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气呼呼的回到内宅,一想到张忠那副不男不女的模样,他就来气,刚才要不是朱瞻壑和朱勇拦着,他真想直接把张忠打死算了。

“忠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不能少打一顿,那可是咱们的亲儿子啊!”

就在这时,张辅的妻子李氏进来哭诉道。

刚才张辅打张忠时,李氏也去阻拦过,但张辅根本不听,李氏的性格比较软弱,也不敢硬拦着。

“什么儿子,都怪你,把他生的没一点男人的样子!”

张辅闻言眼睛一瞪再次怒道,对于张忠不男不女的模样,他反而觉得是李氏生的不好,因此平时对李氏也经常横挑鼻子竖挑眼。

“呜呜~”

面对丈夫的指责,性格软弱的李氏只会一味的哭泣。

其实张忠的悲惨命运,也和李氏有很大的关系,她但凡强硬一点,也不会让张忠从小被打到大。

“哭什么哭,要哭回后边哭去!”

张辅本来就心烦,现在听到妻子哭个不停,更是一拍桌子发火道。

这下李氏也吓的不敢再出声,只能悄悄的抹着眼泪。

李氏软弱也和张忠有关,毕竟她生下的儿子是个天阉,这种丑事若是传出去,整个英国公府都会成为世人的笑柄,因此李夫人也十分自责,平时见到张辅自然就矮上三分。

不过就在这时,忽然只见一个管事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禀报道:“老……老爷,世子和成国公又把公子抬回来了,而且还硬往内宅这边闯,我们也不敢拦着。”

“什么?他们竟然还敢回来?”

张辅拍案而起,迈步就要往外走。

“不劳英国公大驾,我们自己来了!”

没想到外面传来朱瞻壑的声音,紧接着就见他和朱勇亲自抬着张忠走进了内厅。

“忠儿!”

李夫人看到被包成粽子似的张忠,心疼的大叫一声扑上前,抱着张忠失声痛哭起来。

“哭什么哭,没看到还有外人在这里,传出去让人家笑话吗?”

张辅再次对李夫人怒吼道。

其实他这话也是说给朱瞻壑和朱勇听的,让他们两个外人知趣的离开,不要掺和他们的家事。

“英国公不必指槡骂槐,我带张兄回来,自然有回来的理由!”

朱瞻壑说着将张忠放下,然后扶着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李夫人这时不敢再哭,只是拉着张忠的手默默的流眼泪,反倒是张忠安慰了母亲几句。

“你们两个到底想搞什么鬼?”

张辅这时眉头一皱问道,他这时也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了,朱瞻壑似乎一点也不怕他,反而有种兴师问罪的架势。

“之前英国公在交趾时,我曾经给您写过一份预防霍乱的方法,效果应该很好吧?”

朱瞻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提到了当初霍乱的事。

张辅闻言也立刻露出尴尬之色,当初他在交趾时,也的确多亏了朱瞻壑的预防霍乱之法,才阻止了霍乱在军中的传播,算起来他还真欠朱瞻壑一个人情。

“那份预防方法的确很有效,后来我还向陛下上书。”

张辅最终点头道,对朱瞻壑的态度也好了一些。

“不光是霍乱,另外我还发明了大蒜酒,对伤口肿疡有奇效,英国公应该也知道吧?”朱瞻壑再次问道。

“这个……知道,这也是世子你的功劳,军中将士无不称颂!”

张辅再次点头,对朱瞻壑的态度也再次软化。

“那就好,我说这些,只是想让英国公你知道,我在医术上颇有见地,哪怕是太医院的太医,也是远不及我!”

朱瞻壑自夸了一句,当然真要论医术,他肯定比不上太医,但如果讨论对人体和医疗健康的了解,那些太医肯定不如他。

“世子到底想说什么?”

张辅被朱瞻壑搞糊涂了,对方和朱勇把张忠抬回来,总不会是为了显摆他的医术吧?

“我带张兄前来,是想给他讨一个公道!”

朱瞻壑神情一冷,目光直视着张辅大声道。

“公道?什么公道?”

张辅再次愣了一下,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世上还有儿子找老爹讨公道的说法。

“张兄已经向我坦白了他的身体情况,而且从他出生时就是如此,这点英国公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朱瞻壑的话一出口,张辅的脸色立刻一沉,随即对满身是伤的张忠怒目而视。

毕竟有一个天阉的儿子,实在是一件天大的丑事,这件事哪怕在英国公府,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现在张忠告诉了外人,难免会流传出去,到时他可就真的成为京城的笑柄了。

面对张辅的愤怒,张忠却倔强的拧着头与父亲对视,丝毫不肯退让半步。

张忠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哪怕从小被打到大,他也从来没有向张辅屈服过,这也是他们父子间经常发生冲突的主要原因之一。

“英国公,您先别急着对张兄生气,我想问一下,难道你就不好奇,张兄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变成现在这种情况吗?”

朱瞻壑上前一步,挡在张辅和张忠之间,再次冷笑着对他问道。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不就是因为他自己命不好,所以才生成那副样子吗?”

张辅冷哼一声回道。

“万事皆有因,生病也是一样,张兄告诉我,李夫人在怀着他的时候,英国公你曾经重金寻到一种秘药,据说可以保证生儿子,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朱瞻壑强压着怒火,再次冷静的问道。

“哼,我倒是希望当初没用这药,免得生出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气我!”

张辅毫不掩饰自己对张忠的厌恶,同时也直接承认的确有这件事。

“那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当初你用的这种药,才害得张兄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朱瞻壑这时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指着张辅大声质问道。

“一派胡言,那是我重金求来的秘药,而且也的确生下了儿子,是他自己不争气,关药什么事?”

张辅依然死不认账,反而认为朱瞻壑是在故意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张辅!”

朱瞻壑气的大吼一声。

“我告诉你,从女子受孕的那一刻起,胎儿的性别就已经确定下来了,你再看看张忠的长相和神态,可以说他本应该是个女子,就是因为你乱用药,才导致他变成现在这种不男不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