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佑的死亡原因已经找到了,可是一个明知自己对鱼腥草过敏的人,为什么身上还会沾有这种东西?这里面一定有人捣鬼,要不然就是死者自己不想活了。
排除第二种可能,那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将鱼腥草带到赵羽佑身前,并让其沾染到。一个对鱼腥草过敏的人,那这个人对鱼腥草的气味会很敏感,既然如此,凶手如果想让赵羽佑接触到鱼腥草,那就更困难了。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如果何栩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发现很多的问题。唉!若水一边叹气,一边往回走,眼看着都已经快过正午了,何栩还没有回来。
若水一直在想那个问题,按理说赵羽佑死的时候,他独自一人,身边是没有家人在场的,那么赵羽佑到底是如何染上鱼腥草的粉末的呢?可如果事先就已经将鱼腥草的粉末下到赵羽佑的衣服里,那赵羽佑不出一刻钟就会当场发作,可是据若水观察,这赵府到寺庙之间绝对不下二十里,就算是骑快马,在一刻中之内也是不能赶到的,非得半路发作。
可若是凶手为了拖延赵羽佑发作的时间,把鱼腥草的分量减少,可是他又怎么敢肯定,赵羽佑会过敏?
若水怎么也想不通凶手是如何办到的?任凭若水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
若水正想着,听闻何栩已经回来了,脸上一喜,忙赶了出去,可刚踏出门外,就被一束阳光射进了眼眸,五月的阳光虽不是火辣辣的热,但照在人的身上,也像是被在水里煮过的一样。
若水为了不让阳光晃花眼睛,就连忙垂下头,用衣袖遮挡了一下眼光。谁知脚下一个没注意就被绊了一脚,这个时候何栩正好走过来,将若水扶住,替若水挡住了阳光:“太阳那么烈,你怎么不好好待在屋里?”
若水直起身子,冲何栩笑笑:“看见你过来,出门太急了,没想到阳光会这么炙热,低头的时候,没注意地上有个石子。”
若水说到这里,脑中猛然闪过一道灵光,“对呀,怎么没想到呢?”
“想到什么?”何栩问道。
若水正想着事情,没有答话,变了脸色道:“我要去验证一件事情,等我回来再慢慢给你说。”若水说着就跑走了,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若水到了赵府的后花园,在后花园里里外外的各个角落都找了一个遍,猛然想到了侍弄花草的那个小斯,等若水去寻的时候,花园里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若水到处找人打听,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人,看守大门的人也都没有见过其出去过。若水就那样站在太阳底下用手挠着头在想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怎么就不见了,莫非那人会隐身术,见到鬼了不曾?
若水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发现何栩正瞪着她,见了她的样子,不禁勾起唇角道:“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有线索了么?”
若水闻言,抬头见何栩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悦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真的是去找线索去了,可是那人却失踪了。唉,刚才还在呢,怎么就找不到了。”
何栩闻言,见若水不像是玩闹,愁容满面的样子显得很是认真,就也郑重起来,道:“你把事情说清楚,我来帮你一起想。”
若水闻言,就将自己从看到赵府后花园的花,然后与那侍弄花草的小斯的对话说起,一直说到自己的猜疑,“你说凶手是怎么办到的?难道真的如我猜测的那样,将汁液涂抹到死者的衣袖上,可是这个办法也不是十拿九稳的,万一死者没有接触衣袖,那他们的计划不就是落空了么?”
何栩沉默了一会,习惯性的皱起眉头,然后道:“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你去找赵羽佑死的时候穿的那件衣服,我去找那个小斯。”何栩说罢,因想起什么来又道:“你可知道那个小斯叫什么名字?”
若水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糟了,我忘了问了。不过我可以画画像给你!”若水说着就找来纸笔,蘸饱了墨水提笔作画。
何栩走上前去看着若水画画,见若水落笔有如神助,每一个部分都画的细致入微,线条优美,惟妙惟肖,忽然开口道:“你这画技是自己学的,还是谁教你的?”
何栩不过是随口一问,若水闻言确是身子一震,脑中变得恍惚起来,何栩用手在其眼前晃了半天,若水才回过神来,苦笑着摇头,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有人教过我,但又好像没有,我想不起来了。”
若水脑中的情景就像是有一团雾在萦绕,大雾笼罩下的场景亦真亦幻,好像是真实存在的,可是自己却看不清。又好像是虚幻的,可是却显得那么的真实。真的好像有一个人在教若水作画,可是若水却始终都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若水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小心将墨汁溅到了自己的脸上,何栩忙道:“算了,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何栩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方锦帕替若水擦拭着脸上的墨汁,若水看着那一方纯白色的锦帕和上面绣的一株翠兰就像是中邪了了一样,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抚摸何栩的脸庞。
两个人就像隔了时空相对,何栩对于若水亲昵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可是看若水的样子,她的目光在看向他的时候好像是通过他在看另外一个男人。
“水儿……好久不见……”那个人好像在跟若水打招呼,若水猛然醒过神来,自言自语了一句:“好久不见,阴阳相隔,怎能相见!”
何栩一时没有听清,忙问说什么,若水苦笑着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一刹那的晃神。”若水收回手,换了一个笑脸道:“按原计划,我去找那件衣服,你去找那个下人!画像给你。”若水说着将画好的画像递给何栩,看着上面滴落的墨汁愣了一下,然后自嘲一笑,就出门而去。
若水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有些冰凉,就连手指也是冰的,就像是刚从河底的凉水中泡过一样。脸上没有泪水,若水到现在都没有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哭。
若水辨明方向朝赵羽佑的房间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在人类的眼中,如果某个人死了,那么他的东西就会被拿去烧掉,那么赵羽佑的衣服……
“不好……”若水反应过来,立马朝灵堂跑去,心里道:“但愿还来得及。”
等若水跑到灵堂的时候,里面出了几个丫鬟就剩下二夫人还在守着,双眼微阖。若水怕打扰二夫人,没有去打扰她。只是把目光放在那火盆上,见里面堆满了灰尘,就挪过去小声问那丫鬟道:“你们大公子的遗物是不是全都烧掉了?”
那丫鬟见若水问的小心翼翼,便也轻轻的点点头,若水一听,当即心里暗道糟糕,随后又强制争想着一点希望,再次问道:“那你们大公子的衣服是不是全都已经烧掉了?”
那丫鬟闻言,好笑的看着若水道,然后又觉得失态,忙看了一眼二夫人的方向,这才附在若水耳边道:“现在烧的不过是些纸钱,衣服是要提前在坟前烧的。”
若水一听心情大起大落,本来听前半句还有希望,谁知道后半句就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希望瞬间破灭。
若水失魂落魄的走出灵堂,经过一道长廊的时候与两个丫鬟碰了面,听其中一个道:“想不到大少爷就这么走了,真是天妒英才……”丫鬟说着语气甚是悲伤,眼睛红红的,看来是哭了很久了。
另一个也是红了眼睛道:“是呀,我们家大少爷那么好,怎么就偏偏去的这么早……呜呜呜……”说着说着就又哭了其来。
若水无心听她们说什么,可是那两个丫鬟在若水经过以后,窃窃私语道:“幸好我给自己留了一样东西作为纪念,不然总感觉心里失落落的。”
另一个道:“好呀,你这个小贱蹄子,我就说你喜欢大少爷,你还不承认,快给我看看你留的是什么?”
那一个道:“你不也喜欢大少爷么?大少爷那样的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没有人不喜欢他的。”
若水听到这里暗暗摇了摇头,看来这个赵羽佑为人真的不错,可惜人都已经死了。若水暗叹了一回,正准备离开,谁知道下一句却把若水给惊住了,听其中一个丫鬟说到:“你居然留着少爷生前穿的衣服,哇,这上面还是有少爷身上的檀香味……”
若水听到这里就再也挪不动脚了,转身飞快的走到那两个丫鬟跟前,看着她们手中的衣服,可不就是赵羽佑死的时候穿的那一件袍子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若水脸上一喜,开口道:“你们手里的这件衣服是本案重要的证物,快给我!”
谁知道那两个丫鬟不但不给,却把衣服藏在身后道:“我们就只有这一件衣服了,能不能留给我们?”
若水叹了口气,脑筋一转道:“你们家少爷不是自然死亡,是被人杀死的,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杀他的凶手是谁吗?你们既然那么喜欢他,难道就愿意看着他死的不明不白么?”
若水说到这里,见吗两个丫鬟互相对望了一眼,犹豫起来,就趁热打铁道:“不是有一个说法么,如果人死以后含有冤屈的话,就不能投胎转世,难道你们愿意自己喜欢的人成为孤魂野鬼?”
若水的这句话起了效果,那两个丫鬟一听,当即就将袍子往若水怀里一塞,并道:“希望你能查出杀害我们少爷的凶手!我们给你跪下了!”那两个丫鬟说着,当即就朝若水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