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回回几次,估计是问到了有用的线索,张娇和卢楠带着笑容走回来。
一上车,张娇就忍不住分享她打听到的消息:“听说今晚有带队的回来,明天就能带咱们进去。”
想得到更多线索,宁芷摆出一副兴致冲冲的姿态:“你们真厉害,效率好高,带队的什么来头?”
被人夸怎么都高兴,张娇说话就更带劲:“说是专门跑无人区的,边远地区都去了个遍,还是个帅哥,听说以前徒手杀过狼。”
宁芷和江桓对视,显然他也在听,如果真的是H,意味着危险更大,必须想办法将这对小情侣打发走,又或者换到其他安全的同行车里。
打听一圈,有不少人都在等明天天亮再进去,人多的话,安全有保障。晚上几个驴友用车在大空地上围出一个圈,支起帐篷。
几个深资的自驾游者围坐在一起,讨论着进去的注意事项,有两个人还是骑车过来的驴友,从东北顺着东部绕行半圈过来的。
“我们过来的时候还遇到鸵鸟,我的天,就跟在我们旁边跑,差点踢翻我们的车子。”
宁芷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也不好直接回帐篷。只能和江桓倚在一块儿听他们讲一路过来的趣事。
讲到后面,不知道谁把节奏带歪,竟然讲起了鬼故事,吓得张娇和另一个女生直喊停。男人们的兴致都被吊起来,嚷嚷着让他继续讲。
主讲的男人动作小心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器材,宝贝一般地在每个人眼前过一遍:“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就是录像机,有啥稀奇的。”
“NO NO NO。”男人摇着食指,“这是夜视高速摄影仪,不仅能拍,还能慢慢地播,你一秒打完的哈欠,我能录出一分钟。”
“这么神?”
“这可是我花上万块买的,专门用来拍些灵异的东西,之前网上说有栋老校闹鬼,一到晚上那些鬼就在半空中飞,还发出呜呜的鬼嚎,我就跟几个朋友过去拍,你们猜……我拍到了什么?”
男人问题刚抛出,一阵风吹过来,每个人都打个战,宁芷也起了鸡皮疙瘩。她捂着双臂,悄悄挪屁股往帐篷方向蹭。
江桓的手覆在她肩膀上,将她揽进怀里,说:“我在呢。”
男人见没人回复他,但气氛已被营造得极其恐怖,便故弄玄虚地压低声音:“半夜的时候我进去,真的听到鬼哭狼嚎的,时不时有黑色的不明物体,从眼前快速闪过,吓得我头皮发麻。”
边说他边伸手在半空中比画着,好似那东西此刻就在眼前。张娇没忍住喊出声,躲在卢楠身后,紧箍着他的脖子,害得卢楠比她更害怕。
“我把录像机往那一架,愣是在那鬼地方躲了一个晚上,有撞门声,有哭叫声,还有一道道影子来回地在教室外走动,瘆人得很。我们都被吓得虚脱了,天亮的时候,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我当时想着,我再来这地方就不是人。结果你们猜我打开视频时,看到的都是什么?”
“披头散发的女鬼吗?”张娇哆嗦地接上一句。
“要是女鬼我折腾一晚也值了!结果这镜头慢下来,竟然是蝙蝠,这学校里,大大小小的蝙蝠,至少有十只!”他伸手比画着,“那眼睛在镜头里,跟两个灯泡一样。”
“咦,蝙蝠真恶心人。”张娇搓着手臂,拉着卢楠站起来,往帐篷里走,声音传过来,“不听了,不听了,怪晦气的。”
人群四散,都回去收拾帐篷,男人有些扫兴,站起身拍打裤腿上的灰,提着手上的摄像机转圈找位置,嘴里嘟囔着:“我今晚倒要看看,咱们这帐篷四周有什么妖魔鬼怪!”
宁芷挑眉,她可不希望有什么妖魔鬼怪出现。
帐篷里,宁芷裹着棉服,把暖宝宝贴在双肘和肚子上,看江桓还在认真地看资料,掀起他的棉服要为他贴暖宝宝,翻资料的江桓腾出一只手帮她撩衣服。
顷刻,暖热传到皮肤上。
“要想办法让他们跟别的车队,如果真的是H,风险很大。”
“办法不好想,卢楠好说,但张娇……”宁芷扯长音,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意思十分明显。
江桓抬手揉她的头发,没说话,只听帐篷外起了争吵,好像是张娇的声音,哭哭啼啼地骂卢楠是神经病。
其他车队的人也跟着劝架,宁芷把资料装起来,想出去看一下,却被江桓抓住手腕,他摇头示意她不要动。
宁芷刚坐稳,张娇就在帐篷外喊着:“小姐姐,小姐姐,你在吗?”
宁芷不想掺和别人的感情,没说话,但张娇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帐篷外的车灯打进来,正好把张娇的影子映在帐篷上,像被放大的妖怪,披头散发地哭叫着。
“我在。”宁芷还是把帐篷打开,让张娇进来。她应该是哭过一阵,一双眼睛通红,吸着鼻子:“小姐姐,你说恋爱怎么那么难啊,他怎么不能让着我,非要和我吵架呢?”
恋爱里的磕磕绊绊简直太正常了,总要有人往后退一步。她和江桓在一起时,她总是任性的那个,江桓的性子一直淡淡的,她闹他就包容,他俩从始至终都没有大吵过。
安慰之中,张娇就把话题移到江桓身上,问来问去,根本没有刚进来时的难过。越聊越能感觉到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时间不早了,卢楠在帐篷外给她道歉,什么哀求的话都说了个遍,听得出他俩是因选择冲突而引发了争吵。
卢楠没办法,僵持不下去:“听你的,就选这个野导。”
张娇这才松口,隔着帐篷传话:“答应我了,不可以反悔。”说完,就要起身出去,却被宁芷叫住。
“什么野导?”
“就是带我们进去的导游,不是说晚上回来吗,我们刚刚去见了一面,长得好帅!”张娇做出花痴状,眼睛就差冒金星了。
“但是卢楠不同意,非说他脸上有疤,看着不像好人。他也不想想,能徒手杀狼的人,带伤那是代表着勋章啊。”
“你说他脸上有疤?是在额头这个位置吗?”宁芷撩起自己的头发,在眉毛上方的位置划上一道,指给张娇看。
张娇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个位置。”
帐篷外,卢楠又叫一声:“娇娇,快点回来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张娇关上帐篷前,还不忘回头和宁芷比画着:“明天早上七点,咱们一起出发吧,真的很帅。”
帐篷内,宁芷捂着胸口大口地呼吸,H真的在这里,刚刚就在他们隔壁的帐篷里,近在咫尺。
她又想起那张扭曲的脸,冰冷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她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向腰间的匕首,面露凶光,起身时又被江桓抓住手腕。
他的手指在她的腕上摩擦着:“冷静。”
宁芷用力地甩开他的钳制,一双眼布满血色,嘴角上挑,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杀了他。”
手上动作加快,拉开链条就要往外走,江桓缓声叫道:“小宝。”
这时,外边响起一声尖叫,凄厉又恶寒,似乎是张娇的声音。
宁芷不再犹豫,快步迈出帐篷,就看见张娇正蜷缩在地面上,两只手抵在脖颈,浑身抽搐着。
熟悉的血腥味儿,宁芷来不及思考,赶紧跑到张娇身边。此时张娇的脸色惨白,看见宁芷想要伸手握住她,另一只手指着一个方向,张口想要说话。
张娇的脖颈被利刃划破,力度很大,直接割到动脉,红肉外翻着,血已经灌进嗓子。宁芷的心跟着下沉,这个手法,太过于熟悉――
H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