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风月楼里出来,为了查找在那么长的时间内,赵大去了什么地方,就直接从风月楼打听到去乱坟岗最近的道路,然后半路拐弯去了乱坟岗。
两人来到乱坟岗,用正常的速度,用了小半个时辰,按赵大当晚的着急程度来说的话,他应该会快些,那时间上就会相对缩短,也就是说他没用半个时辰就到了乱坟岗,因为风月楼距离乱坟岗较远所以花的时间要比赵居多了那么半刻,然后两人在这里碰了面,开始挖坟移尸,昨晚这一切以后两个人又分道扬镳,看地上的脚印就应该知道他们走了不同的方向。
若水们顺着赵大的脚印一直走,因为天气干燥的原因,赵大的脚印已经干枯了,只剩下一些泥印子,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觉。也辛亏是乱坟岗这种地方,一般人很少来,所以赵大的脚印才没有被破坏掉。
若水与何栩跟着脚印走了一会儿,发现脚印的方向不是对着风月楼,而是去往北街的方向,等到了北街的大街上,脚印就被来来往往的人群给淹没了,到此就消失了。
“赵大来这里做什么?他为什么不回风月楼,这样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么?”
何栩实在是想不通赵大为什么会来北大街,这北大街一向都是富人们住的地方,不过却没有什么赌场,就连妓院这里也没有。
若水见何栩凝眉,便道:“想不通不想了,已经酉时了,我们去吃饭吧。”
反正已经到大街上了,干脆就先吃饭了,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饭馆,点了一些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准备回赵府去。路过一家宅院的时候,何栩忽然停住了脚步,指着一座郁郁葱葱,规模不小的院落问若水:“咦,水儿你看,这家院落里的景致怎么如此熟悉,倒好像见过似的。”
若水顺着何栩指着的院落一看,里面的景致果然是有些熟悉,于是何栩随便找了一个过路的人询问,这院落里住的是什么人,哪家的府邸?
那过路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想也不想就道:“这里是赵府呀!”
“赵府?哪个赵府?”
“就是手底下有一片茶庄的那个赵府啊,府邸的主人叫赵深。”
“赵深!”若水与何栩对视一眼,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赵府我们也去过,好像不是样,只是觉得这院子里的景致有些眼熟。”
何栩刚说完自己的疑惑,那行人便笑道:“看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我告诉你们,这一片呀住的全都是有钱人家,他们的府邸都很大,有三进的也有四进的,这里就是赵府的后门。赵府的前门开在南大街,而后门就在北大街,虽然隔了一个街区,但并不是说赵府的院子有多大,而是这赵府占地独特,正好坐落在南北大街相交的地方,所以从前门一看,还以为这赵府坐落在南大街,实际上后门却连着北街。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
若水与何栩听到这里恍然大悟,谢过那行人,想着赵大来到北大街肯定就是为了回赵府,可是为什么他不走大门而是绕了一圈,走后门进去呢?
若水笑何栩傻,“走后门当然是不想被人发现他回来过啊!笨。”
何栩自嘲一笑两声,随后一想道:“那赵大为了不想被人看见而走后门回来,那他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冒险回来?这样一来他被暴露的风险就更大了。”
这个问题把若水也给难住了,思索片刻后,眼前一亮,忙道:“他完成任务,回来当然是给他的主人说一声了。”
何栩闻言,惊喜的看了一眼若水:“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看来赵大身后的这个人与赵大关系肯定不一般。”
若水连忙问为什么何栩要这么说,何栩说:“这还不简单,若是平常的人拿钱办事,尽管把事情办好就是,等到恰当的时机可以再回来禀报,那么这赵大若不是与他身后的人关系紧密的话,他完全可以等到天亮以后再回来禀报。可是赵大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半夜里从后门偷偷溜了回来,他这是怕身后的人担心呐,好给她一个定心丸。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待的时间也太长了,按理说,禀报事情三两句话的事,根本就用不了几个时辰,那他这么长的时间逗留在赵府做什么?”
若水还真是佩服何栩,将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
也对呀,这赵大为什么要在赵府待这么长时间,按理说这可是很担风险的事,不应该呀。那就是何栩说的对,赵大与他背后的那个人关系很不一般。
“对了,很有可能是这样……”正在若水苦思冥想的时候,何栩忽然想明白了,若水刚想问怎样,何栩又接着摇头:“不可能啊,以她的身份来说要做这件事很容易,那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难道是因为这样?是了……应该是这样,否者解释不通啊!”
何栩每次都将话说到一半,弄的若水心里直痒痒,可看何栩凝眉思索的样子,又不好打断他。
也许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一切就都明白了。
何栩说要回赵府,若水以为何栩是要带若水走前门,谁知道何栩竟然学着赵大的样子走后门溜进去。若水跟着何栩到赵府的后门一看,见门从后面被锁上了,而且看起来好像很久都没有打开过的样子。若水刚想着这赵大是怎么进去的,何栩就开口了:“赵大是被赵深请来的护院,肯定有一定的身手,就赵府这院墙,我看翻进去应该不是难事。”何栩说完,瞅准了地方,吩咐若水道:“你先留在下面,我上去看看。”
何栩话音刚落,眼前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一个纵身,下一刻已经在院墙上站定了。何栩上了院墙,眼睛四下寻找了一番,这才飞身落下:“看来那天夜里赵大确实回去过,这院墙上有两派泥脚印,我测量了一下,与风月楼里的窗户上的脚印吻合,看来是赵大的无疑了。那晚他从后门溜进去,然后又从这里溜出来,这就是最好的证据,看他还如何的狡辩,走……我们进去抓人。”
何栩说着刀交左手,腾出右手揽住若水的腰,一个飞身就上了院墙,跳入赵府后院。
进入赵府后,一直捡僻静的地方行走,彼时天已经快黑了,所以直到两个人偷偷溜回前院,也没人发现他们。
何栩进去以后一直低着头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好知道赵大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何栩顺着脚印走。可是那脚印在经过一片花圃的时候就消失了,此后遍寻不着,想来,是被哪个“勤快”的小斯扫干净了。
何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命衙役将那赵居、赵大带了过来,然后逐一询问。一开始他们还不肯说,直到何栩命人拿来赵居当晚所穿的鞋子以及将酒馆老板的话一字不落的说出来,赵居这才开始说实话,可是还没等何栩拿出证据指正赵大也参与了此事,赵大倒是痛痛快快的承认了,这下倒是让何栩措不及手,心里冒起一个疑问,不过何栩没有说出来,而是接着审问。
赵大开口求饶道:“回禀大人,只要你们不用刑,我就招。”何栩命左右退下,然后示意他们说。
赵大道:“那晚二更天的时候,大夫人身边的丫鬟邱雯过来找我,说是让我找两个人跟着她走。我看大半夜的,就多嘴问了几句,邱雯就恐吓我们说:‘知道了就会没命’让我只管带上铲子跟着她就行。我也就没敢多问。一琢磨这大半夜的也找不到什么人,所以就叫来赵居两个人一起,等到了地方我们才知道是让我们去挖坟,一开始我们听不愿意的,这挖坟是要折寿的,可是后来邱雯给了我们很多的钱财,所以我们就照办了。这赵居胆小,一听说要挖坟,就跑到酒馆买了一壶酒壮胆……”赵大说到这里,何栩与若水对望了一眼,之后的事情若水与何栩都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想到这大夫人竟然真的是杀害大公子的凶手。
何栩见赵大说出真相,却还是一直愁眉不展,不过赵大他们都已经承认,供出了大夫人,这与大夫人邱雯说的如出一辙,也就不再多想。
马氏有伤势在身,更有赵羽宸阻挠,不过何栩对待犯人想来是铁面无私,既然马氏不能动,就找来衙役将其监视起来,任何人不得踏入房门半步。
何栩不顾赵羽宸的吵闹,随后何栩又带着若水去往关押邱雯的房间,何栩说还缺少物证,看能不能从邱雯那里找到线索。
何栩见到邱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们家夫人吩咐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亲口对你说的,还是写下来的?”
邱雯不知道何栩这样问是何意,照实回答道:“是……是夫人亲口对奴婢说的。”
何栩听了一皱眉道:“难道就没有留下什么书信或者什么吗?”
“书信?”邱雯皱眉,柳眉微蹙,想了一会儿,忽然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递给何栩道:“这荷包是大夫人给我装银钱买砒霜与鱼腥草使得,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何栩接过来一看,见那荷包上绣着一朵开的正妖异的牡丹,牡丹上面有一只蝴蝶正围着牡丹飞舞,针法很好,不管是牡丹也好,蝴蝶也好,全都活灵活现,荷包下方还用金线绣着一个“蝶”字。看其精美的绣工与荷包的绣线与布料来说确实是富贵人家才有的东西,像她们这样的奴婢绝对用不起这样的。
至于荷包上面的“蝶”字,应该是大夫人的闺名了。何栩问邱雯,大夫人的闺名叫什么,邱雯说:“叫小蝶,马小蝶。”
真相水落石出,人证物证全都有了,看来是马夫人无疑了。
何栩当即就吩咐衙役将马夫人关了起来,准备等天一亮就押回县衙由县太爷过堂。
只是这马氏醒了之后,一直不肯承认是自己杀了人一直喊冤枉,可是人证物证具在,由不得她不承认,就连杀人动机也完美无缺。
至于赵居于赵大,还有邱雯,全都是帮凶,何栩也将他们分别关了起来,何栩让赵大三人画押,然后带着仵作的验证结果,和邱雯的证词,逮捕了马氏。
在铁证面前,赵羽宸也愤怒了,一面是跟自己最亲近的大哥,一面是自己的亲娘,何栩与若水两人去的时候正听见大夫人跟二公子在争吵,一个说为什么要杀人,一个又说没有杀人。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以马氏病重身子虚弱为由,赵羽宸愤愤的回了房间。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何栩抓捕了马氏,眼看天色已晚,所以决定先将大夫人关起来,等到了第二天再押回榆钱镇再进行审问。大夫人被关起来还在大喊自己是冤枉的,说自己跟本就没有杀人,不过有邱雯的亲口指正,还有赵大几人的证词在,再加上派去查找砒霜的去处的人刚好回来说买走砒霜的人正是大夫人身边的婢女邱雯,这下大夫人杀害孙悦的证据也有了,无论如何这个罪名算是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