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锋回路转

向夫人勉强笑道:“那还真是多谢亲家了。”

太王妃又道:“可不是,所以这也是我一心想促成翰哥儿与方家四姑娘婚事的主要原因。”

向夫人感激地道:“多谢妹妹,一心为着翰哥儿着想。”

“都自家人,翰哥儿又是我唯一的侄子,不帮他帮谁去?何谈谢字。”太王妃盯着向夫人,“嫂子与方家也已订下了婚事,如今,方家势头正旺,长子已小升了一级,次子更是立功显著,如今,三子也已进入官场。三个姑娘也是嫁入高门。人人都在讲,方家定是祖上冒青烟了。”

向夫人想着方家如今的势头,也确实心动,也确是感激的这门亲事。

“妹妹眼光确实独到。翰哥儿有了姑姑辅助,相信日后定能光宗耀祖,出人头地了。”

太王妃不可置否,“我也只是力所能及给翰哥儿铺路,俱体还是得翰哥儿自己努力才成。就像方家,方家大公子也是借着岳家的势,才有今日成就。我也希望,翰哥儿能学学方家大公子,多作出努力,相信日后定大有成就。”

向夫人深以为然地点头。

太王妃话锋一转,问:“那,翰哥儿是如何讨得岳家欢心呢?方家姑娘还未过门,向家就准备纳妾,并且还是纳平妻进门。嫂子,我真不知该说你糊糊涂还是精明了。”

向夫人心里一个咯登,原来小姑子果真为的是此事。但面上却作出难色,语气为难,“我那侄女,已到了婚嫁的年纪,可偏偏,我那兄嫂却故去了。若是三年守孝下来,我那侄女岂不耽误终身大事?所以,唯今之计,便是想让她与翰哥儿百日内成亲,来个借孝,这样,我那苦命的侄女一来有了依靠,二来也不耽搁终身大事。”

太王妃哂笑:“借孝情有可原,可干嘛非要嫁翰哥儿不可?京里难道就真的没男人了?”

向夫人不悦,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叹道:“我那兄嫂一直经商,门户低,恐怕京中官宦之家瞧不上。我也不愿让她受这个委屈。所以,还是想着举内不避亲,干脆撮合她和翰哥儿,一举两得。”顿了下,又叹息道:“只是方家姑娘脾性大,不肯同意。”

太王妃淡道:“这还未进门,就要纳妾进门,并且还是平妻,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不会答应。”

向夫人面有难色,“可青雯确实可怜呀。除此之外,我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方家书香门弟,理应理解包容才是,怎么还……还这般无动于衷,难不成,真要眼睁睁把青雯的终身大事给耽搁不成?”

太王妃叹息,那是对这个嫂子的寓昧与目光短浅而叹息,“嫂子呀,你一心一意可怜你那侄女,可你想过方家没有?当初方家之所以答应把闺女许给翰哥儿,还不是瞧在嫂子曾许诺过三年内不许纳妾的诺言。”

向夫人面色讪讪的,明知老太君是在恼她先前的做派,但先前被小姑子一通道理后,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侄女重要,但方家却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于是又放软了声音道:“如情这孩子针线上已小有成就,老太君就不要再逼她了。没得弄坏了眼。”

李氏接过话来,“夫人说得极是。等会我自会去提点她。”

老太君招呼着向夫人用茶,天南地北地聊着,对于向家与方家的婚事,只字不提。李氏虽然嫉恨如善嫁得高,但比起如情来,自己的如美却又高上几截了,这次对如情的婚事,是格外的上心,也不吝啬她对如情的关爱。

三个女人就那样,各怀心思聊呀聊的,聊到京中的八卦,各内宅里的锁事,但两家的婚事,却是只字不提的。在外头听墙角的玲珑听了半天都没听出什么重要的信息,忍不住哀声叹气的,虽然方府地方开阔,冬暖夏凉,可蹲在抱厦一处角落里动也不敢动,也热得奇惨。

所幸,在跪得双脚发麻,双眼生乌鸦时,向家夫人总算表态了,“……先前确实我们考虑不周,只一心顾着我那侄女,却让如情受了诸多委屈。如今总算想明白了,侄女虽然令人心疼,可如情这个媳妇却是更加重要。我这次来,是真心向贵府及如情道歉的。老太君说得对,京城那么多待娶男儿,只要仔细挑选,定能挑到好的。我那侄女的婚事,不急。反正还有两个月。”

李氏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松,也跟着喜笑颜开来,“夫人能这样想,那是再好不过了,也足以证明夫人是个明事理的。能与贵府结为亲家,也是我方府之幸。难得夫人亲自跑一趟,天气又这么热,真是难为夫人了。”

老太君虽然意外,却也没多大吃惊,靖太王妃出马,还有会不成的事么?虽然心里仍是有些不舒服,但至少,向家知错能改了,她们也不能逼得太紧了。于是,大家又和和气气地继续和稀泥,一方道歉,一方谦虚,还真是做到了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玲珑总算听得重要的军机,也就不再多呆,偷偷爬了出来,顾不得酸痛的双腿,一溜烟地跑去向如情告之这个伟大而神圣的特大好消息。

如情正拿着算盘,盘点她的私房,钱放在床头下,也生不出多余的钱来,想着算算京城那些铺子和价钱与租金,看是买田地还是买铺子强,正算得起劲,陡然闻得玲珑这么一说,拨算盘的手动作顿了顿,望向玲珑,“向伯母,真是这么说?”

玲珑狠狠点头,“是的,奴婢听得清清楚楚。向家夫是这么说的。”

正在替如情整理京城各类铺子地段与价格的玉琴也一脸惊喜,“姑娘,那真是太好了。靖太王妃果真厉害。”

婆婆和丈夫不再纳贵妾,这对于妻子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承诺与拂照了。

玲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那个表姑娘,看着就不是好东西,尖眉鼠眼的,当着姑娘的面就爱作怪,若真的进了门,那还了得?所幸,这向夫人还不算太离谱。知道为自已考虑。咦,姑娘,您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

玲珑见如情轻皱着眉头,粉白的面上毫无表情,甚至还带了无耐与自嘲,不由心跟着心里一紧。轻声道:“姑娘……难不成姑娘还在忌惮那个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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