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还没到蛊师这个级别,但已经能很熟练的用蛊的人。

都是常家的势力。

但就是这样一个“大家族”,在面对阴脉派的时候,还是会顾虑颇多。

常生为什么会选择跟孙老爷子合作?

那是因为他怕正派的人对常家动手。

那他又为何有这个担忧呢?

答案很简单。

阴脉派要是对常家用强硬手段的话,常家抵抗不了。

说简单点,就是阴脉派的命令。

常家不得不从!

常家面对阴脉派都尚且如此。

那我面对阴脉派,又当如何?

再有就是,在这一个多月之中。

我以为我已经踏入了花城的阴行了。

可事实却是,我昨天才见识到真正的花城!

见识到阴行人之间,也有差距!

很大的差距!

而我,似乎就是混迹在阴行底层的那一批!

旁边,孙老爷子看着我的状态,眉头轻轻皱起。

“小子,你这么练拳,会出问题的。”

闻言,我赶紧把出拳和踏步的力道减小了一些。

但孙老爷子的眉头,仍然皱着。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说的不是劲儿,是这儿。”

此话一出,我也没什么练拳的心情了。

拳架一收,我走到孙老爷子身边。

“那要怎么才能好好练拳?”

“先静心。”

孙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强行让我坐下。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阴脉派。”我轻声道。

孙老爷子笑了笑,问我:“怕了?”

我也不避讳,点了点头直接承认了下来。

“是有些怕了,但我怕的不是死,而是在两年时间内不能为三叔报仇。”

能下令处决掉三叔的人,绝对是阴脉派中的核心人物。

说句夸张点的,三叔之于阴脉派,无异于龙虎山之于道门。

没有三叔,阴脉派别想打开神棺。

敢下令对三叔这种地位下手的人,怎么可能会简单?

而我的最终敌人,就是这个下令的人。

想复仇,何其之难?

见我一副颓样儿,孙老爷子笑着开解道:“小子,你想得有些太多了,周三爷再怎么厉害,始终也只是一条命。”

我懂孙老爷子的意思。

可是,那只杀一些阿猫阿狗,又怎么能叫报仇?

“那你是什么意思?”

孙老爷子好像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了。

脸色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是想拔除整个阴脉派?”

“差不多吧。”我淡淡答道。

不拔除整个阴脉派,怎么能杀那个在背后下令的人?

“啧……牛逼……”

孙老爷子感叹了一声,没再言语。

只是时不时用看无能的眼神瞥我一眼。

我也没什么怨言。

反正这个想法,跟天方夜谭也差不了多少。

或者说,这个想法本就是天方夜谭。

阴脉派是什么时候存在的?

少说也有几百年!

这样一个大势力,怎么可能会在两年之内被我拔除。

没有道理。

孙老爷子不说话,我也就干干的坐着。

心里乱的很。

过了好一会儿,孙老爷子才转过头来,很是认真地道:“做你能力范围的事情就行,别想那么多,等你有能力掀翻阴脉派的再想多的。”

闻言,我也侧过脸,看着孙老爷子:“两年的时间,我能做到吗?”

“听实话?”

“嗯。”我点点头。

“做不到。”

孙老爷子以往如此的直接,没给我留丝毫念想。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报仇的时间不止两年?”

“什么意思?”我反问道。

“先保命,再报仇,你活下来的几率远比两年时间摧毁阴脉派大得多。”

孙老爷子越说,越发认真。

随后,起身离开。

留我在院子里,坐了一整天。

但我的心结,或者说执念,仍然没有打开。

三叔跟我说过,两年时间应该不大可能够我开尽天下棺。

孙老爷子说几率比摧毁阴脉派大。

我该听说的?

毫无疑问,是三叔的。

如果这两年,我仇也没报,命也没续上的话。

那岂不是便宜了阴脉派那帮家伙了吗?

想到这儿,我仍然没想出个结果。

叹了一口气,双手撑地,准备起身回房休息。

但我才动,就看到刚洗完澡的冯茹月坐在了我的身边。

她坐下的瞬间,刚好有晚风吹过。

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从我身前飘过,很好闻。

“李小安,能再坐会儿吗?”

我还没来得及坐下,冯茹月就已经开口。

“怎么不能。”

我勉强一笑,坐了下来,顺势看向了冯茹月。

“月姐,有什么想说的?”

“有。”

冯茹月点了点头,直入正题:“你今天跟孙老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两位都是局中人。”

“什么意思?”

我有些疑惑。

今天的冯茹月,好像有些不一样。

虽然平常孙老爷子也让冯茹月跟我们一起议事。

可冯茹月几乎不怎么说话,都是我们安排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而今天,冯茹月说的话有些境界啊。

冯茹月闻言,眨巴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你和孙老纠结的是,报仇还是活命,但阴脉派对于你们二人来说,都是仇人。”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所以,你们看似是二选一,其实都是下意识的选择报仇,如果这个思维不改,你就破不了你心里的局。”

冯茹月说到这儿,我也懂她是什么意思了。

我之所以会纠结,是因为更想报仇一些。

如果单纯想续命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问题了。

但她这么说,是因为她算是局外人。

她跟阴脉派的仇恨,远远没达到我跟孙老爷子这种地步。

说句难听的,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冯茹月这妮子,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

“别嫌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局外人的眼睛就是能比局中人多看到一些东西。”

说到此处,我也有些懒得去猜什么局内局外了。

“月姐,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保持初心就行。”

冯茹月丢下这么一句话,起身离开。

夜风再吹,空气很香。

我看着冯茹月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满是保持初心四个字。

初心?

我的初心是什么?

那还不是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