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一怔,怎么可能,皇子怎会知道她这个庶女。即便是林柔有意勾引,九皇子也不会看上她这么丑陋的脸。

林晚见状捂上自己半边受伤的脸,“爹爹,女儿与九皇子从未见过。”

林文清:“我不管你到底私会过他没有。只一点,你如今嫁了六王,就要安分守己,不要连累整个林家!”

林晚:“女儿只听闻六皇子阴晴不定,姐姐划了女儿这么严重的伤,怪罪下来怎办。”

林柔:“林晚,你不想活了?我是爹最疼爱的,爹是不会怎样我的。”

林文清无奈叹了口气,他也不想这事落人口舌,抬手道,

“来人,把柔儿拖下去重打二十板子!林晚出嫁之前,柔儿关在书房里不许出来。”

林柔愣住,哭喊道,“爹…爹!不要啊!”

直到林柔被小厮拖走,林文清依旧没有丝毫想要扶林晚的动作,只是高高在上的站着俯视脚边的女儿。

“林晚,你要知道,爹让你进王府是对你好。虽是做妾室,可依旧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不要不知好歹再生事端!”

林晚不再多说,脸颊的血仿佛是一滴滴从心脏里渗出来的,锥心刺骨,恨不得立马就从林府飞走。

林文清溺爱林柔,若林晚不做这大动作,她爹是万万不会把林柔关书房的。

堂堂二小姐出嫁这日,除了和她一同长大的丫鬟小翠,别的她什么都带不走。

“小姐,一会就要走了,奴婢知道您不愿嫁给一个陌生人,可留在林府,迟早也是被正房那母女折磨死。”

小翠细心的给林晚梳着头发,满手的冻疮使的动作变得僵硬。

“小姐美的出尘绝世,却偏偏在林府要一味的扮丑避险。奴婢相信,等去了王府,只要小姐只要这张脸往王爷眼前一亮相,王爷一定喜欢的不得了呢。”

林晚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在小翠的擦拭下,灰蒙蒙的脸露出原本的肤色,竟是白的像是一块美玉,便是平时不用水粉,都能气质出众。

用上胭脂,轻点上口脂。

镜子中的人已然艳绝众芳。

小翠不由被这美貌惊到失语。

林晚站起身,华丽的裙摆像银河般洒落在地上。

“小翠,帮我准备一根棍子,最好是狼牙棒那样的。”

有件事,林晚晚要替‘林晚’做。

林柔正卧在书房悠闲吃着爹爹偷偷派人送来的水果。

打板子终究是爹爹说给外人听的,想着林晚废了半天的劲,也不过只是让她关个禁闭而已,别说区区一张脸,就是借给林晚条命去造谣她,在林府爹爹也舍不得罚她。

她自言自语说着,“唉,林晚那张乌漆嘛黑的脸,一般男人看了都嫌弃至极,要是六皇子看了不得当场赐她自尽?”

说着她呵呵的笑起来,“过几日皇上选秀女,到时候我可得大放异彩,狠狠把林晚踩在脚底。”

“吱啦——”

书房的大门被推开。

林晚拖着长长的裙摆走进,眼神中满是戾气。

林柔定睛看着眼前的美人儿,一时没认出,茫然道,“你找谁...?”

林晚噗嗤一笑,“找你。”

听到这说话声音林柔瞳孔微微一阵,错愕不已。

眼前之人弯弯的柳眉之下,有一双明亮清澈、灿若繁星的双眸,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粉色,像一朵春日的小白花,纯净甜美。

唯独那眼神,与长相不想匹配,冷的吓人。

林柔木讷道,“你的脸...怎么可能,早知道如此我就该早早打死你!”

林晚道,“爹爹说打你二十板子,可到底疼惜姐姐,没舍得打姐姐半下。那就由我替爹爹来把这十板子给姐姐补上吧。”

话音刚落,林晚操起手中的狼牙棒,便向林柔砸去。

林柔用胳膊阻挡,但手起棒落间,胳膊就已透出点点血痕。

她喊,“你今儿打了我,日后林府不会给你撑腰。你不知道吧?六皇子妻妾众多,没有家世就和一张废纸没什么区别,用过就被人丢弃。别异想天开,当自己是天才吗?不过是个疯子!”

林晚亦不生气,指望林府给她撑腰,还不如找个土墩靠靠。

她耸耸肩膀似是自嘲又像讥讽,“越是身后无人,越没人能阻碍我向上爬。天才、疯子?倒不如加起来做个天子。”

“可笑!你真是痴傻了!林晚,你不过是去做个妾,以为自己真要当凤凰吗?那皇子是因为粗鄙不堪、龌龊之极才不招圣上喜欢。”

林晚毫不在乎,男人只是用来上位的工具,管他长了张什么脸。

“那男子长相怎样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只要是皇子就好。我去了,将来就是要做王妃的。做了王妃也必要扶持他做皇帝的。”

“我只希望姐姐的命硬一些,这样才能撑到跪在我面前恭恭敬敬喊我一声皇后娘娘的时候。”

说罢,狼牙棒砸了下去。

林晚苦难的十八年里。

八岁那年,雪地里。林柔和父亲温馨的堆雪人,林晚母亲被林柔诬陷偷盗,让人打到昏迷扔在雪地里,又派人放火活活烧死。

十四岁那年,院墙下。林柔故意告诉她,那个唯一疼爱她、常偷偷回来给林晚送糖的亲哥哥战死沙场,父亲却没有丝毫伤心。

每一次高高举起的手臂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灌注到狼牙棒上。

一下、一下重重砸下去。

“啊!”

一声声惨叫响彻整个书房,凄惨至极。

林柔毫无还手之力,只生生用身体承受着林晚一下比一下重的棒子。

她想大喊她的爹来护着她,林晚立马先一步用抹布堵住了她的嘴,还使劲的朝嘴里按了按,林柔只能发出呜呜的低鸣。

片刻,她走出书房。

“谁说我林晚只有受虐的命,今后只能换我虐别人。”

狼牙棒骨碌碌的落在地上,满是血渍。

“不必管她,给她留了口气。翠儿,我们是时候走了。”

林文清已在府门口等候多时,看到林晚的脸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尽管他的声音那么和善,可眼中对林晚的嫌恶却藏不住。

“怎的才来,是不满爹爹昨日对柔儿的惩罚?记住,我永远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