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两手准备,如善嫁人,姐妹谈谈话

向家母子虽然没有见着如情,略有失望,但与老太君表明了心意后,便起身告辞,李氏本想挽留下,但见老太君反应冷淡,便也作罢,亲自送了向夫人母子出了仪门后,又急吼吼地折了回来,以行动表示她对如情的热爱与关心,“老太君,这下子可好了,晴丫头这回不必再憋闷了,咦,老太君,您,您怎么了?”

老太君淡淡瞟她一眼,“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待三年守孝期一过,到那时候再让表姑娘进门,咱家还有何话可说?”。

李氏呆了呆,吃吃地道:“这……不是说表姑娘会尽快完婚么?为何还要待三年?”

老太君白她一眼,轻轻地哼道:“这向家表姑娘可是自带十万嫁妆呢。若是嫁给别人,向家岂不鸡飞蛋打?”对于向夫人,老太君已有了初步的了解,那就是十分爱财,为了侄女的十万嫁妆,无论如何也要把侄女给留下来。现在因为得罪不起方家所以不敢明张目胆把表姑娘娶进门,一旦如情嫁进去,表姑娘守孝期一过,到时候以表姑娘因守孝而耽搁了婚事,向家出于道义把表姑娘纳进屋里,如情还能说一个不字?

待李氏想通了这里头的名堂后,也是一脸震惊,“若真这样,那如情可怎么办?”

老太君哼道:“还能怎么办?只能趁着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逼着向家把表姑娘嫁人。”

李氏呆呆地道:“可是,老太君刚才也说了,表姑娘自带十万嫁妆,向家舍得让她嫁人吗?”就算明着给表姑娘物色对像,恐怕暗地里也会搞破坏吧。十万嫁妆呀,多么诱人的数字。她当初出嫁时也才不到三万的嫁妆,如今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估计全加起来,也还赶不过三万。

老太君冷笑一声:“所以,咱们一定要给那姑娘找个门户高的,只要表姑娘同意了,心动了,向家还能有戏唱不成?”

如情的担心和老太君的担忧撞到一块儿了,不过,姜还是老得辣,老太君把她的对策一说出来,得到方府女着一致同意。何氏也立刻回了娘家一趟,准备出动娘家的势力,给那表姑娘找个比向家门弟还要高的婆家,到那时候,活生生的上好条件摆在那,不愁对方不动心。

何家人的办事效率还是挺不错的,不多久,便真的物色了个各方面都优秀的人选,是何氏三叔的庶长子,年方十九,庆元三年的举人,虽只是庶出,但一向得父亲重视,如今已捞了个外放的差事,去通州做一七品县令。县令虽然官儿不高,但总也是官儿呀,只要在任上不出差错,任期一满,升官是肯定的。再加上何家百年基业流传下来的根深势固的仕林影响力,这位何家三房的庶子,也是大有作为的。

再来,这位何家公子虽只是三房庶子,但总归是名门之后,又有功名在身,童青雯区区一个商户之女,完全是大大高攀了的,只要那童青雯不太笨,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何氏把这个好消息带回方家后,老太君分析了下,觉得可行,便命李氏与何氏去向家探点口风,何氏很是厉害,当着向夫人的面,把童青雯也叫了出来,把她的堂弟夸到天边去,功名在身,又即将外放,屋子里只一个通房,并且卖身契都还在何家手里的,是遣是留,全由她说了算。”

如情奇道,“李掠也有算命箴言?”

如善讽笑一声,“可不是,我也是前不久才得知的。就统共十二个字,阴差阳错,机关算尽,顺其自然。”

如情仔细回味这三句话,咧唇笑道:“这么说来,二姐姐与李掠,倒是命中注定的天生一对了。”

如善脸色一红,又是羞愤又是难堪。过了会,又低低地自嘲一笑:“可不是,还真是算得奇准。不过判官说得对,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如果我不去争取,说不定与李掠也只能擦肩而过了。”

勾引李骁而阴差阳错把李掠给引了出来,如善再是脸皮厚,也是难堪的。更何况,又得知算命大师与李掠的批注,更是又窘又羞。这会子,倒也把判官的话当成辩解的最佳理由了。

如情当然清楚她的想法,也不点破,只是道:“姐姐虽机关算尽,但总算觅得如意郎君。又是咱们姐妹里头,最是风光无限的。妹妹先在这恭喜姐姐了。”

如善唇角微弯,“承妹子吉言。”她望着如情胸前吊着的纳吉福羊指玉的吊锁,诡异地笑着,“听闻向家夫人势利又爱财如命。你这般嫁过去,这些首饰头面的还是少穿戴在身上,免得被搜刮了去。”古往至今,媳妇嫁到婆家去,对于婆家来说,媳妇的财产也就是婆家了,婆婆想用就用。这个想法早已根深蒂固,不容更改。就算文明世纪的现代,农村里,包括好些城里的婆婆都是这认为的,媳妇进了自家门,媳妇的财产,甚至媳妇挣的钱都是自己儿子的了。如果媳妇是独生女,那么媳妇娘家的财产也要归自家儿子。

向家夫人什么德性,直到如今方家人也略有了解了,如善拿这个来中伤如情,也算是戳了如情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

如情呵呵一笑,扬眉,“姐姐提醒的是,我会省得。”向家夫人确实爱财,估计还真的会搜刮她的嫁妆,但那又如何,她再是爱财,总也要脸面吧?如果她真敢那么明张目胆,到时候看谁更能豁得出去。

如善见刺不中她,眼珠子一转,又道:“我还听说向家来了个表妹,姐姐可得省着点儿哦。”

如情纳闷,如善被禁足已有大半年时间了,向家表妹也是最近才入住向家,她是如何得知呢?

不过如情才不会被她打垮,只是淡淡地道:“有劳姐姐挂心。姐姐还是先顾着自己吧,我听说,豫郡王府也有个千娇百媚的表姑娘呢,并且这个表姑娘来头还满大的,父亲是江浙二省的巡抚。咱们爹爹虽是三品官儿,可也比不得人家实权傍身呀。”

如善脸色一僵,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人生在世,从来都离不开一个‘争’字。我就不信,凭我的本事,区区一个表姑娘能翻多大的天。”

如情心头厌烦,道:“是呀,就像张姨娘一样,她也是因为这个‘争’字,弄到如今这副田地。”

如善气得横眉倒竖,“你!”

------题外话------

注1:明朝中前期,商人地位极其低下,被朝庭规定,不得外出穿绫罗绸缎。

注2:古代但凡有作为的官员,三品官以上,都可以向朝庭给母亲妻子请封诰命。如情想着自己两位兄长的本事,何氏余氏封诰命应该是迟早的。但如善却以为自己迟早也会有诰命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