时,迎春等几个丫头疾步上前,挡住了洛云娇的路。
洛云娇不得已停下脚步,怒目而视,瞪着几个丫头,骂道:“没长眼的东西,连我的路也敢拦,不想活了?”
“我看,不想活的人,是你吧!”洛云棠寒气逼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洛云娇转身,不服气地反驳,“洛云棠,你用不着吓唬我。”
她好歹是卫国公府正儿八经的二小姐,洛云棠能奈她何?
俨然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无赖模样。
洛云棠盯着她闪躲的双目,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是不是说过,若你再对卫国公府子嗣下手,决不轻饶?”
“你什么意思?”洛云娇瞬间警惕了起来,“是元沁雪要收拾你,与我何干?”
洛云娇懊恼的要命,原以为能借元沁雪的手扳倒洛云棠,让这个贱人永无翻身之日。
谁知元沁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灯笼,被洛云棠稍微逼迫一下就漏了馅。
“我问你原因了吗?”洛云棠冷笑一声,直接下命,“带走。”
庄嬷嬷等人瞬间涌上前,不顾刘氏等人的阻拦,强行将洛云娇押到前厅。
洛云娇见刘氏根本拦住这群粗鄙的奴仆,气得大喊大叫起来,“洛云棠,你这个疯子,你这是蓄意报复!”
“你自己说不能动卫国公府子嗣,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