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洞房过后,开始管家
用了膳后,如情叫来自己的几个陪嫁,笑问:“在府里几日,可还习惯?”
玲珑道:“还好吧,平日里周妈妈花嬷嬷教得严,这会子也还用得上。只是府里的老人可矜持了,动不动就爱训戒咱们。”语气里略有忿忿不平之意。
玲珑也跟着道:“王爷屋子里的姐姐们嘴巴都好紧哦,我接连几天都没打听有用的消息来。还有,她们都不大爱理人。”这点颇令她沮丧。想她先前在方府不说人见人爱,但也颇受欢迎吧,来到这儿后,隆仙居的下人居然很少与她搭话。而王爷身边的小厮内侍及侍卫们还挺随和的。就是这屋里头的姑娘们,一个比一个矜持。
玉琴也说出自己的看法与见解,“王府好大,好多弯弯绕绕的,好多次都给差点走丢了。幸好那些侍卫们都挺随和的。就是那些老人,架子还满高的。”
侍书蓝茵也是如此,周妈妈倒有另外的见地,“王府的下人还是极守规矩的,只是那些嬷嬷们架子确实是有些大。王妃日后想要驾奴她们,可得下些功夫。”后院里领着差事的嬷嬷管事们,一般大都是女主人的心腹,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几分体面,新进门的新妇若软弱些,反还会吃些亏。
如情想着先前何氏林氏进门也或多或少受到那些婆子们的拮难,王府更是不必细说,也有了心理准备,又问了其他旁支末节,做到心中有数后,这才道:“你们都是我的陪嫁,今后我也要仰仗你们。几位妈妈也分工行事吧,周妈妈何妈妈只需管好我的所有陪嫁,及管束底下的丫头。刘妈妈陈妈妈可得把院子给守紧了,外头有什么风吹草动要立即凛了我,明白吗?”周妈妈是自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何妈妈是何氏拨给自己的,陈妈妈是老太君的,刘妈妈则是李氏派给她的,与李氏身边的心腹刘妈妈是妯娌,夫家姓刘,统称大刘妈妈,及小刘妈妈。
“至于侍候我的丫头……沉香,蓝茵一组,玲珑侍书一组,玉琴于夏一组,你们六个丫头轮流守夜,每四个时辰换一拨,时间你们自己调配。而门外头嘛,喜欢和于秋一组,喜庆和于冬一姐,专门守在门外,也分两拨,时间你们自己调配。把底下的丫头给我盯紧了,任何人不得允许,不许进入主屋来。至于品兰品荷,你们年纪小,又都生得伶俐,把门房的给看紧了。另外,你们也把眼睛给我放亮些,把那些姨娘们身边的丫头给我盯紧了。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凛报于我,明白吗?”
分派了任务后,如情又仔细想了想,觉得暂时就这样了,于是沐浴过后但上床歇下了。
白天基本上都睡饱了,这会子上了床反而睡不着,如情翻来覆去睡不着,正想着是不是起来绣会了针,外头忽然响来一阵阵请安声响,“王爷!”
如情一个激灵,立马钻进被窝里装睡。耳朵却格外竖起,玉芙掀开黑玛瑙制的盖子,顿时满室亮光,一颗如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着如水泄般的亮光,顿时照亮了整间屋子。耳边又响来李骁吩咐玉芙准备热水侍候他沐浴的声音,紧接着,似乎他朝床边走来。如情心中一紧,赶紧闭眼。
李骁掀开厚厚的床帘,借着见被窝里卷成熟虾状的如情,被子盖得很高,只留乌黑头颅散发出的青丝在灯光照耀下,隐隐散发出青蓝的光亮。早在先前他便迷上这头如瀑的青丝,正待伸手去摸,忽闻玉芙的声音响来,“王爷,热水都备好了。”
李骁缩回手,去沐浴去了,如情陡然紧张起来,看样子,今晚果真跑不了。
天气寒冷,虽然屋子里烧地龙设炭火,温度如春,然李骁却洗了不到一盏茶便出来了,把桌旁那颗手掌大的夜明珠用盖子盖住,又在床头几子上掀了个乌木制的盒子,里头有一颗鹅蛋大小的散发出昏黄光茫的珠子,屋子里昏黄朦胧,衬得一室的大红更是增添了无数浪漫。但如情却没空欣赏,因为一只大掌已从被子外探索了来,略冰凉的手顿时惊得她一阵哆嗦,知道今晚跑不了,也只能佯装醒来,睡意朦胧地揉着眼,翻过身望着他,“你回来啦?”
李骁迅速上了床,钻进被子里,健臂一伸,如情便被他搂在怀中,温热的唇舌已铺天盖地向她吻了下来,如情左躲右闪,这男人还真不大爱修边福,下巴处的胡茬子硌得她皮肤疼,可他却不管不顾地对着她的胸脖子一路往下吻去,如情被吻得头昏脑胀,亲推他,“唉呀,人家要睡觉啦。”
“乖,等做了再睡。”男人的唇舌又霸道地爬上她的脖子。
如情矫喘吁吁,“可是,可是……”
屁股被重重拍了下,双唇也被咬了一口,她吃痛,迎上李骁不满的眸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干净了。”
明知今晚已跑不了,但如情仍是想作垂死挣扎,“王爷,妾身身子弱……”
李骁嗤笑一声,“本王身子也弱,上回被父王狠狠惩罚了回,至今都还未好全。娘子就一点都不心疼?”
如情很想说,你丫的谁叫你擅自抢婚?
知道今晚正式行周公之礼,提醒他得把白布垫上来着,李骁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喘着粗气道:“放心,有我作证,谁敢怀疑你的贞洁?”
“万一,万一……”如情吞吞吐吐,“没有落红可怎么办?”处女**并不非一定要落红呀,可是,这古代却笃信一定要落红,否则便是不贞。
李骁顿了下,脸色上潮红已开始显明显,一双眼更是透着令人窒息的绿光,“我不在乎。”他并不是古板之人,早些年曾随父王在边关呆了数年,见多了因未落红而受尽白眼最终落水或自缢的无辜妇女,也知道女子无落红并不代表不贞。
如情放下心来,亮出雪白贝齿,“就知道王爷心胸最是宽阔的。”然后主动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李骁眸子紧缩,陡地搂紧了她,声音压抑:“小东西,这是你自找的。”然后无数的狗吻落了下去……
……
第二日,仍是往常的卯时三刻,沉香及蓝茵进来侍候,便见如情躺在床上作垂死挣扎,昨晚睡前明明穿的好好的衣裳早已被丢至地下,而如情则光溜溜地窝在被窝里,正痛苦地绞着被子,想到昨晚听到的声响,不由面色一红,强忍着脸上的躁意,死拖活拉地把如情从床上拉了起来,而如情果真光溜溜的身子,只是一向雪白粉嫩的身上此刻却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尤其是腰侧,臀部,脖子,胸前等部份,更是触目瞅心,还有双腿间,更是红彤彤一片,心下一紧,目光豁豁地瞪了李骁一眼,心疼的几乎要滴血。
如情哪里晓得侍女内心里的活动,她先把李骁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又把制订媳妇必须给长辈晨昏定醒的人也给骂了祖宗十八代。前一世时,与她一同上班又是同事又是宿友曾与她略提及过男人的生理构造,二十来岁时的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欲望面前从来没有抵抗力,生龙活虎到令人畏惧的地步,有时候举起,一个晚上做个几次也是不在话下。她刚开始还不相信,但现在,她真的相信了。眼前这厮确实禁欲颇久了,再来也还不算老,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也正是生龙活虎的年纪,第一次早早泄了第二次又重振战鼓,大概第一次便是传说中的兴奋过度,但第二次可就把她折腾惨了,虽然,呃……她也享受了些,但第三次却就让她忍受多过享乐了,真他妈累呀,痛呀,尤其那里,痛的不行。
虽然,还真没有小说书上所形容的,腰酸背痛,起不了床,下着地便双腿发软倒下去,可是,天杀的,她没睡饱呀,那里也痛呀……
艰难地从床上爬起身来,勉强下了地,杀气腾腾的眸子瞪向正被拥着去了净身房的罪魁,如情忍不住磨牙,再磨牙,这个天杀的,昨晚还真的尽够了兴,却严重害苦了她,一整晚没有睡好,不该痛的地方隐隐作痛着。
第一回第二回倒也能忍受,可第三回,她是真的很痛的,一点愉悦都没能感受到,只是感觉有个木齿一样的锯子在剧她那里,可惜她却无处可逃,比力气她比不过他,求饶他也毫不所动,越是挣扎他越是兴奋,最终只能拼命忍耐着,又不敢大叫出声,怕外头守夜的丫头瞧到,天杀的,当真是受刑也不为过了。
直至后来完事后她去小解,私处也被刺激得隐隐作痛,最后忍无可忍,小宇宙终于爆发了,上了床把罪魁祸首捶了一顿,可最终又让他给压着一番胡天海地地狼吻。
洗嗽了一番后,如情身上的疲惫感消失不少,只是某个地方仍是隐隐作痛。沉香心疼地瞅了她眼底下的青景,拿了粉黛细细妆抹起来,好一通忙碌过后,总算拾掇得精神,这才迈着难看的八字步,去向公婆请安。
……
身为过来人,靖太王妃哪会看不出儿媳妇昨晚干了何事,不动声色打量如情浓厚胭脂都遮不住的憔悴,可以想像昨晚的战况激烈。但她什么也不说,心安理得享受了如情一番侍候后,便让如情退下。
得到解放后的如情急冲冲地片隆仙居的方向奔去,她先吃了早饭后一定要狠狠睡过够,谁也别想阻拦她。
李骁知道昨晚确实累着如情了,于是一干姨娘前来请安时,早已挥手让她们退下,方便让如情补补眠,可惜,如情吃了饭,才沾上床,便有人来报,说庆安公主驾到。
如情睡意朦胧的脑袋木了会,这才想到,这庆安公主正是她那嫁到宁国公府的小姑子呢,小姑子虽也是靖王府的人,但总归嫁了出去,这回到娘家来便是娇客,身为嫂子的也得好生招待着侍候。
可是,可是,想着这位公主架子大,还眼生头顶,鼻孔朝天,尤其当着太后的面也敢给她难堪,如情怎么也不愿去碰这个冷钉子。
最后如情想了想,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了。
又怕这位娇客借机生事,如情又让丫头去叫来李骁,让他去侍候这位妹子。
直到中午,如情才养足了精神起床,一边让蓝茵侍候她更衣,忽然发现沉香没在身边,便问:“沉香呢?”
蓝茵沉默了会,道:“王妃身子不适,沉香香正去盯着厨房的给王妃熬燕窝粥。”
如情又道,“这些都是小丫头们分内事的,何需她这个大丫头亲自动手?等会子你告诉她,她的份内事便是侍候我,和管束底下的丫头。旁的事,交给底下人就迈出。”
等了一会都没能等到蓝茵的声音,如情不由抬头,发现蓝茵一脸气忿,似是受了什么委屈,不由蹙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蓝茵咬唇,忽然跪了下来,“王妃,沉香姐姐她,她不是去厨房了,而是在屋子里养伤。”
如情大惊,豁地起身,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我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胆敢打她的陪嫁丫头。
蓝茵抹了脸上的泪水,恨声道:“是那个什么庆安公主的,王爷的妹子,先前沉香姐姐对她说,王妃身子不适,正在静养,暂且无法招待公主,请公主自便。此人却说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说什么嫂子的病下了,身为妹子的理应去年望什么的,说着便要往里头闯,沉香姐姐当然不让她进来,此人脾气便来了,说了好些难听的话,最后还想闯进来亲自探望王妃。沉香姐姐当然不会让她进来,此人便让底下人掌沉香姐姐的嘴,说什么一个低贱之人的奴才,也敢阻拦她。”
如情气惨了,在屋子里来回转着圈子,目光血红“那个庆安呢?”
蓝茵抹了把泪水,“后来被赶来的王爷给骂了一顿,给扭送着出了府。王爷也很生气的,他没有动庆安公主,却把那个动手打人的嬷嬷给一脚踹了出去,估计肋骨都被踹断了吧。”蓝茵一方面解气,另一方面又畏惧李骁的脾气,刚才李骁那阵仗确实够吓人的,一句:“打狗也要看主人,担敢打我的奴才就是打我的脸。”说着抬起一脚便踹了过去,那嬷嬷被踹得倒飞了三五步,当场便晕过去了。
如情听得大为解气,虽然没能打在庆安公主身上,但也是极下她的面子了。可是,如情怒道:“出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不来告诉我?”她不敢打庆安公主,但也要把她痛骂一顿才肯消气。
蓝茵声音低低地道:“是王爷不让奴婢告诉你的。说王妃累了,让您多睡会。”见如情仍是气得发狂的模样,又急急地解释,“王爷已让人拿了金创药给沉香香姐姐抹了,相信过上两日便会消肿了。”
如情磨了一会儿的牙,又问:“王爷呢?”该不会又让原侧妃叫去了吧?
蓝茵道:“好像是出府了。”
如情坐了下来,静了好一会,忽然起身,直直往沉香的屋子走去。
因为是大丫头,沉香和周妈妈等人也都住在隆仙居的偏屋里,隆仙居占地很广大,偏屋也有十余间,每个隆仙居的大丫头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在蓝茵的领路上,很快便来到沉香的房间。
正躺在床上的沉香一见如情进来,赶紧把脸捂住,如情却先一步抓过她的手,仔细观察,只见沉香白皙的双颊血紫一片,青痕交错的巴掌印看着触目揪心,如情一阵怒火翻腾,“你放心,这一笔账,我迟早会替你讨回来的。”
沉香含泪道:“王爷已惩治了那动手的婆子。王妃大可消消气。”
如情冷笑:“可是主谋却还没受到惩罚。”如情承认,她是个决对护短的,她自己身边的一草一木都是极爱护的,更别说身边的丫头了,动了她的人就是与她宣战,她一定要替沉香出这口恶气才成,否则,王府里的人还以为她好欺负呢。
这时候,又有人来报,“王妃,宋妈妈已让人抱了府里的人事册子来,请王妃过目。”
早上向婆母请安时,太妃便交了个不大不小的差事给她。
靖太王妃交给如情的差事便是让账房的去钱庄里支取些散钱回来,王府里的下人要打赏,庄户里的佃农管事们也要赏,明赏多少,暗给多少,也是自有章法的。再来,庄户上也陆陆续续送来好些鸡鸭鱼肉米皮货等一切年货,由前院的管事接待后,安置问题则由如情出面接待。
靖太王妃又把王府所有奴才登记册子及各司职务银钱册子都给了她,让她好好琢磨琢磨。
靖太王妃倒也不藏私,倒也让她先从管理仆妇学起,如情自是感激。
新官上任,她就算不烧三把火,也得自己摸索一番。
靖太王妃对如情这个媳妇还是不错的,差了宋江家的把王府奴才的登记册递与她后,又温和地笑道:“这过年本就事儿烦多,我原想着待过了年再迎娶你,可骁儿那孩子是个急性子,死活要年前把喜事办了,为了凑备你和骁儿的婚事,阖府上下可累得不行。如今总算把喜事办了,可堆积的庶务却如山一般高,这阵子也没理个头绪。不过你嫁进来也刚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先前便听闻你在娘家也曾替嫂子理过事,对庶务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可王府毕竟不是一般等闲人家。这阖府上下上千人口,你一个新人估计也摸不着头绪,所以慢慢来,一个一个做,为今之计,先把府里各个管事摸透了才另行计议。”
靖太王妃的意思很简单,擒贼先擒王,诺大的王府,如果当主子一个一个管岂不累死,所以就先从各个管事的管起,管事的管理好了,底下人自然也就服贴了。
在婆母面前听了一会儿经,如情便深深佩服起来,太妃不愧为大企业超级管理者。
回去后,如情细看了府里的奴才登记册子,倒吸一口气,果然是家大业大呀,奴才就有一千二百余位,大小管事都有上百位,大管事二十六位,小管事也是数不清的,她身为王妃,也不可能与这些小管事们接触了,还是先与这些大管事们亲近亲近吧。
如情想自己从一个小公司的经理级的人物陡然接手了总公司的总经理的位置,确实有些吃不消,为怕被底下人轻瞧,发了狠地研究这些下属们的身家背影,职务及性格特征,与太妃的关系,及其子女在府里的盘枝错节的关系,越分析到最后,心中倒也明亮几分。
靖王府是老王爷这一代才成立的,所以还暂且没有什么历经几代的家生子奴才之类的,除了资格最老的宋江家的子女在府里任了较肥的差事外,其余媳妇婆子的根基都还较浅,至少处置一个不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僵硬局面。
理清了下人间的关系网后,如情心中有了数后,又责令几个陪嫁丫头死命背下这些管事们的姓名,各司差事,及其子女在府里领着的差事……
新婚假刚过,李骁又被皇帝召进宫一趟,回来时已是掌灯时分,见小妻子还在灯下蹙着眉头看着什么,不由略感意外,上前询问:“娘子居然也学起寒窗学子,熬夜苦读?”
如情白他一眼,嗔道:“王爷就爱打趣人家,还不是新妇进了门,到底还得料理庶务。”她把岸桌上的册子收到一边,伸了伸懒腰,有气无力道:“先前在娘家管家也不过上下百十来人口,如今可好,足足比先前多了十多倍,这要我如何管呀?”
李骁想着她才进得门就要管这些事,也颇觉不忍心,但她是王妃,王府的庶务迟早都要交由她手上,想着她年纪这般轻,却又挑如此重的担子,不由心软几分,上前把她手中的狼豪毛笔抽了出来,“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你是新妇,不懂或理不过来也没人会怪罪你。慢慢学便是了,不懂便可请教母妃,想当年母妃也是你这般过来的。”
如情点头,婆母对她还不算太差,也没有学别的婆婆那样捏着权势不放,反而让她学着理事,打理庶务。光从这点来看,这位婆母还算开明的。
可是,王府诺大的一个跨国上市大公司,她一个未见过世面只懂纸上谈兵的新人陡然接手,确实鸭梨太大了,想啃也只能慢慢啃了。
上了床后,李骁又忍不住对小妻子上下其手,但摸着摸着便不对劲,他的小妻子居然已睡得扯起了鼾来。任他怎么推怎么逗弄都睡得人事不知,在床头小几子明亮的夜明珠的照射下,映出她眼下的黑影,不由心痛,也觉愧疚。
盯了如情的睡颜好一会儿,李骁心中已有了主意,伸手翻了盖子,乌木制的八角镶铜盖子遮住了夜明珠的光亮,屋子里昏暗下来,搂了怀中娇柔的身躯,一道梦周公去也。
……
……
总算补得好眠的如情照例起了个大早,李骁抱怨道:“母妃也太心急了,你才进得门,就交那么重的差事与你。”害他想偷香都不成。
如情也觉得自己肩上任务实在太过沉重,但没法子,不在某位不谋其政,既然已经做了王妃,享受了王妃的风光,就得付出义务与劳动,公平得很。
去了靖太王妃那请安,今日靖太王妃也起的早,如情去时,正坐在镜前梳妆打扮,见着如情便笑道:“你来了正好,等会子随我一道去朝月厅,府里的大小管事已经在那集合了。”
如情恭立在一旁,侍候她洗了脸嗽了口后,又亲自拿了丫头递来的狐狸毛制的大氅披在她肩上,婆媳二人在婆子媳妇的拥簇下来到前厅,朝月厅。
朝月厅气势恢弘,是王府内院的主要厅堂,平时候并不怎么开启,一般遇上重大事件或接待重要客人才给开启,这回,靖太王妃命人开启朝月厅,召见王府所有管事奴仆齐聚,也算是给如情这个新任王妃的无比重视。
朝月厅正门各四扇朱漆大门,两旁是东西角门,里头全是大理石铺就的,再铺上厚厚的地毯,这时候,厅子里早已燃了壁炉,两排珊瑚灯座上各燃着十二根婴儿手臂粗的烛火,映得厅子里如白昼透亮通明。
如情早些年也曾来过此处,但那时候太妃大寿,厅子里人山人海的也没仔细打量,今日里,身份不同了,便细细打量了起来。
这时候八间槅扇齐齐打开来,两面墙上挂着名家默宝,当中正墙挂着今上亲赐匾额,下头一道对折式落地坐屏下,一张光亮的紫檀桌,桌旁各放着一把檀木做的抚手大椅,上头铺着金线绣的湘透坐垫,
靖太王妃与如情分别坐下。丫头已上了瓜果茶水,更有下人抬了铜制的火炉子往婆媳面前一放,先前还被外头冷风吹得僵手僵脚的如情立马暖和不少,暗叹,果然侍候周到呀。
只是,坐在这椅子上,忽然很有些不自在,小分公司里的小小经理级的人物忽然跃进总公司的董事阶层,并且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厅子里站着一干婆媳丫头,全是她与太妃的贴身心腹,而外头院子里则站着一众管事婆子,如情凝目数了数,自阶梯往下,各站了好些婆子媳妇,约有上百位。而左边一溜的男子则是外院的各个管事,也有三四十位,但男女管事都站得笔直,如军训的队伍般,整齐又肃然,看得出来,王府的下人确实有水准的。
这时候,宋江家的已上前恭身道:“凛太妃,王妃,府里的各众管事已到齐。”
靖太王妃微微含颌,吩咐道:“先叫底下的来拜见王妃。”
宋江家的出去大声说了几句后,不一会儿,便有几个管事嬷嬷进来,跪倒在面前,口中喝喏,先介绍自己的差事后,然后再磕头,嘴里喊着“拜见太妃,拜见王妃之类”的话。
如情见这些人给自己下跪行礼,颇是不适应,但她努力适应了,微笑着摆出王妃的架子,听靖太王妃张驰有度地或训戒或夸奖的话来。底下的婆子似是很敬畏这位太妃,语气恭敬至极,诚惶诚恐的模样,太妃夸了也不拘功,被训斥了则惶恐地跪了下来请罪。如情看得很是羡慕,通常主子管束下人并不是拿捏了卖身契就能决定奴才的忠心与敬畏,若没有点手腕,也是行不通的。
而这些奴仆对靖太王妃确是从内心里敬畏,看得出来,靖太王妃管束下人还是很有一套的。
想到这里,始终存在心底的疑惑却浮了上来,太妃管束下人确实有一套,可为何在她大婚当日,便还发生妙音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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