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沈怀泽端着的水杯,突然就掉在地上,瞬间碎了一地。

他愣愣地看着碎成了无数碎块的水杯,心里也有些愣神。

破碎的杯子,他已经用了很多年。

杯子是江楚宁刚刚读大学的时候,特意送给他的礼物。

虽然这杯子并不贵,但上面有江楚宁给他画的卡通头像和自制的座右铭。

加上专门的烧制和颜色的搭配,让杯子也多了几分的高级感。

尤其是给水杯加水的时候,水杯上的图案也会有所变化,颇为的神奇。

虽然他嘴上一直说着嫌弃,但实际上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一直在用这个杯子。

杯子到他的手中,已经快七年的时间了。

他本来以为,这杯子能够用到退休的。

可没想到,好好的杯子就这么碎了。

沈怀泽心头升起一股酸涩和浮躁。

他蹲在地上,想要把杯子重新地装回去。

只不过一旁的佣人,已经着急地围了上去,慌乱地阻止着他。

“少爷,这种事儿我们处理就行了,您在一旁休息就可以了,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三下五除二,两个佣人就一股脑的涌了上来,想要从他的手中把杯子的碎片给收拾起来。

沈怀泽看着那些碎片,像是垃圾一样,被整理到垃圾盒子里,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儿。

他忍不住,出手制止了两位佣人。

“刘妈,程妈,都停一停!这个杯子,我自己整理就好!”

说着沈怀泽就要伸手去整理碎片,只是手掌还没有伸过去,最靠近他的刘妈,就先一步挡住了他。

“少爷,这东西突然就碎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少爷还是少碰为好,免得沾染上不该沾染的东西!”

刘妈神神叨叨,一句话,让沈怀泽的动作也不由得顿住。

心里那股不安,一瞬间就充斥在了心间。

“难道……她出了什么事吗?”

沈怀泽心中一紧,没来由地心里发慌。

他已经在老宅里,待了三天多了。

可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收到一丁点的消息。

甚至,平日里催促个不停的秦助理,这次竟然破天荒地一通电话也没有给他打。

这种突然地安静,让他都有些不适应。

可,心里却发慌。

沈怀泽干脆丢下了已经破碎的杯子,迅速地朝书房走去。

他的手机,就丢在书房的书桌上。

几乎没有停顿,他就把电话直接拨通了过去。

只是,电话拨通,却无一人接听。

沈怀泽愣了愣,心中的不安,越发地浓烈。

他又快速地拨了一遍,可是如此尝试了四五遍,依旧没有任何的结果。

每一次,电话都是自动被挂断。

这反常的样子,立马让沈怀泽心中意识到了不妙。

他几乎没有停顿,随手拎起了自己的西装,就朝着门外冲去。

可刚到客厅门口,迎面就撞上了刚刚回来的母亲。

沈怀泽脚步顿住:“妈,我出去一趟。你要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让唐华给你好好看看。”

本应该虚弱的根本就无力起床的母亲,此刻面色红润地站在他面前,旁边的手上还多了两个首饰袋。

看那个样子,明显是刚出去采购了。

沈怀泽也说不上心头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

只不过,这一刻他已经意识到,他绝对是受骗了!

沈怀泽也不想去追究母亲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出此下策。

心里的不安,让他想要立刻赶往林深别院。

他隐隐地察觉到,那里一定是出事了!

“怀泽,站住!”

沈母冷冷地开口,干脆也不装了,“既然你也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已经通知了你宋伯父,把江楚宁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接走了!”

沈怀泽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愧疚和尴尬。

他忍不住开口反问:“妈,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江楚宁吗?怎么现在……”

从回到老宅的那天,他就已经感觉到母亲不对劲。

只不过,他脑子里也很乱。

一个疑点重重的证人,看上去明显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就是因为他的一面之词,所以他和宋家的人一直都将江楚宁视为仇人,惩罚她,咒骂她,教训她。

哪怕现在他还没有得到真正的答案,但过去的种种几乎已经能证明江楚宁的清白。

他胆怯,恐惧,慌张,不知道究竟该怎么面对。

所以,干脆也就借着这样的机会,暂时地留在家里,陪一陪母亲。

他想要给自己和江楚宁一点时间。

可没想到,曾经那么支持他和江楚宁在一起的母亲,竟然会玩起了釜底抽薪。

而且,这手段的恶毒丝毫不比对待仇人差。

现在,就算是在京市拉一个路人,也都知道,宋家早就已经将江楚宁扫地出门,视为仇人和耻辱。

可母亲还是把江楚宁的消息,通知给了以宋家的面子为天的宋伯父!

这一招,足以把江楚宁往死路上逼!

他实在难以想象,一旦江楚宁真的被带回宋家,她所要面对的,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沈母冷哼了一声,“哼!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说着,沈母干脆把自己手中的购物袋一边往客厅的桌子上放,一边优哉游哉地补充。

“以前是你非要和那个村里来的登不了大雅之堂的村姑玩暧昧,完全不在意出身名门大家的宋楚宁!可现在,宋楚宁已经被扫地出门,她有什么资格,再来配你?”

话到最后,意思已经十分的明确。

沈怀泽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犹如看陌生人一样。

“妈,你为什么会让我觉得这么陌生?”

说完,沈怀泽毫不留恋地直接冲出了房门。

沈母完全的愣住,似乎还没有办法从儿子的顶撞中清醒过来。

直到沈怀泽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她才不可思议地看着已经启动的车子。

“你!你给我回来!你不是……最恨江楚宁的吗?怎么现在反而替那个小贱人说话?”

院子里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消失不见的车子。

沈怀泽急切地踩着油门,把车子的速度开到了最大,心里暗暗地祈祷。

“江楚宁,你可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