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是《丈夫》,别有意味。为什么是“丈夫”?因为这是一个有点特别的丈夫。这不是娶了老婆居家过日子的丈夫。这是从事“古老职业”的女人——妓女的丈夫。
湘西水上的妓女有两种,一种是在吊脚楼上做“生意”的。长期的包占也可以,短时间的“关门”也可以。“婊子爱钞”,对到楼上来烧烟胡闹的川东客人,常常会掏空他们的荷包,但对有情有义的水手,则银钱就在可有可无之间了。《柏子》所写的便是这种妓女。这种妓女的爱是强烈的,美丽的。一种,是在船上做“生意”的,这种船被称为“花船”。
船上人,她们把这件事也像其余地方一样,这叫做“生意”。……她们从乡下来,从那些种田挖园人家,离了乡村,离了石磨和小牛,离了那年青而强健的丈夫,跟随到一个熟人,就来到这船上做生意了。
……事情非常简单,一个不亟亟于生养孩子的妇人,到了城里,能够每月把从城里两个晚上所得的钱,送给那在乡下诚实耐劳种田为生的丈夫处去,在那方面就可以过了好日子,名分不失,利益存在,所以许多年青的丈夫,在娶妻以后,把妻送出来,自己留在家里耕田种地安分过日子,也竟是极其平常的事。
然而这毕竟不是平常的事。有的丈夫不要过这样的生活,不要当这样的“丈夫”!他们的心不平静。照现在流行的说法:他们觉得很“失落”。
这篇小说写的就是一个丈夫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