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陈森领命从京大对面的奶茶店搬了几十杯奶茶到剧组,然后又一杯一杯分发下去。

其中有一个豪华无敌全家桶大杯是给陈小姐的。

很有眼力见的陈森把那杯奶茶双手捧到小姜爷面前。

“这杯是陈小姐的,我这边还没发完,要不然这杯您拿给陈小姐?”

姜行川表情淡然地接过来,看得出来相当波澜不惊。

陈森递完奶茶,站在原地没动。

姜行川看了他一眼:“还有事?”

“有一个八卦”陈森摸摸脑袋,试探性地开口:“您想听吗?”

他不是很想听,但是陈森看起来很想说,所以姜行川大发慈悲地给了他一个说废话的机会。

“说。”

陈森清了清嗓子,“奶茶店的店长是一个地下拳击俱乐部的忠实爱好者,他说前两天俱乐部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姜行川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奶茶,塑料杯外有细密的水珠往下缓缓流淌,冰要化了。

“说重点。”

“一个神秘女拳手打翻了一个特别牛逼的韩国来的女恶霸,那女恶霸来头不小,是某位财阀大佬的掌上明珠,她现在人躺在医院,听说已经惊动了财阀大佬,那大佬届时会飞到京城,然后打算讨个说法。”

陈森咽了口唾沫:“可能要出大事了。”

姜行川的眉头蹙了一下,“那个俱乐部地址在哪儿?”

陈森:“枫榆路。”

“知道了”他转身走了。

这就走了?

陈森挠挠鬓角,他还没告诉小姜爷那个神秘女拳手是谁呢。

姜行川穿过实验楼来到教学楼下,陈清念今天有专业课,大概十分钟之后结束。

他站在红砖白墙的楼前,格外扎眼。

路过的学生纷纷侧头,不由得心中赞叹,更有跃跃欲试的想要上前要个联系方式。

陈清念端端正正的听课,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宋心瓷打来的。

她按了挂断。

然后宋城和打来。

她又挂断。

接着是乔淑玉。

这一家子没完没了了?

陈清念低头,把这三个人全都拖进黑名单。

宋心瓷急的眼眶都红了,“妈,怎么办啊,保送京大的资格没了,要是裴大师那边也黄了,我就真的完了。”

之前去京大面试,明明老师对她很满意,不知道怎么一夜之间就收到了被拒绝的通知。

昨天她还想着裴丽芳这条路走不通,她还可以成为京大的学生。

但眼下,京大保送没了,如果参加统招考试,她又不是百分之百有把握,如果出了差错,那她的前途真的都毁了。

乔淑玉把手机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陈清念这个死丫头怎么不接电话,宋城和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女儿!”

宋城和坐在沙发上搓搓手,有些无奈。

“其实你们也不用着急,心瓷虽然保送没了,但是以她的成绩考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那可是京大”乔淑玉用一根手指戳宋城和的脑袋,“全国优秀的学生都挤破脑袋想要进去,这一次夏令营本来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结果心瓷没进去,其他人进去了,那招收名额就缩减了一大半,这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宋心瓷坐在一旁委屈地抹眼泪。

是啊,那可是京大,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如果能成为裴大师的弟子,或许还能有机会。

“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宋城和抬头看她们娘俩儿,“真的打算把股份分给清念?”

乔淑玉表情厌恶。

“不然呢?”她坐下,冷眼瞧着宋城和。

平时家里的事,都是乔淑玉做主,她说给就给,说不给就不给。

但现在问题是,怎么给?

宋城和开口:“那股份怎么分,我拿出百分之五,你拿出百分之五……”

话音未落就被乔淑玉尖着嗓子打断。

“宋城和,你说的是人话吗?”

他怎么又没说人话了。

“那是你女儿,你女儿狮子大开口要股份,凭什么要我拿?”

宋城和表情委屈。

“可我毕竟是公司的上层管理者,如果我给清念百分之十,那我自己持股只剩百分之二十,很危险的。”

绝对控股人才有更高发言权。

“况且,我们是在为心瓷谋划,心瓷是我们两个人的女儿,一人出一半,也很合理吧?”

“合理个屁!”乔淑玉了冷哼一声,转头冲宋心瓷开口,“看见了吧心瓷,这个家不仅你奶奶不站你这边,就连你爸都不占你这边。”

宋心瓷哭得更伤心了。

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爸……”

这一喊,宋城和的所有主张都碎了。

他一咬牙:“放心吧心瓷,这件事,爸会替你摆平。”

陈清念刚出教学楼的门,就看见站在墙边的姜行川。

姜行川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刚一招手,陈清念转身走了。

竟然直接走了。

“姜先生,那里人多,我们换个地方。”

这恋爱谈得,多少有点委屈。

姜行川叹了口气,认命。

小姜爷丢下整个剧组,自己偷摸约会去了。

一杯奶茶喝了一半,洒了一半,姜行川替陈清念整理好衣角,用拇指抹去她额角的细汗。

姜行川:“下次能换个地方吗?”

他坐在椅子上,一双长腿有些憋屈,只能收拢在面前,他把人抱在怀里,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心跳乱得这么没分寸。

陈清念整个人都红温了。

她舔了舔有些发麻的唇瓣,觉得腰窝的有些酸,想要调整一下姿势,刚动弹就被姜行川按住了背。

“别动。”

“可我这样不舒服。”陈清念用湿漉漉的眼看他。

姜行川的耳朵也有些红,对视两秒,他咬着牙妥协,任由腿上的活祖宗挪来挪去找舒坦的位置。

他别过脸,表情有些隐忍。

陈清念刚找到一个舒服的坐姿,转头看到了姜行川红的滴血的耳朵,上手摸了一下。

“姜先生,你这是热还是害羞啊?”

姜行川叹了口气。

“我这是憋屈。”

陈清念没听明白,只是环视了一周,这器械室确实太小了,下次换个大点的地方吧,不能憋屈到姜行川。

“姜先生,我今晚要回宋家一趟。”

提到宋家,姜行川不由得警惕起来,“他们又找你麻烦?”

“不是的,他们有事找我帮忙。”

“你打算帮他们?”那群牛鬼蛇神有什么好帮的,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一家子脑瘫,别再传染给他家清念。

陈清念伸手把他肩头落的一根长发拿下来,“我不白帮,我回去跟他们谈条件。”

她捏着那根头发没扔,小脑袋瓜忽然灵光一现。

“你身上怎么有女人的头发?难道你背着我出去找别的女人了?还是说我才是那个后来者?”

姜行川一愣。

什么鬼。

“这不是你的头发吗?”

陈清念满脸严肃,“这怎么可能是我的头发呢,我从来都不脱发,这肯定就是证据!”

姜行川的笑扬了起来,轻佻又孟浪。

这出戏,他接了。

“那怎么办?既然你都发现了,那我就不瞒着你了,我确实在外面养了个小情人,女大学生,长得漂亮,性格温柔,脑袋聪明,身手很好,我们各方面都很和谐,就连在**……”

陈清念耳根一红,捏住他的嘴。

“不要败坏我的名声!”谁跟他**和谐过了!

姜行川又把她刚整理好的衣角弄乱了,“这怎么能叫败坏?我说的是我的小情人,又不是你,难道说,你承认自己是我的小情人?”

陈清念被反将一军,刚刚的一时兴起也偃旗息鼓。

她按住姜行川作祟的手,“我不是你的情人。”

姜行川吻她的嘴角,“那你是我的什么?”

陈清念不说话了。

姜行川静静地看她,每一次遇到这种需要她明确自己身份和立场的话题,她都会变得模棱两可。

他心里已经开始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她:“清念,你是我的什么人?”

陈清念捧起他的脸,捕捉到他眼底的慌乱,心软了下来。

她回答:“我是最爱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