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殷南嫣顿时对着陈印狠狠地瞪了一眼,却发现这家伙仍然是风轻云淡。

就好像五十万两对他来说,也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陈印,你有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殷南嫣冷冷道:“她的意思是,不能用彩票的钱算到你自己的头上,这样的情况下,让你从零开始,两个月赚到五十万两白银!”

陈印认真地点了点头,对着殷南嫣露出了一个无比坚定的表情。

“陛下,臣的耳朵尚能听懂话,明白殷家主的意思。”

这下殷南嫣总算是无话可讲,只能虚脱一般地靠在了龙椅上。

陈印,你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子!

朕明明有心去保你,只要据理力争,至少也能保住你现在的官职。

你就这么想自己去找死吗!

“罢了,你自己的命,自己决定吧。”殷南嫣最后瞥了陈印一眼,随后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

殷山河自然是求之不得,赶紧吩咐下人拿来了笔墨。

“陈大人,那就请您再签署一份赌约吧,这次咱们可得说好,你不能坑老百姓一分钱,也不能利用不法手段获取钱财。”

他洋洋得意,丝毫不加掩饰,就像是吃准了陈印不可能故技重施。

毕竟这两条路堵死,陈印哪里还有别的敛财手段?

是有能快速赚钱的法子,可那些法子早就写进大周律里了,还轮得到陈印来谋利?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陈印很果断地举起了笔,然后抬起头看着自己。

“签署新赌约没什么问题,但在下要补充一点。”

“这一次若是在下做到了,殷家不仅以后都不能有人参与朝政,更是要将所有的殷氏族人全部迁往重建后的江南地区,除了女帝外,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再次回京!”

“如有违背者,杀无赦!”

“这…”殷山河顿时一愣,关乎到全族命运事情,他一个人可拿不定主意。

殷芳此时缓缓开口道:“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了。”

“若是你输了,还是按照上次的惩罚,发配岭南充军即可。”

说罢,她率先举起笔,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印这番话把她的路也堵死了。

可那又如何?

这场赌局,她吃定陈印赢不了,也不可能赢。

签署完毕,殷芳冷漠地瞥了陈印一眼,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

“陈印,做人做事,要有分寸,更是不要太过于狂妄。”

“你自寻死路,怪不得任何人。”

陈印也不墨迹,随后签下大名后,殷山河立马激动地举起了那张赌约,在群臣的面前一亮。

“诸位做个见证,这一次的赌约,没有任何人能够赖账!”

深夜,乾国,皇帝寝宫。

“太师的意思是,周国的殷家家主很看不惯陈印,又找歪理逼迫他再挣五十万?”

司马浩侧躺在**,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

元修低头道:“正是如此。”

“不仅是这样,从今往后,彩票店的所有收益也全部归大周户部接管,赚取金额不再经过陈印之手,直接分发到奖金池和国库。”

“如此一来,陈印便彻底丧失了对财政的管控权。”

司马浩摸了摸下巴,又疑惑道:“这种不平等条约,陈印居然会这么淡然地再次答应下来,其中不会有什么诈吧?”

陈印的为人他可是清清楚楚,这小子说的话一个字,噢不,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要是信了,那怕是年都得过错。

元修自然也很苦恼,但无论怎么看,这一次的陈印都没有半点机会。

“丝绸谋利乃天时,彩票谋利乃人和。”

“这两者都是不可多得的灵光一现,一个人再如何聪明,他的计谋也是有限的,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连出两套能赚取上百万白银的妙计。”

“老臣更倾向于,这次的陈印真的是黔驴技穷,再无力回天的挣扎罢了。”

司马浩也只能默默叹了一口气。

“唉,此等能臣,却被世家大族所困,若是他在我大乾,怎会陷入困境?”

“可惜啊,可惜,终究是天妒英才。”

“不过陈印死了倒也是好事。”

司马浩叹息不过三秒,脸上的笑容便再次布满邪性。

“元太师,我军撤回国境,也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吧?”

元修点头道:“正是如此,且在医师的治疗下,已经有超过四万以上的精兵恢复了战力。”

“算上后勤和勉强上阵的伤兵,对外宣称十五万大军不算过分。”

虚报兵力,这已经是乱世打仗的传统了。

就算是最强大的楚、魏,也很难一次性拿出十五万大军进行征战,足以看出乾国军事实力的强大!

元修能读懂司马浩的心思,当他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的那团战争之火便已经蠢蠢欲动。

“好,太好了!”

“那便让将士们快些休整,待到毒士陈印身死,咱们争取在冬季来临前,一举吞并周国!”

“周国党争着实是愚蠢至极,没有了陈印的阻碍,他们一群文人又何足为惧?”

“到是那个女帝殷南嫣…”

司马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朕还从来没尝过女帝的滋味啊。”

十月中旬,周国西苑。

“该死的陈印,简直就是作茧自缚,自讨苦吃,自取其辱,自…”

“唉罢了,朕没词了!”

殷南嫣跟小孩子赌气一般抱起双臂坐在院子里,身边坐着的正是女官欧阳冰。

欧阳家虽比不上殷家的底蕴深厚,但也是淮西地区的老家族了,祖上曾给先朝开国皇帝当过宰相。

虽然后继无人但根基尚稳,这才让欧阳冰来殷南嫣的身边当了个贴身女官。

二人的关系自然也是比较亲近。

“陛下稍安勿躁,或许陈大人真有妙计呢?”

不说还好,一说之下,殷南嫣火气蹭蹭地往上涨。

“妙计?这家伙想出来了几个计策,就真把自己当财神爷,当卧龙了吗!”

“明明这件事情已经可以平稳结束了,非得逞能干什么?”

“五十万两说来就来,他以为自己是谁?他…”

殷南嫣话音未落,满脸惊恐的丁顺便一步一颠呛,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她的身前。

“陛下,这次是真的大事不好了!”

殷南嫣倒是没太过于惊讶,陈印夸下的海口实在是太大,就是被朝臣弹劾也是应该的。

“直接说吧,陈印又干什么了?”

丁顺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惊慌。

“陛下…陈印…陈印他…”

“他在当众卖官啊!!!”

“卖官?!”

殷南嫣噌地一下站起身子,心里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吼了起来。

“这傻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卖官可是杀头的重罪!”

“这傻子自己跟殷芳签订的条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不能用违反国法的方式谋利!”

“他就这么想被发配到岭南充军吗!”

殷南嫣气得都快要炸毛了,丁顺和欧阳冰接连跪下身子。

许久过后,她才终于恢复了些许神志,愤怒地厉声询问道:“继续说,他在哪里卖官?!”

丁顺颤颤巍巍地回答道:“在…在东街广场上…”

“当着上万百姓们的面,当众卖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