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降临,海风吹在身上,有种被席卷掠夺的感觉。
陈清念的身子就像是一根被风吹得潦草的芦苇。
她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几次,被投入海里,又被拉上来。
她此刻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疼,肺部像是被卡车碾过,每次呼吸都艰难又闷痛。
海面四处漆黑,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身上的力气几乎要被耗尽了,惨白着一张脸,犹如地狱里刚刚爬出来的女鬼。
可即使这样。
她还是一脸淡然,半点服软的迹象都没有。
“陈清念,我就不行你的骨头能这么硬!你要是不肯服软道歉,那就等死吧!”
金枕媛折磨陈清念整整一天。
要是换成其他人,早就半死不活地求饶了,偏陈清念一张嘴严严实实,不管她怎么翘都不肯松口。
真是活见了鬼。
“天黑了,外面风大,你该进去了。”
之前那个叫五哥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把金枕媛扶到轮椅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眯着眼看吊在半空中的女人。
十分钟之后,他重新折了回来,嘴里依旧叼着烟,凶恶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邪,他朝身边的人招手,耳语几句。
那人连连点头,然后伸手,把陈清念的绳索解开来。
陈清念立马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脆弱又颓败地落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
她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意识脱离,头痛欲裂。
五哥走上去,用脚尖把她匍匐着的身子踹翻个面,让她仰面躺在甲板上。
她浑身湿透,一件衬衣紧紧贴合在身上,勾勒出她玲珑又曼妙的曲线。
这样清纯的少女身躯,可真是容易勾起人心中的欲念。
五哥狠狠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看地上半死不活的丫头,很快就起了反应。
“把她给我拖进去。”
方才解绳子的男人一听到这话,立马露出阴险的嘿嘿声,他抓住陈清念的一只脚踝,像是拽一块没有生命的破布,一路在地上拖行。
陈清念四肢虚脱,几乎每一寸骨头都在疼。
她涣散的意识,在被拖拽的过程中有了短暂的回笼。
她被拖进一个包间,五哥吩咐两声,就把人赶了出去,转身对着地上的人开始解皮带。
“是你自己找死”他的中文同样蹩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敢这么硬气,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在**,也这样有骨气。”
陈清念抬了抬眼皮,艰难地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咔嗒一声,金属扣解开。
男人拿下皮带,在空气中抽出一道强劲的风声。
角度稍微再偏一点就会抽到陈清念身上。
她坐在地上,眼眶猩红,犹如染了血的鸢尾花,妖冶,破碎,又绝望。
五哥拽住她的一只胳膊,猛地把人往上面一拎,然后像丢玩具一样丢在**。
陈清念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不由得发黑。
啪!
他**手腕,皮带重重地抽在陈清念的腹部,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疼得陈清念倒抽一口冷气。
“脱!”
陈清念按住腹部,咬破下唇,让自己疼得涣散的理智再次回笼。
她需要清醒。
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被这个人渣玷污。
“不脱?”五哥再次扬起胳膊,眼看第二鞭又要落下,陈清念猛地抬腿朝他裆部踹去。
她铆足了劲,这一脚绝对踹得不轻。
男人立马躬下身子,往后踉跄一步,疼得骂了句脏话。
“妈的,你这个死贱人!”
然而陈清念留给他的反应时间并不多,她已经从**跃了起来,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花瓶猛地砸向男人的头顶。
嫣红的鲜血顺着他的额角缓缓流下。
他阴狠毒辣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陈清念,实际上,刚才的所有动作已经差不多耗光了陈清念所有力气。
她被吊了一整天,不吃不喝,又被反复丢进海里,现在整个人虚弱到站不稳。
她掌心紧紧攥着一块花瓶碎片,强撑着脚步往后挪。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杀了我?”
男人抹去额头的鲜血,表情狰狞犹如一个地狱爬上来的魔鬼。
他步步紧逼,浑身的肌肉绷得很紧。
陈清念抬起手臂,用手中的玻璃碎片对准他,“别再过来,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五哥甩了甩有些刺痛的疼头,冷笑一声:“你在吓唬我。”
“究竟是不是吓唬,你可以来试试。”
陈清念面若冷霜。
即使她的气势并不输眼前的男人,但是她微微颤抖的手臂和惨白如枯槁的面色还是出卖了她。
她恐怕撑不下去了。
面前的男人自然也看出了端倪,狞笑一声,再度扬起手中的皮带。
“妈的,老子今天就要让你死!”
然而,就在他手中的皮带即将挥动的时候,只听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男人猛地冲了进来,对准五哥的腿弯狠狠踹了下去,男人踉跄着跪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转身又被一记飞腿踹中太阳穴,轰然一声摔倒在地上。
陈清念在看清来人的瞬间,手臂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憋了一天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她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姜先生。”
哽咽着的三个字狠狠戳中姜行川的心,他跨过地上的人,径直朝陈清念走过去,伸出手臂直截了当地把人抱进怀里。
“没事了清念,没事了。”他轻拍陈清念的后背,安慰着怀里哭泣的人,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声音的颤抖。
陈清念失踪了整整22个小时,他才找到她。
他应该再快一点的。
怀里的人浑身冰凉,身子一直在微微发颤,她浑身都湿透了,胳膊上,脖子上,甚至脸上都有伤。
这群畜生!
姜行川捧在手心唯恐摔坏的心上人,竟然被他们这样虐待。
该死!
他们都该死!
姜行川放开她,把她扶到床边坐下。
“清念,把眼睛闭上。”
陈清念木讷地点头,乖乖闭上眼。
姜行川回身,把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的男人一把拎起,砰地一声砸在墙壁上。
五哥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男人,他表情阴狠,眼底猩红,像是一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明明生了一张完美无瑕的皮囊,但给人的感觉却犹如地狱一般阴冷。
“你、你想做什么?”
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滑落。
他听见姜行川咬着牙,一字一句开口说道:“我想要,你,生不如死。”
他抄起烟灰缸对准他的琵琶骨狠砸下去,然后是胸口,肩膀,手臂,力度很大,找准角度,骨裂声尤为清晰。
五哥叫得撕心裂肺,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好像都要碎了,痛不欲生。
鲜血染红了姜行川的衬衣和手臂,但他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像是疯了一样。
此刻的他完全丧失理智,骨子里只有一股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杀意。
“你们这群人渣,都该死。”
敢绑陈清念,该死。
敢伤害陈清念,该死。
面前的人喉咙都要喊破了。
姜行川终于松开了手,退后一步,用一双漆黑无比的眸子看着他。
五哥只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碎了,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他再也支撑不住身子,眼看就要倒下,姜行川又忽然有了动作。
他瞪大双眼,眼底除了惊恐,再没其他。
“我要你”姜行川一字一顿,“断子绝孙。”
最后一击落下,男人蜷缩在地上,直接疼昏过去,八成是砸坏了,以后再难中用了。
陈清念始终没睁眼,她的意识一直在涣散,实在难以保持清醒了。
姜行川走过来,抱住她。
低声安慰她:“清念,没事了。”
但是很快,门外又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他们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