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安站于床前,眉宇之间的凌厉毫不遮挡地尽显在脸上,“去把那姓江的给我带过来。”

书房中安静极了,只能听得见江丹凝啜泣的声音。

外面的雨如众人的心跳一般,急促紧张,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响。

林晚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王爷,今夜之事,臣妾与江侧福晋并非失足落水,而是有第三人。”

“臣妾掉入水中后,明显感觉到脚腕处还有一人拉着。”

赵政安脸色依旧沉着,“那你们两个是怎么好端端落水的。”

林晚的眼神突然变得慌乱起来,委屈道,“是...”

赵政安蹙着眉,“晚晚别怕,说!”

林晚大声道,“是江侧福晋推了我!”

“???”江丹凝从**爬起,跌跌撞撞就要冲过来,被李梦华中途拦了下来。

她哭喊道,“王爷,是林晚这个贱人污蔑我。”

林晚噎了噎喉咙的酸涩,“当时臣妾贪玩,正在池塘边捉鱼,江侧福晋就冲过来掐住了臣妾的脖子。”

说着林晚将自己衣衫的最上面的扣子解了开,露出脖子上一圈红印。

明显被人掐过,这痕迹一看还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赵政安捏紧了拳头,怒骂道,“毒妇!”

江丹凝惊慌失措,感觉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难受地让她说话都艰难起来,她祈求着,

“王爷,是臣妾被人下毒,出现了幻觉,臣妾做这些都是无意识的啊。”

“臣妾看到红玉领着臣妾到池边,剩下的臣妾都不记得了。”

谢婉卿冷不丁的道,“若都说无意识、不记得,岂不是王府内可以随意杀人了。”

江丹凝闻言冷哼了一声,一行热泪顺着她妩媚的脸颊掉落:

“谢婉卿,我看就是你下的毒吧。”

谢婉卿不屑的笑笑,“你有证据吗?”

这时,竹息赶来。

“王爷,臣追到江医师的家,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不知所踪。”

江丹凝清晰地感觉到左胸深处一阵尖锐的刺痛,“怎么可能?”

“林晚,你是不是把江医师藏起来了!还是谢婉卿,你藏得!”

她看着虚无摇摇头,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着,“我怎么可能没有孩子?”

“我明明感觉胖了。”她突然指向林晚,“对,就是你派的人陷害我的!中秋宴会是你置办的!”

林晚如受惊的小兔子躲在赵政安的身后,“江姐姐怎么说都好,但别把臣妾按在水里了好吗?臣妾最怕水了。”

江丹凝看着在场所有人,她们的目光各个犹如利刃,且是刺向她的利刃。

她极力的解释着,“王爷,臣妾受人蒙骗了,王爷与臣妾多年的感情,王爷会不知道臣妾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臣妾比王爷还想要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用孩子来骗王爷呢。”

地上跪着的郎中似想到什么,跪着向赵政安挪动了两步,说道,

“王爷,江医师刚来医师馆没多久,就被江丹凝侧福晋提成了首席,那时刘医师颇为嫉妒,偷看了他的方子。”

“有次刘医师喝多了还跟我说,他知道了江侧福晋的秘密...但臣没有细问,后来刘医师就死了。”

“臣以为,很可能刘医师所说的就是江侧福晋假孕的事情。”

赵政安**了两下嘴角,“看来,江丹凝早就跟那江医师串通好的。”

林晚道,“为了王爷唯一的孩子,江姐姐让臣妾深夜唱哑嗓子,被野猫袭击受伤,淋雨淋到受风寒,这些,臣妾都忍了。可竟是错付了。”

赵政安高高在上的站着,弯腰捏起跪倒在地上的江丹凝的下巴。

“是你错付了本王一颗真心!”

那手指十分用力,在江丹凝脸上看到好几道被拉扯的印子。

赵政安的眼睛深邃,失望伴随着压迫感袭来,无可抵挡直冲人心:

“本王是看在你家里受难,心疼你得份上才让你解除了幽禁,可你却用孩子骗我。”

他轻笑道,“江丹凝,你竟骗我。”

江丹凝猛的摇头,“王爷,我没有,我没有啊。”

赵政安站在那里,不似以往那样挺拔,而是弓了一些背,少了些精气神。

他平静道,“江丹凝假孕争宠,行迹疯魔,迫害她人。来人,把她带下去。”

他吐出一口气,好像很累很累,累到一字一字的说着:

“江丹凝。”

“终身。”

“监禁。”

江丹凝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全身紧绷,仿佛有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心脏,呼吸在这一刻停止了。

“王爷,王爷!”

“臣妾冤枉啊王爷。”

她喊得撕心裂肺,却再不会让他心疼半分。

或许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

林晚低声的抽噎传进赵政安的耳朵里,他回过头心疼的看过去,缓缓道:

“林晚在江丹凝假孕期间处处忍让,备受煎熬,王府内事宜全权交由林晚管理。”

谢婉卿表面微笑着,可后牙已经快被咬碎了。

出了书房,谢婉卿与云儿迎着即将升起的太阳朝自己寝殿走去。

云儿问道,“福晋,虽说林晚命大没死,可江丹凝终身监禁了,亦是除了一个心腹大患,您怎么不高兴呢。”

谢婉卿面无表情,照进王府的第一缕光刺进她的眼里,“不是林晚命大,是我们早就神不知鬼不觉落了她的套。”

“在我还想着打下江丹凝胎时,她根本就没有让江丹凝有孕,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在被林晚耍着玩。”

说着,谢婉卿握紧了拳头,“云儿,只凭我们恐怕除不掉林晚了。”

“你去传信告诉五公主。”

“林晚,必须死。”

云儿眼睛咕噜的转了一圈,“福晋之前让林晚奉的佛灯该拿回来了,那便让林晚死在山脚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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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升职加薪的一天,林晚垂眸躺下,安心的合上了眼。

她睡的端详,双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

从酥酥去跟谢婉卿汇报工作的那一刻,林晚就开始假意入套了,联合酥酥演了一出戏。

谢婉卿想借林晚的手让江丹凝流掉孩子,而林晚就正好借谢婉卿的局把江丹凝假孕的事公之于众,既让她永不能翻身又反手夺得全部管理权。

小翠问道,“小主,那酥酥......”

林晚面无表情,“不必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