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伤口,可是血却突然从我的脖子上流淌出来。仿佛绝对分子脖子上的咒术绳,系在了我的颈间。
我被这可怕的异象惊呆了,绝对分子却再也按捺不住,跑到我的身边,用衣袖不停的帮我擦拭血液:“不要紧,你一定会好的,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医院没有用……”我艰难地说话:“不要让蜡烛熄灭……”
“好,好。”她慌慌张张的伸手小心的护住桌子上的蜡烛,生怕一阵清风拂过,带走我生命的光辉。
然而就在此时,虚掩的门似乎被人推开,一缕清风如游魂般从门缝中溜了进来。
黑暗的房间里,蜡烛的火焰随风舞动。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少年,正诡异的站在用手护着蜡烛的绝对分子身后,对我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你赢了!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小心底咬牙切齿地说。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他的暗示,什么叫将完未完,什么叫真正的诅咒,尚未开始。
从我拿到那本来历不明的书时,我就已经踏进了他的圈套。
下在绝对分子身上的诅咒,根本就不是为了完成她微不足道的愿望的,而是为了用生命诅咒我。
而我居然照葫芦画瓢搬下咒术阵,又依法施演。
用自己的手,咒杀了自己!
多么聪明,只是在我身边放下一本关于诅咒的书,只是让我去注意一个被下了一半诅咒的女孩。
就使我像一只丛林中懵懵懂懂的小兽,一脚踏入他为我布置的圈套。
“陈、陈子绡……,你怎么了?”绝对分子看不到那个黑衣变态,只看我目光发直,死死盯着她的背后。
“去找人……去找人过来!”
“可、可是蜡烛怎么办?”
“快走,放下它,快点走吧……”
绝对分子能逃走也是好的,毕竟她年年考全校第一,比我活下来的价值要大得多。
她急得抹抹眼泪,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放下蜡烛,拉开教室的门,飞奔而去。
“怎么样?你是不是又输了?”黑衣少年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蜡烛,颇为优雅地吹了下烛焰:“我只要吹灭它,你的头就会掉下来。”
我不想说话,愿赌服输,只是怒目瞪他。此时此刻,憎恨已经战胜对死亡的恐惧。
“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轻易做出傻事?”他微笑着看我。
还能因为什么?这个混蛋,现在还拐弯骂我智商低。
“不是因为你比别人笨,是因为你对很多事只是一知半解。”他怜悯地看我:“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而是那些,自以为懂得了一切的人!”
他的话让我愣住,居然无话可说。
“再见。”他朝我摆了摆手,就要吹灭眼前的蜡烛。
我急忙闭上双眼,生怕临死还看到自己血花四溅。
可是过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预期的疼痛,倒是我脖子上渗出的血,开始慢慢止住。
我急忙睁开眼睛,见那个变态少年,正拿着蜡烛,尴尬的盯着我的身后。
好像有什么人,正站在我的后面。那人气息沉静,几乎让人无法感觉到他的存在。可又如磐石般稳重坚毅,即便不回头,无形中就让我有了安心的感觉。
黑衣少年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刚刚要说话,一团青色的火光就擦过我的头顶,一下就烧到他的身上。
他被火焰沾身,却并不恐慌,只是笑得更加尖利:“你、你果然还活着!我们真正的较量,尚未开始!”
那笑声如金属互击,刺人耳膜。
青色的火焰越窜越高,像是有生命一般嚣张跋扈,他黑色的身影,渐渐委靡在火焰中。化做一个纸裁的人偶,缓缓飘落在地上。
竟然是幻术!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说不出,身上的力气却开始渐渐回复。
“我们走吧。”黑暗中一只白皙的手伸到我的面前,手的主人是一个俊美的男子。
他身上的白衣,是那样的刺目,恍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白色烈火,划破了深沉的黑暗。
可是我死里逃生,苦于没有力气,根本无法挪动,只好费力的摇了摇头。
他长叹一口气,把我架到他的肩膀上,半拖半拽地带我走出教室。
夜晚的操场上空无一人,白雪覆盖大地,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把这银色的世界照得更加的耀目。
我看到这生动的景象,再也忍不住害怕,开始小声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