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楚茵凑过去挠了挠她的腰,“她怕痒,马上就装不下去了。”
然后她愣是挠了三十秒。
楚茵:“……”
姜承:“我觉得可能不是装的。”
桑砚这一副要碰瓷到底的姿态把面摊老板都给吓了一大跳:“她这是怎么了?我家食材都很干净的,应该不是食物中毒吧?”
陆弋青生怕这帮人再闹下去,就要将桑砚给送医院了。
于是陆弋青赶忙拨开他们的手,拽着桑砚的胳膊打算将她背起来:“她就是睡着了,最近她睡得都很早,楚茵知道,应该就是到生物钟了。”
“啊?”突然被CUE的楚茵,“嗯。”
的确,这个学期开始桑砚就一直维持着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每次十点之后他们的小群就再也没有见过桑砚冒泡的身影。
楚茵开始将信将疑,只是奇怪她的睡眠质量怎么那么好,被挠了半分钟的痒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边陆弋青刚刚将桑砚给架起来,就被沈随隔开,背在了自己身上。
陆弋青想抢,没抢过。
他想了想,弯腰从地上将汤圆抱了起来。
沈随:“??”
他偏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肩上闭着眼睛的桑砚,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只能让自己儿子被抱入他人之手。
就在他艰难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楚茵忍不住掏出手机,从后面拍了一张照片,打算等明天桑砚醒过来的时候给她看。
这是见证历史的一刻,沈随在汤圆和桑砚之间,选择了桑砚。
四舍五入,桑砚的暗恋从某种意义上可以结束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桑砚将她拍照片的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生怕沈随一个不如意就把楚茵手机抢过来删照片。
毕竟他看起来浑身都是低气压,摆明了不快活。
桑砚给了楚茵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将毛茸茸的脑袋往回缩了缩,冲陆弋青唧唧叫了两声以示感谢。
要不是猫爪子实在无法竖起大拇指,不然她还想给陆弋青比个赞。
在听到汤圆那熟悉的叫声时,沈随的脚步顿了顿。
不过他到底没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往汤圆那瞄了一眼。
*
由于桑砚睡得人事不知,大家只能回程。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干脆跟服装店店铺老板说了一声,打算衣服多租一天,等明天返程下山的时候,他们再一起还。
老板为人爽快,第二天的租金还给他们打了八折。
这一路上,沈随全程没有说话,也没有让任何人碰桑砚,他就这样沉默着将她背回了九点。
桑砚这睡得太过突然,大家都还没有玩尽兴。
方子旭从行李箱里摸出两幅扑克:“要来斗地主吗?”
闻言,姜承顿时哀嚎一声:“你是故意的吧?”
方子旭:“你可以不玩,正好现在多一个人,你可以一边补作业,一边看我们玩。”
姜承:“……”
“不!本宫绝不能容忍尔等妃嫔在本宫头上撒野!”
“?”
姜承一边高喊,一边扭头看着正给桑砚盖被子的沈随:“随哥,你应该不喜欢玩斗地主吧?”
在他的想法里沈随不会玩这种益智类游戏,更没兴趣参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去玩,至于作业……不是还有明天一个晚上和后天早读课的时间吗?
实在不行,明天回程的车上也能写。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可他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沈随在帮桑砚盖好被子之后,淡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写作业。”
姜承:“?”
你们玩就算了,居然连旁观都不让我旁观,是人吗?
但他的哀怨藏在了眼神和心中,就是不敢说出来,只能委屈巴巴地让了座。
桑砚倒是第一次从汤圆的角度看见自己的身体,此刻好奇地踩在自己身体旁边四处打量。
这跟照镜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的左边脸好像比右边脸要好看一些;这样看她的睫毛还蛮长的;原来这样凑近了看也看不到毛孔……
就在她认真打量自己身体的时候,她就听到了沈随要参与斗地主的话。
新奇感占据上风,她顾不上继续打量自己的身体,凑过去就打算看四人打牌。
沈随随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一边摸牌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纯玩没意思,要不要来点赌注?”
“好啊!”
方子旭属于玩咖型,不怕玩得大,就怕没意思。
他眼睛亮了亮,“真心话大冒险?我去网上找一些问题和惩罚。”
“不需要,”一圈摸完,又轮到沈随摸牌,他将抽到的7插进3旁边,已经开始做牌型了,“既然要玩,当然要玩大一点,赢家指定输家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问题和惩罚都由赢家来定,当然不会违反原则问题。”
方子旭二话没说,举手赞同。
陆弋青和楚茵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楚茵觉得没问题是因为她经常玩真心话大冒险类游戏,也不觉得沈随说的过分;而陆弋青则是单纯地相信自己的牌技。
在一旁补作业的姜承不怕死地嚎叫:“天啊,我们随哥气势好强,你们快赢他!削削他的锐气!”
他太好奇沈随吃瘪的模样了。
方子旭:“包在我们身上了!”
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地叫嚣,沈随看了眼面前唯一一张正面朝上的牌,够了勾唇角:“地主牌,我要了。”
叫嚣的声音顿了一下,姜承快速地翻了一面作业:“我突然觉得随哥这语气好帅。”
帅不帅是其次,重要的是沈随嚣张的态度,让楚陆方三方集结,誓要让沈随落马,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人间险恶。
汤圆一直扒拉着沈随的手腕,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中的牌,深表对蠢主人的担心。
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用厚厚的爪子拍在沈随的牌上,想要教他怎么出牌,然而它控制不好力气,差点将沈随手中的纸牌给拍折。
它的小动作动静不小,坐在对面的陆弋青咳嗽两声,模棱两可地提醒道:“观棋不语。”
桑砚心虚地收回了爪子,仗着自己满脸毛茸茸,皮厚了不少。
“陆弋青你行啊!”倒是姜承大吃一惊的模样,“你是不是背后长了眼睛,我偷偷观战都被你发现了?”
陆弋青:“……”
怎么哪里都有你?
听到有人帮自己背锅,桑砚赞许地看了一眼姜承,又开始拿毛茸茸的爪子去指牌。
沈随有时候听她的,有时候不听她的。
后者占据了大多数,将桑砚给气得不轻。
它从沈随的怀里跳了出来,垫着四只爪子就开始巡视每个人的牌——光明正大地为蠢主人作弊。
这三人中除了知道真相的陆弋青有所防备外,剩下两个人压根不防着她,任由她将自己的牌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桑砚越看越震惊。
在上帝视角下,她才知道沈随刚刚的出牌大多都是最优选项。
这人居然记牌!而且分毫不差。
她突然想起之前给沈随补习功课,只要是出现过一次的题型,沈随就会记得。
那时候她以为是沈随课后用功,每次都老老实实复习,现在看来他就是单纯的记忆力好。
好到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第一局游戏,沈随赢得毫无悬念。
他将另外三人的炸全部逼完,在方子旭得意洋洋地出了一张2后,将手中的四个三扔了出去。
最小的炸弹,偏偏在场之人除了他外,无人有炸。
于是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了个对7,结束战斗。
只剩一张牌在家的方子旭:“!!你什么时候会玩斗地主的?”
他原本想欺负一下新手,结果被新手按在地上摩擦。
“不重要,”沈随随手指了指姜承,“你在他身上做俯卧撑,做……十个。”
好不容易专心补了一会儿作业的姜承:“?”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楚茵……”他瞥了一眼她身上的旗袍,“学猪叫吧。”
“陆弋青,”在看到陆弋青的时候,沈随眼底幽光一闪,“真心话,你有秘密吗?”
陆弋青原本已经做好了要被恶整的准备,闻言一愣:“有。”
委委屈屈做俯卧撑的方子旭:“?”
学猪叫的楚茵:“??”
被迫躺在地上,看方子旭在自己身上做俯卧撑的姜承:“???”
沈随对他们满脑袋的问号视而不见,自觉主动地开始洗牌,进行了下一轮游戏。
第二局,陆弋青抽到了地主牌。
地主失败。
他被楚茵和方子旭两个人恶整了一番,轮到沈随的时候:“你的秘密与桑砚有关吗?”
“……有。”
方子旭:“你为什么对陆弋青这么好?”
沈随照旧没有理他。
第三局,大家已经有些麻木了。
沈随直接免去了另外两人的惩罚,看向陆弋青:“你的秘密,跟汤圆有关吗?”
陆弋青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原本隔岸观火的汤圆也打了一个激灵,前爪撑地坐得笔直。
而他这段时间的沉默已经给了沈随答案。
沈随站起身,将牌交给姜承:“我不玩了,你来玩吧。”
他想要的真相,已经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