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翠兰气的腮帮子鼓了起来。
“你说谁一家子不是好人?分明是因为这个丧门星害得,你一个外人知道个屁,你在这儿捣什么乱?”
“我才没捣乱,我是人家花钱请来的护工,我的任务就是照顾好患者,半点闪失都不能有,你的出现大大增加了我工作失误的概率,我当然要管!”
护工阿姨差点把敬业两个字写在脸上。
“这事跟你没关系!”石翠兰不依不饶,依旧指着陈清念责问:“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我们宋家家破人亡!”
陈清念冷淡地看着她。
家破人亡就说得太严重了。
她只是想让宋家破产而已。
“宋夫人”她声音还有点哑,声音不大,有气无力的,“乔淑玉犯法了吗?”
石翠兰顿了一下,一时竟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楚荆开当时带着人上门,说乔淑玉涉嫌一起绑架案,不由分说地就把人带走了。
当时乔淑玉的脸色很难看,但更多的是事情败露的诧异。
所以,要单问她有没有参加那起绑架案,石翠兰也有点说不准。
陈清念看出她的犹豫,又道:“如果犯法了,那抓她就是理所应当,要是没犯法,警察那边自然会放人,这左右也跟我没任何关系吧?”
石翠兰的气势都弱了下去,有些支支吾吾,“这怎么和你没有关系?他们说淑玉绑架了你,可你不是好好地在医院躺着吗?”
说完,她就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陈清念没接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一旁的护工看明白了,立马又开始重拳出击。
“哈!我算是听明白了,敢情就是你家那位绑架了这小姑娘,把人家小姑娘害住院了,现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落网了,现在你跑来质问人家小姑娘了是不是?”
石翠兰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
好像无处反驳。
“所以,是人家小姑娘求着你们绑架她的?你看看人家这小身板都被折腾成什么样了?你怎么好意思的?而且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是这姑娘奶奶?哪个奶奶会坑自己亲孙女?”
陈清念忽然觉得,这个话痨阿姨战斗力很强。
话痨阿姨两手叉腰,大杀四方:“我看你八成就是个人贩子,建议警察好好查查你!”
可没见哪家去绑架自家孩子的。
除非孩子不是亲生的。
“你现在好意思找上门胡搅蛮缠,你看看人家小姑娘被你们害成什么样了?你还说人家好好躺在这儿,人家一直在这受罪呢,怎么就好好的了!”
“你、你这个外人……”石翠兰已经语塞,理亏到气势都矮了半截。
陈清念恹恹地看着她,自始至终都没生气,就像是个看戏的局外人。
手背上还留着输液之后的医用胶布和海绵,陈清念轻轻地撕掉,丢进床边的垃圾桶,漫不经心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又分明带着威胁。
她说:“宋夫人,最近关注一下公司吧,别倒闭了。”
石翠兰脸色一僵,如临大敌:“你什么意思?”
陈清念拿过湿巾把手背上的碘伏擦掉,始终没给她正眼,“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两句。”
“你又憋什么坏呢?”
“人家好心提醒你,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战斗阿姨把她的手往下一压,“提醒你就回家注意着别倒闭了呗,你这人咋这么不听劝呢?”
“你……”
“我什么我啊,你再不走我可叫保安了啊,你这完全就是在骚扰我照顾的病人。”
石翠兰碰了一鼻子灰,撒野的地方也没了,最后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心里只能暗骂乔淑玉那个不中用的,怎么会想到绑架这个蠢办法。
先前宋城荣就是因为绑架进去的,她怎么还敢!
等等。
石翠兰好像又想明白了一件事,她一拍大腿,气个半死,宋城荣之前绑架的主意不也是乔淑玉提的吗?
一个烂主意竟然用了两次,还次次都栽跟头,也是蠢得没边了。
等到烦人精一走,护工阿姨立马扯了把椅子坐在陈清念身边。
满脸的骄傲,“小姑娘,你放心吧,这种人,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双我打一双,谁都甭想欺负你。”
她的表情明晃晃地在说,今天这钱我可不白拿,事儿肯定把你办妥。
陈清念朝她露出一个水灵灵的笑,多乖啊,这姑娘看着就讨人喜欢。
姑娘病恹恹的,好不容易下午睡个觉,还没恢复精气神呢,就遇到这个闹心的。
“小姑娘啊,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要是不舒服你就跟我说。”
陈清念摇头:“没有,我现在很好。”
睡一觉起来确实觉得好很多。
“好好好,那有力气我们聊会儿天呗。”
陈清念的笑停住了,早知道就说她不好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跟那个小伙子……”
陈清念:“……”谁来救救她。
护工阿姨从恋爱几年,到什么时候结婚,再到什么时候要孩子一路问下去。
陈清念一个都答不上来,小脸憋得通红。
“阿姨……其实我跟姜先生,我们俩……”
病房的门被人猝不及防推开,姜行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距离上一次见面只过去了七个小时。
陈清念的话卡在喉咙,那句我们已经分手了硬生生被吞了回去。
“哟,姜先生,你这么早就下班了啊?”
姜行川看起来很高冷,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早了,五点多。”
“那我这服务时长八小时呢,还没干到时间呢。”
姜行川的嘴角扯了一下:“没事儿。”
“那可不行”话痨护工阿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出计算器就开始敲,“我这个人不爱占便宜,我退你们小两口一个小时,今天中秋,你们小两口回去好好团聚。”
姜行川的表情一顿,转头看向陈清念。
陈清念无辜地眨了眨眼,意思跟她无关。
话痨阿姨霹雳吧啦一顿算,一边算一边嘴也没闲着:“姜先生,你不知道哦,刚刚有个泼皮来欺负小姑娘,被我一下子赶走了,你可得上点心,别总让那些奇葩亲戚找上门欺负你媳妇儿。”
陈清念尴尬得想找一个地缝钻下去。
姜行川缓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怎么,有人下午来欺负我媳妇儿了?”
他特意把媳妇儿三个字咬得很重,臊得她脸红成了西红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