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盒子中零零散散放着几支玉簪。

还有几个银镯子,可花样都已经是早就过时的了。

众人愣在原地,这些东西怎么能叫赏赐呢,简直叫救济。

悄悄叹气又失望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嘀咕:

“以为福晋是提倡节俭之人,才平日里穿的素净,没想到其实是……真没有……”

赵政安几乎不去谢婉卿房中,之前打理王府之事的也都是江丹凝,她更没有什么得到赏赐的机会。

每月的份例她也都是攒着,只为了给赵政安准备生辰礼。

这首饰盒里的已经是她的所有了,竟还被人嫌弃。

谢婉卿手中若是有把刀,此刻已经砍在林晚的头上了。

这可惜现在她尴尬的想钻地缝。

众人沉默不言。

林晚抚了抚鬓边的头发,娇柔道:

“胡姐姐,如今我是侧福晋,你是妾,是不是该给我奉茶了?”

胡从心噗嗤一笑,一脸料到的表情:

“看吧大家,给个甜枣给个巴掌,林晚这就要我们给她奉茶呢。”

林晚余光打量着她,“只你一人。”

“什么?”胡从心自然不服:

“凭什么就让我一人奉茶,刚刚的赏赐你都没有给我,就想让我给你奉茶,门都没有。”

李梦华问道,“胡姐姐,刚刚的赏赐,不是你自己说不要的吗,我还以为你是两袖清风之人,原来是装的啊。”

“是啊,这有什么可装的,贪财好色是人的天性,不会有人因为你一清如水就多高看你一眼。”

林晚掠过一丝讥讽,“胡妹妹,若你今日给我奉茶,喊我一声侧福晋,我便单独给你个赏赐,如何?”

胡从心眼中闪了一下,林晚现在本就是侧福晋,即便自己给她奉茶、喊侧福晋,自己也不亏。

又想到刚刚林晚给大家赏赐的镯子,心中动摇起来。

“好,奉茶就奉茶。”

小翠端上一个茶杯放于她的手间,滚烫的热水倾泻而下,一瞬间烫的手指通红。

这画面似曾相识,不就是林晚进府那天,她指示林晚做的事吗。

真是天道好轮回,现如今轮到她了。

从指尖传来一阵阵刺痛,直戳心肺,胡从心咬着牙,为了赏赐,忍这么一时又如何。

胡从心艰难道,“侧福晋,请用茶。”

林晚学着当年江丹凝的样子,倚靠在椅子的背上,“梦华妹妹,似乎胖了些呢,今年也满十六了吧。”

这熟悉的感觉让胡从心暗暗叫苦,早知道当年就少欺负林晚了。

“是呢。”李梦华笑着说,“姐姐,你忘记胡姐姐给你奉的茶啦。”

“哦,正是呢。”林晚回过神来,看向胡从心。

胡从心清楚的记着,当初林晚给江丹凝奉茶的时候,就把烫茶反手泼了江丹凝一身。

她林晚能学当初的江丹凝,我怎么就不能学当初的林晚呢。

胡从心暗想,一会趁林晚借杯子,就把茶水装不小心泼到她脸上。

只可惜林晚不给她这个机会,林晚碰都没碰那杯茶,只是言语轻蔑道,“这茶,我不喜欢,胡妹妹自己喝吧。”

“什么?”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胡从心气的双眸通红,“我不喝。”

这时,林晚装作俯身接那杯茶,趁着刚刚胡从心分了心,又是一个反手把那杯热茶撞倒。

胡从心被这么一烫,没有站稳向后倒去。

茶水顺着她的衣服沁透,茶叶还斑斑点点的像西瓜子一样留在衣服上。

狼狈至极。

“林晚!你个贱人!”

话音未落,赵政安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众人起身请安。

“何事弄的如此大动静?”

胡从心知道机会来了,当初林晚装柔软赢得王爷欢心,她也可以故技重施。

只见胡从心泪眼汪汪的望着赵政安,湿透的上衣还显现出里面的内衬。

“王爷…”

赵政安低头一看,纳闷问道,“胡从心,你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胡从心拉住赵政安的裤腿,“王爷,林晚欺负臣妾。”

赵政安心中的林晚简直就是个纯净善良的小女孩,别人不欺负她就不错了,哪会欺负别人。

遂问道,“她怎么欺负你了?”

胡从心擦了擦眼泪,“她让臣妾给她奉茶,故意刁难臣妾。”

赵政安眉头一皱,“林晚是侧福晋了,你是妾,你不奉茶谁奉茶。”

胡从心一怔,这怎么跟当年不一样啊?

她举起一只被烫红的手指,在赵政安眼前晃动,“王爷你看,臣妾的手指都被林晚这个贱人烫红了。”

赵政安甩开她抓着裤腿的手,“烫你的是茶,林晚有这么高温度吗?”

见此状况,胡从心干脆躺地上撒泼,她哭成一个泪人,委屈巴巴的说着,“林晚欺负臣妾,臣妾不活了。”

首先要明白一件事,哭,也是有技术含量的事。

第一要美,不仅是人长得美,哭起来也得美,要哭的梨花带雨谁看谁心疼,而不是撒泼打滚惹人烦。

第二要柔,人要柔,语气也要柔,边哭边喊的跟路边不给买吃的就倒地大哭的熊孩子有什么区别。

赵政安沉静的看着胡从心,“胡闹,来人啊,抬下去让她哭个够。”

胡从心一听这话,立马止住了哭声,抽噎说着:

“王爷臣妾不哭了,但是林晚侮辱臣妾是事实,王爷不能偏心,不能不管臣妾。”

赵政安高高在上站着,细数着:

“自我进来起,你骂了林晚两遍贱人,直言喊侧福晋的大名数次,你对林晚的这些侮辱怎么算?”

胡从心僵住了,平日在私下跟江丹凝骂林晚骂惯了,当着王爷的面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小声道,“王爷,臣妾是因为委屈才说错了话。”

赵政安道,“奉茶有何可委屈?照你这番说法,你以下犯上,该觉得委屈的是林晚。”

林晚双眸微垂,轻轻抚发,“王爷,臣妾不委屈。”

林晚靠近赵政安微微一笑,甜到心底:

“王爷,别怪胡姐姐,臣妾比胡姐姐进府晚,胡姐姐自然对臣妾侧福晋的身份不认同。”

赵政安拉起林晚的手,脸上多了一丝欣慰,“晚晚就是太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