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念强撑了一早上,回到医院之后整个人彻底瘫在病**。
查房的护士忍不住念叨她:“昨晚不是叮嘱你要按时吃药不要乱跑,怎么就是不听呢?”
陈清念白着脸咳嗽两声。
原本走到门口的姜行川闻言停下脚步,侧着头看**病恹恹的人儿。
陈清念舔了舔干涩发苦的嘴唇:“姜先生,你先回剧组吧,我没事。”
护士拿起体温计对着光看了一眼:“40度!这怎么没事!你看看,这下好了吧,让你老实待在医院就是不听,也不怕把自己烧糊涂。”
陈清念:“……我感觉还好,就是有点冷,咳咳……”
“你肺部感染这么严重,应该呼吸都会觉得胸口疼吧?又咳又烧的,这你都感觉还好?小姑娘,你难不成是铁人啊?”
姜行川的脸黑了下去。
陈清念觉得这个护士姐姐好像是故意的。
她不说话了。
心虚地缩在病**,拉过被子盖过脸,身体因为高烧开始发冷,隐隐发颤,她不喜欢被子上消毒水的味道,但是现在脑袋混沌一片,也顾不上那些。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极度缺乏安全感,她内心渴望姜行川能留下来。
但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耽误他。
陈清念不敢出声挽留,就只探着脑袋悄悄往门口瞅。
期待的种子像是被风无意带到了一片田野,下了一场雨,将种子外壳泡发,紧接着就开始发芽。
稍微有一点阳光露出来,都可能立马生长,破土而出,露出自己嫩绿的样子。
陈清念现在就像是那颗泡发的种子。
“姜先生”她声音发涩,有些言不由衷,“你要是忙的话就先走吧。”
淋了雨生了病的小猫崽,知道发出什么样可怜兮兮的声音能博得猫妈妈的关心,所以就会一声又一声喵呜喵呜地叫。
就跟陈清念现在一样。
“我吃完药就睡了。”
姜行川松开门把手往回走,高冷的身形带着无声的压迫感,护士姐姐仰头看了一眼,自觉地往旁边撤了一步,调整好陈清念的输液速度,就收拾好东西走了。
小猫崽还在一声声叨叨。
“这药真管用,刚吃上就感觉身体不难受。”
“我等会儿自己睡一觉,或许起来就退烧了。”
“今天是中秋节,好在不下雨,天气也晴了,晚上应该能赏月。”
姜行川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的人。
陈清念继续碎碎念,“姜先生,你今晚中秋要回家过吗?”
她的双颊泛着酡红,眼里迷蒙着眼泪,这是典型的高烧症状。
姜行川替她将被角掖好,表情还是冷冷的。“好好躺着,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陈清念乖巧地哦了一声。
姜行川又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晚上来接你,过中秋。”
陈清念立马露出笑,像一只狡猾得逞的小猫。
他勾了下嘴角,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发顶,“乖乖睡觉。”
“好。”
姜行川走后,又安排了护工守着陈清念。
护工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阿姨,人很随和,就是话有点多。
叽叽喳喳围在陈清念身边,一会儿问她渴不渴,一会儿问她饿不饿,不渴不饿就问她头晕吗,想吐吗,想上厕所吗。
等到护工关怀结束,阿姨终于进入了正题:“小姑娘,今天那个是你对象吗?”
原本迷迷糊糊药效上来的陈清念,再一次被强迫开机。
“阿姨”陈清念嗓子发哑,“我真的有点困了。”
护工阿姨连连点头,替她掖好被角,“行,那你先睡,一会儿输液瓶没水了,我替你叫护士。不过话说回来,姑娘你命真的好,找了一个那么帅气的男朋友,临走还放心不下你,还替你找护工。”
“现在的男人哦,这么细心体贴的其实已经不多了。”
昏昏欲睡,但又睡不着的陈清念感觉眼皮史无前例的重。
“我之前就听说咱们医院,有一个病房的女病人,做了手术,下不了床,结果老公只是来看一眼就走了,连个护工都不给人家找,结果那姑娘自己下床,把刀口都挣裂了呢。”
陈清念:“……”脑袋好重。
不是说让她睡觉吗?
“小姑娘,我看你跟你对象蛮般配的哦,就是他看起来有些高冷,平时是做什么职业的啊?”
陈清念叹气。
“他是导演。”
“唉哟,导演啊,那岂不是能接触到很多女演员?那你可得有点危险意识,作为过来人,要不然我教你几招?”
“巴拉巴拉巴拉……”
后面的话陈清念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因为她烧糊涂睡着了。
再次睁眼,护工阿姨正扯着嗓门跟别人吵架。
“我跟你说了,病人在休息,你是耳朵聋还是怎么了?”
“你让开!我是她奶奶,我找她说两句话也不行吗?”
“你是谁奶奶也不行啊!病人在休息不能打扰,再说你这样杀气腾腾,看着也不怎么像人家奶奶,倒像是上门讨债的冤家。”
石翠兰被气得脸都要绿了。
她扯着嗓子对着陈清念吼:“陈清念!你起来,少在那儿装睡!我有话问你!”
护工阿姨挺起胸脯把她往后一推:“你叫什么?”
石翠兰两眼一瞪,“我叫石翠兰!你能把我怎么着!”
护工白了她一眼:“你神经吧,谁问你名字了!我让你安静会儿。”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人没法安宁。
陈清念强忍着头痛,睁开了眼。
石翠兰两眼贼光一放,立马推开挡在面前的人走了上去。
“陈清念!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把我们宋家搞得家破人亡是不是?”
陈清念吃力地睁开眼睨了她一眼,表情淡淡的,显然没明白她说的意思。
石翠兰叉着腰,凶神恶煞地看着她:“自从你回来之后,婚事黄了,你大伯进去了,你弟弟也被抓进去教育一顿刚回家,现在你又把淑玉告了,她也被抓起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乔淑玉被抓了?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陈清念撑着身子,半靠在床头,漂亮的小脸惨白惨白的,看着几分惹人怜。
护工阿姨一看姑娘这副病弱可怜的模样,就坐不住了,一把推开石翠兰。
“你这女人,这么大声音干嘛?你一家都坐牢跟人家小姑娘有什么关系?说明你们一家都不是遵纪守法的好人呗。”
陈清念点头,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