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禹妈妈不是没有怨言,只不过不敢抱怨到禹承泽跟前去。

真要抱怨了,指不定剩下的零花钱也得被收了。

想她在外好歹也是禹家唯一的女主人,名声响亮的禹太太,结果呢?连点花钱的自由都没有,你说气不气!

禹文泽安抚好了禹妈妈,又陪着她喝了两碗甜汤,这才找了个借口到小花园里晃**。

从刚才开始,他手机就一直在震动,根据他的猜测,打电话的应该是贞大小姐。

也只有贞大小姐才有被他屏蔽,打电话只能震动一下的待遇了。

从屏蔽列表里找到刚才的未接电话,果然是贞霓。

他顿了顿,到底还是打了过去。

“什么事?”

禹文泽的语气说不上多好,但贞霓也不在意就是了。

“出来聊聊?”

贞霓的音色慵懒撩人,蓦地就让禹文泽想到了之前的两次经历,生理性的想拒绝。

“有事电话说。”

“这么冷淡不好吧?一夜夫妻还百夜恩呢,咱们俩好歹也是两夜夫妻了吧?”

贞大小姐说着还用了点假惺惺的哭腔,听着跟真的似的。

“不说我挂了。”

禹文泽双手攥成了拳头,脸色铁青。

贞霓这会如果在他眼前,怕是要被他一拳打飞了。

当然,这只是禹文泽的想象,真见着贞霓了,他肯定什么也干不了。

有句话贞霓说得没错,一夜夫妻百夜恩,一想到那错误的两个晚上,他就没办法对贞霓下手,除非她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出来见一面吧,这次不约在酒店了,我在市人民医院妇产科等你。”

这句话就像一劣质土炸药,听着挺响亮,炸得人灰头土脸,偏偏还什么伤害都没有。

思虑再三,禹文泽还是去了。

不管贞霓这次又想搞什么把戏,总要他见到了人才能找到破解之法,隔着山隔着海的,谁知道贞霓说的哭是真哭还是假哭还是挤了两滴眼泪随便哭两声?

可能是因为已经下午的缘故,医院走廊里反倒没什么人了,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砖白色的天花板还有惨白的灯光。

贞霓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灯光映着她的脸,晦暗不明。

听到清晰的皮鞋摩擦地板的声音,贞霓一脸憔悴的抬起头,见到是禹文泽,勉强笑了笑。

“来了?坐。”

禹文泽在她半米之外站定,并没有坐下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半空中的科室标志,又低头去看贞霓,面无表情。

“这次又怀孕了?”

又字被他咬得很重,贞霓明白他的意思,本想调笑两声,可话到了嘴边,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怀了敌人的弟弟的孩子什么的,真是太狗血了。

“确实怀孕了,这是检查报告,你还有什么疑问或是不确定什么的,我也可以配合你,想怎么检查怎么检查,想去哪儿检查就去哪儿检查,保证陪着你检查到满意为止。”

这话听着有那么点嘲讽的感觉,是嘲讽禹文泽还是嘲讽她自己,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你想要什么?”

禹文泽随意地瞟了两眼报告,重点也只是关注了一下检查结果。

怀孕十三周,三个多月了。

算算他们上次发生关系的时间,确实差不多。

不过也难说,毕竟贞霓还有个未婚夫元子。

“元子没有碰过我,他心里只有那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野花,心心念念的天天和她厮混在一起,根本不搭理我。”

像是猜到了禹文泽的想法似的,不用他开口,贞霓就自己解释了。

以前贞霓还有心情玩玩捉奸的游戏,教训一下那个小野花满足一下自己被践踏的自尊心。

后来就没兴趣了,和禹文泽的第一夜,她想了很多,也终于意识到,元子并不重要。

如果她能拿下禹氏,别说区区一个元子,便是禹承泽求她,她也未必在意。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啊,有钱的才是大佬,没钱的什么也不是。

她想用怀孕来绑住禹文泽和她站在同一条战壕,想法是好的,可她忘了自己的秉性。

只是因为从小到大的娃娃亲,她就对元子充满了占有欲和感情用事,何况现在她有了禹文泽的孩子呢?

其实早在第一个月大姨妈没有来的时候,她就有了预感。

可她不愿意相信,所以一直推脱着自欺欺人着,没事只是太冷了所以才经期不准的。

只是因为最近太忙了压力大所以经期才不准的。

只是因为……

三个月过去,她有了太多的妊娠反应,让她不得不来医院检查,一切如她所料。

“医生说,宝宝很健康,是个很坚强的宝宝。”

说这话的时候,贞霓抚摸着肚子,一脸温柔可人,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可惜时机不对,什么就都是错的。

禹文泽别过脸去,强迫自己不看她的脸,不被她的温柔打破。

“这个孩子不能要。”

这也是贞霓预想之中的答案,可是亲耳听到了,还是觉得心中一痛。

她不喜欢禹文泽,她心里明镜似的清楚,不过是因为第一次好第二次,以及第一个宝宝的父亲,这两层关系让她对禹文泽有了莫名的期待。

但现在,这份期待被禹文泽亲手打破。

“我知道。”

贞霓缓缓起来走到他眼前,强迫他和自己对视着,勾唇轻笑,明媚动人。

“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他是你的孩子,你人生中第一个孩子,而你作为父亲,决定杀了他。”

这个用词有点惊人,禹文泽抬了抬眼皮子,却没有否认。

按照贞霓的逻辑来算,这样说确实没错。

“我不可能娶你,你的野心太大,禹家容不下你。既然如此,我们之间也没必要有一个拿不到台面上也注定得不到所有人宠爱的孩子不是吗?”

再怎么铁石心肠,男人终究还是对孩子在意的,哪怕孩子的母亲并不是那么令人满意。

禹文泽缓了缓情绪,尽量让自己听起来能柔和一些,劝说着贞霓。

“这个孩子的存在是个错误,我们为人父母,不能给他一个优渥的环境,和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不如就让他还在懵懂的时候,就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