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轰鸣声呜呜地驶过。

甚至沈怀泽都不等宋家别墅的大门打开,就直接丢下了车子,匆匆地冲进了家里。

宋时许打着领带,正准备往外走,就看到了行色匆匆,满脸急切的沈怀泽。

“怀泽?你怎么……”

宋时许极其的诧异。

他和沈怀泽从小一起玩到大,最为清楚沈怀泽的脾气和秉性。

哪怕他年长沈怀泽两岁,可很多时候也都听沈怀泽的。

因为沈怀泽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表现得极为沉稳,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再加上,高中毕业的沈怀泽已经开始操刀家里的生意,而且一出手就搞定了自家最大的竞争对手,可谓是京市商圈之中的天才新贵。

短短的一个假期的时间,就让沈家处于京市顶流的家族。

一时之间,风头无二。

哪怕沈家在沈怀泽的授意之下刻意地低调,但作为好兄弟,宋时许还是对他心存畏惧。

所以,当看到沈怀泽气喘吁吁,冲进客厅的那一刻。

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怀泽给打断。

“江楚宁……是不是被伯父带回来了?”

沈怀泽喘了口气,目光急切地看向了他。

宋时许轻轻地点点头,露出不解之色。

“是啊。那个野种,不仅不肯离开京市,竟然还跑出去做外围女,简直快要把我们家的脸都给丢光了!我爸一气之下,就把人给抓了回来,丢到了地下室。怎么了?”

宋时许一边说一边给沈怀泽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他心里的疑惑更浓。

此刻的沈怀泽,看上去可不像是对江楚宁满怀恨意的样子。

种种的反常,实在是古怪得很。

“带我去见她。”

沈怀泽没有废话,直接提出了条件。

已经三天了。

按照他对宋家的人的了解,要是江楚宁被带回来,还不一定会受到什么惩罚。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见到江楚宁。

宋时许眼里的困惑才化作了淡淡的笑意。

“怀泽,你要是为了折磨江楚宁,那就没有必要再跑一趟了,免得伤了你的眼!”

宋时许执意地要把手中的水递出去,唇角微微地上扬,露出了些许的冷意。

“什么意思?”沈怀泽心里涌出一丝的不安。

“江楚宁已经被关在地下室里三天三夜了,要我说,这会儿给她的教训也差不多了。你要是再出手,只怕,她的小命都得丢在这儿了!”

说完,宋时许便把沈怀泽没有接的水杯,丢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关于江楚宁的事,他心里的那一丝畏惧也全都消退。

作为朋友,他最了解沈怀泽。

沈怀泽绝不可能为了一个杀人凶手,为难他。

他们本来就是一条战线上的,也就没什么可以瞒的了。

可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越来越难看的沈怀泽的脸色。

“你意思是她已经被关了三天三夜?”

沈怀泽的语气冷沉,心里如同被狠狠地揪了一把。

如果是以前,他以为江楚宁就是害死婉莹的凶手,对于宋家怎么教训江楚宁,自然也不会干涉,甚至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冷眼旁观。

可是,在层层的调查之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江楚宁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一时之间,他的心里又沉闷又难过。

说不出究竟是愧疚还是自责。

车祸的那一晚,他也是这么对待江楚宁的,那个时候的江楚宁,该有多难过?多害怕?

“怀泽,先喝茶。马上就是我和双双的婚礼了,还是别说江楚宁这个让人扫兴野种!要不是她,婚礼都已经办完了!”

宋时许想要岔开话题。

一个让他提起来就觉得厌恶心烦的人,实在是扫兴。

这些天,始终都不见沈怀泽的踪影,好不容易他主动上门,说什么也得赶紧把婚礼的伴郎给敲定。

如果能有沈怀泽来给他当伴郎,那宋家在京市也能够多一重靠山。

现在的宋氏集团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哪怕他用不少的手段,做了不少的努力,可是企业的经营,始终是无法控制。

如今的宋家,已经远远赶不上沈家了。

所以,要是能把沈怀泽拉出来,给自己做伴郎,自然也可以借助着和沈家的关系,维持住不少的客户资源。

“你先带我去见江楚宁!”

沈怀泽根本就没有心情去说别的,他猛地起身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就连宋时许脸上的笑都不由得僵住,诧异又尴尬地看着他。

“怀泽,你……”

直到此时,宋时许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时许,也许我们都错了。当年婉莹的车祸,根本就不是阿宁做的!”

沈怀泽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一个酒精严重过敏的人,怎么可能会去酗酒开车?

喝了那么多的酒,没有休克就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去害人?

只是这背后的真相,始终是一团雾,让人说不清道不明。

他本来还打算把所有的情况都调查清楚之后再说,可现在,想到江楚宁被关在地下室里三天三夜,他就有些忍不了。

“什……什么?怎么可能?怀泽,你别开玩笑了!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宋时许愣了愣,随即抬了抬手,像是想要打碎现在这一场梦一样。

一个板上钉钉的结果,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就变了呢?

一个杀人犯,人证物证俱在怎么可能还洗得白?

他不可思议的盯着沈怀泽,也顾不上害怕,“你清醒一点,这种事儿,怎么可能会弄错?当年可是有人证的!”

沈怀泽看着宋时许惊讶不解的表情,心里的痛苦纠缠。

他语气深沉:“不会弄错的,因为阿宁,她一直都对酒精过敏,怎么可能酗酒之后还安然无恙的开车撞人?”

当年的江楚宁身上的酒气,可要比之前一心求死的江楚宁,要浓烈得多。

可即便如此,江楚宁都差点休克。

而当年,江楚宁开车到相应的地方,最少也需要二十分钟。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撞到婉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