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元青什么人?”

花棠坐在大厅里,感受着这位南洲刺史的威压。

“回刺史大人,奴婢花棠,是十七王爷的丫鬟。这次前来,受王爷嘱托,还请刺史帮忙救人!”

陈宇眉间一皱,面露难色,此事牵扯甚广,皇帝年迈,太子残废,说不定哪天就换人了,若是他站不好队伍,很容易后半辈子都搭进去。思索再三后他叹了一口气:

“花棠姑娘,此事,牵扯甚广,老夫还需从长计议。”

随后,他便吩咐人帮花棠安排住所。

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花棠还是决定回到驿站。

看来,这个舅舅似乎也不是很想帮忙。

从刺史府出来,花棠走在街上。

正愁该如何说服刺史出兵增援时,就听到百姓们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城西的揽梦台塌了。压死了好些人。“

“那个揽梦台,可是盛京的贵人所筑,听说花了万金了,垮了真可以。”

“听说,压死的人也是从盛京来的。”

花棠顿住脚步,难道是谢钰他们吗?

按理说,他们也应该到了南洲。

京中派人,来到地方,首先要跟地方刺史会面。

不知道,谢钰会不会去,若是去了,刺史应该会提点一二吧?!

想着想着,花棠回到了驿馆。

迎面便撞上了媚娘她们几个。

“如意,你快过来,随带给你买的,尝尝。”

花棠的身份,名叫如意,一时间她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反应了半天,才回道,“哦!好!”

媚娘几人热情的拉着她,“如意,看,这是我买的碧玉簪,好看吗?”

“好看的!”

花棠微笑着应承,口中却已经尝出来这荷花酥饼的味道。

与盛京有所不同,没有盛京的那么甜腻。

几个姑娘,热络的分享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待夜幕降临时,几人去吃了晚饭,礼部的官员就将她们领去了揽月芳华。

揽月芳华其实就在跨了的揽月台。

城西山环水绕,风景优美,其著名的断桥上,经常有诗人吟诗作对,好不文雅。

但是由于高大的揽月台垮塌,这儿就没人了,一时间显得极其冷清。

礼部官员崔民秀拿着牌牒一一点过名字。

“文媚娘、张静儿、…沈如意!”

念完一堆名字,媚娘几人朝花棠使了眼色,“待火跟在我们后面,切勿被那些老不死的祸害了!”

“多谢几位姐姐!”

不用她们说,花棠也知道,今夜这群女子会遭遇何种迫害。

待十几个女子跟随媚娘上了揽月楼中的舞台。

音乐一奏,丝竹管弦,奢靡之声便随之响起。

花棠跟随着几人翩翩起舞,这个舞她知道,芳菲尽,小时候花魁娘娘经常教她跳。

跳舞间,花棠的眸光顺带看了一下在坐的官员。

居然被她看到了陈刺史。

不过想来也对,盛京来的,他作为刺史,必定也是要出席的。

而当他看到花棠时,也不由得震惊了一瞬。

旁边的裴侍郎看到陈宇盯着舞姬看了许久,便以为他看上了谁,随即,问道:

“刺史大人,喜欢吗?喜欢送你!”

陈宇一听,眉色大惊,虽说这些女子也是出自教坊司,当总归是盛京来的人。

急忙摇头,装作喝糊涂了,“诶!老弟,此言差矣,欣赏与占有是可以区分的。纯欣赏,哈,纯欣赏。”

崔侍郎笑得阴险狡诈,老狐狸,上了贼船,还想跑?!

“那是,刺史大人君子论调。我们这些个凡夫俗子不能比拟。”

几人推杯换盏间,花棠已经将在座的人都观察了一遍。

随即,有人谈起揽月台的事,“刺史大人,这太子在你的地盘上遇刺,如今这太后的揽月台有无缘无故垮塌,不知刺史如何给圣上一个满意的交代呢?”

狗贼!一群狗贼!他们这是在逼陈宇与他们同流合污。企图拉他下水!

另一个官员也附和道:

“刺史大人,圣上阴晴不定,之所以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全然是看在十七王爷和已故的贤妃份上,才没问责于你。若是,你说这十七王爷也出事了,这天下可就好玩了!”

陈宇面上依旧笑意盈盈,实则已经气炸了。

这里在座的谁不是巴不得太子倒台,拥护新皇,自上一次黄甲军谋反之后,似乎朝廷中的不安分势力又在蠢蠢欲动了。

若不是忌惮谢钰以及忠勇侯府,怕是早已经打进皇宫去了。

恰好老皇帝将谢钰送了过来,这帮人必定不会放过他。

所以元青猜对了。

他笑得平静,“嗐!几位老弟说得有失偏颇,这山匪不是我安排的,这揽月台也不是我主理修建的,何来问我责一说?!”

“老狐狸!”

几人笑哪他。

但是,随即,裴侍郎叫停了舞蹈,将花棠等人遣退后。

便一同围到陈宇身旁,个个都不怀好意。

“刺史大人,在下敬您一杯!”

陈宇回应了一杯。

随即,便打开了天窗说亮话,“陈刺史,有件事不知,您愿不愿意帮忙一二?”

陈宇知道他们的目的,“借刀给你们?杀人?”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笑得更加诡秘,“刺史,咱们即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得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这官做到这里,半死不活,没有意思。老皇帝疑心病重,上一次黄甲军,让他一竿子打死了很多人。如今,再叫他这般下去,迟早,咱们得人头搬家。不如就揭竿而起!!!”

“对,揭竿而起!”

几人说的冠冕堂皇,不就是想造反吗?

陈宇向来中立,如今看来必须要选一条路了,“几位老弟,我这把老骨头不知还能活几年,不管谁当君王,我都奉。”

“老狐狸!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这谁也不得罪,怪不得老皇帝不问责,咱们得好好学学了!”

几人大部分都是被皇帝贬谪过来的,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对皇帝心怀有恨。

他们这是在警告陈宇不入伙就别多管闲事。

一番酒席下来,陈宇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还是在下人的搀扶中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