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交替,王府内似乎平静了许多。
启明星在天际闪烁,崭新的一天又来了。
这天请安时,谢思思的小腹已经有怀孕的迹象,隆起了一个小小的坡度,她得意的说着,“我这又不是假孕,当然显怀了,有时我还感觉他在踢我呢。”
谢婉卿坐于上堂头痛欲裂,她一手抚着额边,一手撑着桌子,痛到眼睛都无力睁开。
就在众人要退散时,谢婉卿突然抬手叫住了林晚,“林晚,之前我让你供奉的佛灯你还记得吗。”
林晚垂眸应道,“记得。”
谢婉卿不适的点了点头,“想来供奉的也有半年了,我这几日又头疼的厉害,你便帮我取回吧。”
林晚欠身,“不好意思,这个忙,臣妾不想帮。”
谢婉卿勾了勾唇,如今没了江丹凝,林晚自是什么都不必怕的。
这时,赵政安从门外走了进来,“什么事,非要云儿叫我来。”
林晚低头笑了笑,原来是要搬赵政安来压我。
谢婉卿揉着头道,“王爷,臣妾半年前为王爷供奉的佛灯该拿回了,当时就是林晚侧福晋送去的,按理该是位高权重的人去拿回才能显的诚心,可臣妾今日头痛的厉害,只能让林侧福晋代劳了。”
赵政安宠溺的看了看林晚,又不耐烦回谢婉卿,“既然晚晚不想去,那便不去,等什么时候你好了再去吧。”
林晚莞尔一笑,“既然是为王爷供奉的佛灯,臣妾自然愿意去的,不如就明日启程。”
江丹凝已终身禁闭,死只是林晚一念之间的事,此事江医师功不可没,林晚自然要去送送行。
赵政安一阵欣慰,又生出不舍,伸手拉过林晚,“晚晚真是懂事。”
临行之前的夜晚,赵政安天还没黑就来到林晚的寝殿。
林晚侧着坐在他的身上,用手圈住他的脖子,撒娇道,“福晋都说是为了王爷祈福的,臣妾怎么能拒绝呢。”
赵政安嘴角的笑满是坏意,“她配指使你?只要你不想去就不去。”
林晚凑了凑他的耳边,“王爷近日总来臣妾的房里,所以福晋关心王爷的身体,才故意让臣妾出去,就为了让王爷休息几天。臣妾怎么能不让王爷休息呢~”
这话说的虽像在调情,可句句都在点明谢婉卿管的太多,连赵政安的**都要插手。
赵政安无奈叹口气,“谢婉卿天天就是摆不正自己的身份,管东管西。如今王府后院都是你说了算。”
林晚用手划过他的腰线,“今晚...也是我说了算吗?那臣妾建议王爷从今天就开始保养身体。”
赵政安一个翻身将林晚压在身下,十指紧扣间低声道,“怎么?我是你后院里的男人?”
两人相视一笑,烛火在晃动的气流中被吹灭。
许是要出门,赵政安比平时更加猛烈,直接磨破了林晚膝盖上的一层皮。
他将头深深的埋在她的怀中,嘱托道,“早点回来,别让我想你太久。”
为免人多口杂林晚将小翠安置在府中,仅跟着一个车夫趁天还未亮就走了。
江一忠和华神医早早在一处偏僻的草房中等待。
“给侧福晋请安。”
林晚扶起二位,“不必拘礼,你们帮我的更多。”她低头拿出一麻袋的银子,“江老,这是给你准备的,日后恐怕再不能相见,还请您保重。”
江一忠有些不甘心道,“小主,您知道我不图钱,只是想为我枉死的儿子复仇,可如今江丹凝竟还没死。”
林晚眼神从容,“她现在没死,不过是因为王爷念着些旧情。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她,她必死。”
江一忠点点头,热泪盈眶道,“如此,老夫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华神医递给林晚一个包袱,“这是千语需要的药,还要劳烦小主带回,千语孕期还要多多仰仗小主的照顾了。”
天色渐渐淡了,此处不便久留,三人告别后各自向着自己的方向离去。
路边稀疏地坐落着栋栋房舍,白墙红瓦,越是靠近山林,空气渐渐潮湿了。随着冷雨淅沥而下,山中的路变得难以前行。
林晚下车撑开油纸伞,一阵风吹来惊的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踩着湿漉漉的路面而行,脚下发出的声音似乎也透着粘黏。
现在正是万物生长的季节,青苔包裹着一块块石头远看如山神手腕上带的翡翠镯子。
林晚缓慢前行,放空了心灵,耳畔中除了滴答滴答的雨声,悠然传来谨慎的脚步声。
而回头的那一瞬,随着车夫的凄惨尖叫声响起,血渍喷溅在了林晚的脸颊上。
七八个手持砍刀之人正立于身前,见林晚孤身一人,又如此瘦弱,干脆连蒙面的黑布也扯了下来。
一人问道,“长得不错啊,直接死有点可惜。主子只说弄死,不过没说怎么死吧,咱们几个玩玩?”
林晚见状一怔,自知不是对手,不如先分散他们。立马扔下手中的油纸伞抱着华神医给的药朝着丛林深处跑去。
为首的人来了兴趣,找了块长满青苔石头坐下,“行,轮流来。你快,你先吧。”
其他几人哈哈一笑,围着头儿坐下。那人挠挠头,“还是头儿懂我,我去追她回来。嘿嘿。”
山路泥泞不堪,身后奸笑不断。
林晚来不及回头看,只凭着那人的声音远近奋力的跑着,滑倒爬起来,滑倒再爬起来。
为首的人调侃到道,“妮子现在精力旺盛,等老王玩完,我们也轻松了。”
说罢还捡起来林晚丢下的油纸伞,“这娘们是怎么惹五公主了?要费劲巴拉的来山里杀她。”
几人来不及回答,就见忽然之间,空中划过几道直线,那速度快的根本看不清是何物。除头儿以外,精准的打的喉咙处将其余六人全部放倒。
等最后一人翻白眼口吐献血倒下时,头儿才看清攻击的正是还没拇指大的石头!
他拿起砍刀转身,半个字都未说出口时。一副折扇已然抵在了他的下巴处。
比这鬼天气还沁入人心的冷调调道,“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