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市委集资房和宿舍楼,周凝兰听说之后暗自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把握不住呢?现在可好,眼睁睁看着一个机会又与自己失之交臂了。

已经有好几天没见着周凝兰了。这天,正是周末,张含找到周凝兰,想和她商量一下去大林拜见她的父母亲的事情,好早日将两人的事情给办了。没想到周凝兰沉默了片刻道:“我们是不是迟些去,最近我事情比较多,抽不出空。”

张含觉得奇怪,她自己当老板,那铺子又有店员看着,能有什么事情?何况这回是为着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终身大事还重要吗?张含见她愁眉紧锁,以为她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好强求,也就算了。

自从钟佳走后,陈顺刻意打乱了自己的生活节奏,经常工作到深更半夜,白天又早早出门,倒是过了一段安静日子。这天,陈顺拿着文件到张含办公室一起商讨市委的一个通告,张含见到陈顺,联想到陈顺的近况,很是同情,心里道:幸好自己没有遇到钟佳那样的女人。见陈顺工作更加认真,虽然赞赏,却不肯多说好话,只是签了字交代转给沈从书书记。

沈从书见到陈顺脸颊明显消瘦,眼里布满血丝,接过文件,放在桌子上,招手示意他坐下,同情道:“小陈,你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老这样加班工作可不行,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才不至于伤了身体。”

陈顺摇摇头,勉强笑道:“谢谢书记关心。”

沈从书道:“这样吧,明天省里那个研讨会要开一个星期,后面的几天是安排到几个大城市考察,本来是要求秘书长和我一块儿去的,我呢和他商量商量,调整一下,让你和我一起出去散散心,家里的事情就先交给秘书长好了。”

陈顺心里十分感激,道:“这怎么好意思?”正想问秘书长同不同意,幸好及时收住了。书记出来协调,还有什么肯不肯的?果然,沈从书朝他摆了摆手,让他先回去收拾东西。

陈顺走后,沈从书立刻打电话让张含过来一趟,张含以为沈从书和他谈明天一起出差的事情,兴冲冲地过来了。沈从书请他坐下,然后就直接开门见山道:“老张啊,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张含道:“有什么事情书记吩咐一声就好。”

沈从书道:“你也知道,明天那个会议,其实主要就是出去放松放松,没什么要紧的,我考虑呢,最近陈顺因为一些私人的事情搞得很烦,而且自从他担任市委办主任以来,为市委办做了许多事情,十分辛苦,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明天换他出去散散心,你呢,就辛苦一点儿,主持一下市委办这一段时间的日常工作。”

张含顿时心里一沉,要知道这次开会考察,省委书记亲自参加,自己没去,就意味着少了一次和上级领导交流的机会,何况明年是换届年,和那些领导搞好关系可是关键。自己没去,就意味着给了陈顺一个和省领导交流的机会,这样一来,以后他就多了一个超越自己的机会,但是,沈从书显然已经决定让陈顺代替自己参加,自己根本就没有反对的理由。想了想,强忍下不悦道:“就听书记的吧,反正我参加这样的会议机会多得是,就让陈主任去散散心,回来后更好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走出沈从书办公室,张含越想越不甘心,明明是自己的会议,凭什么让陈顺参加?陈顺辛苦,难道自己就不辛苦吗?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发火的时候,自己当了那么多年的秘书长,眼看明年换届升职在望,总不能因为这点儿事让书记误会自己,否决自己。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陈顺要想使阴招巴结书记,孤立自己,那就走着瞧。听说明年陈大炮就要退休了,等陈大炮退休了,看你陈顺还有什么名堂,到时候还不老老实实待着。

想归想,张含还是打了一个电话到陈顺办公室,让他把手头上的一些事情交代任一鸣,随后又打电话让任一鸣到陈顺办公室交接一下,叮嘱他有事情找自己。

任一鸣不敢怠慢,立刻就到了陈顺办公室。交接完后,任一鸣又到了张含办公室。

见任一鸣进来,张含依旧阴沉着脸,任一鸣奇怪道:“秘书长,明天那个会议不是你去参加的吗?怎么换成陈顺了?”

张含哼了一声,没有搭腔。

任一鸣见此情形,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是张含自愿不去,眼珠一转,心想,机会来了,于是附上前去,道:“秘书长,最近周小姐和你是不是很少在一起?”

张含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想也觉得奇怪,明明前一阵子她还经常去自己那边,这几天怎么就忽然疏远了,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有别的什么。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搞不清楚。

任一鸣道:“昨天,我好像看见周小姐上陈主任那里了。”

张含瞪了他一眼道:“你别胡说。”

任一鸣道:“是真的,不过我知道陈顺主任是周小姐的老同学,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很不一般,最近陈主任那边出了事情,她去看看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如果这时候……嗯……我在想,陈主任会不会因为……那个,那个才离的婚?”

张含心里一惊:“你是说陈顺要离婚是因为凝兰……”

任一鸣:“嘿嘿,也不能这么说,不过是有这个可能。”

张含的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难怪周凝兰对他有时候热情有时候冷淡,说到结婚还一直犹犹豫豫,不肯爽快答应嫁给他,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陈顺。

晚上,张含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周凝兰,第一个电话打过去,电话占线,不知道周凝兰和谁通电话,打了几次都打不通,张含心里一动,拨了陈顺的电话,没想到也打不进去,心里一阵不舒服,看样子,两人正在通电话。张含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一个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坐立不安。

周凝兰自从钟佳走后就经常打电话给陈顺,关心他的生活,安慰他。陈顺偶尔和她聊聊天,也觉得舒服了很多,两人的关系虽说还不至于回到热恋时候的样子,但已经恢复到了老朋友的畅所欲言。

见自己和陈顺的关系恢复过程进展顺利,周凝兰十分高兴,刚挂了电话,张含的电话就过来了。周凝兰看着电话,不知道是不是该接,接了以后又该怎样回答,犹豫了很久,周凝兰还是接了。

电话里,张含故作轻松道:“和谁打电话呢,聊这么久?”

周凝兰道:“和一个老朋友聊聊。”

张含也不拆穿,只道:“原本想明天出差,要和你分开好几天,这下好了,临时换了陈主任去,我又有机会和你在一起了。”

周凝兰推脱道:“不过我最近要去进货,估计没什么时间陪你。”

张含见她这么说,明知她推脱,更加坚信陈顺离婚是因为想和周凝兰旧情复燃,心里愤恨,嘴上却不好说什么,只好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