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从他身上下来,然而仅仅是动了一瞬,就被梁聿西又强势地扣回怀里。

男人不满的声音响起,“就这点诚意?”

温浅不明所以,“怎样算有诚意?”

她都已经这样解释了。

她想了想,又道,“我是一个人打的回来的,直接就来了这儿,还不够诚意吗?”

梁聿西点了点她的唇。

目的再明显不过。

温浅也没有扭捏,她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梁聿西趁势深入,惩罚性的越吻越深,直到温浅快要窒息了,他才放开她。

等两人呼吸都平稳,温浅才试探地问了句,“气消了?”

梁聿西没回答,而是反问,“起诉的事情解决了。”

“嗯。”温浅交代,“我和沈晏州做了个交易,我帮他搞定江总,他撤销起诉。”

梁聿西俊脸依然淡淡的,他伸手去摸烟,却被温浅按住手,“我解释完了,刚才的事,你不该也解释一下吗?”

温浅刻意放低了语气,没有质问,没有嫉妒,只是很平和的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她不想梁聿西误会她,自然也不希望自己去误会梁聿西,所以给足了耐心等他开口。

然而梁聿西只是拿开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上。

到了此刻,温浅终于意识到,最近的梁聿西有多反常。

他以前在自己面前从不吸烟,也不会随身带烟。

此刻他却毫不避讳地在自己面前抽烟。

不仅如此,他对自己冷淡了许多,虽然也会和她亲密,会吻她,一如既往沉迷肉体上的关系。

但是恋人之间,是有一些固定的相处模式的。

比如见面时身体不由自主地贴近,比如眼神不经意的交流,甚至是吃醋,这些梁聿西有,但和以前相比却是明显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对于沈晏州最近几次的行为,若是放在以前,他不会轻易放过,但现在他表现的是有些生气,但只要她一解释,他就翻篇了。

这不像他。

亲密关系中的两人对彼此的一点变化都会变得非常敏感。

但温浅却又很快推翻自己。

她知道自己有问题,所以又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对他要求太高了。

或许他现在只是工作忙碌,又或是因为他父亲以及梁斯北而苦恼,她似乎不该在这种时刻对她太苛刻。

然而正当她不断进行心理建设的时候,梁聿西拍了拍她的腰,下巴朝一侧努了下。

这是让她下去。

温浅回过神,立刻从他身上下来。

梁聿西则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打开一扇窗,静静地吸着烟。

温浅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

没有逼他,也没有移动一步。

她给足了他时间。

一支烟结束,梁聿西淡淡道,“她是梁伯恩派来的人,我不看僧面要看佛面。”

“所以。”温浅握紧拳头,“你这么讨好你父亲,是已经决定接受他了吗?”

梁聿西脸色很淡,“嗯,毕竟是父亲。”

“他如果不同意我们呢?”

“我说过,我和你结婚,和他无关。”梁聿西偏过头,浅色的眸子里情绪更淡,“秦蔚刚才是故意的,你一进公司她就知道了。”

温浅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可明明他解释了,也明确会和她结婚,为什么她还是觉得不开心?

也许现在并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

她的心情有点慌乱,没办法再心平气和地待下去,于是无措地找了个借口,“我知道了。我有点累,先回家了。”

说着,也不管他怎么想,迅速开门走了出去。

她站在门口等了一分钟,梁聿西没有追出来。

温浅觉得越发气闷了。

她站着等电梯,电梯门一开,她抬步走了进去,门关上前,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秦蔚客气地打着招呼,“温小姐这是要走了?”

温浅漠然地看了她一眼。

她承认自己小气,没办法和自己未婚夫的准未婚妻友好地打招呼。

秦蔚也不在意,越过她按了1楼。

按完她还贴心地说了句,“温小姐没开车,应该也是到一楼吧?”

温浅保持着沉默。

秦蔚不在意地笑了笑,“温小姐似乎对我很有敌意?如果是因为我和梁总要联姻的关系,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了。”

“既然觉得对不起,不应该离得远一点吗?”

温浅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说了句。

秦蔚扑哧一声笑开,“温小姐还真是单纯,沃尔顿那样的家族对我家来说是高攀,我父母巴不得攀上,至于我,无力左右。所以原本我是无所谓的,但是看见梁总本人,我倒是愿意了。”

温浅冷笑,“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挑衅吗?”

秦蔚摇摇头,看着不断往下的数字,漫不经心地道,“其实你对我不需要有那么大的敌意,要真论起来,是你名不正言不顺,真正该有敌意的人应该是我。何况你现在根本帮不了他。”

这时电梯开了,秦蔚要出去。

温浅拦住她,眼睛微微眯起,“你什么意思?”

秦蔚惊讶地看着她,“你作为她的现任女朋友,难道不知道鼎杉被分走一半后现在状况很糟糕,如果不是伯父帮着,鼎杉就要破产了。”

说完,秦蔚轻蔑地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温浅,示意她让开。

温浅失神地退开一步。

秦蔚踩着高跟鞋离开。

等电梯合上又再次开启,温浅才缓过神。

她没有回南山公馆,而是去了路庭桉的诊所。

“你怎么会来?我都快下班了。”

路庭桉看到她很是惊讶,正在脱白大褂的手顿了顿,又重新穿了回去。

温浅无力地笑了笑,“耽误你一会儿,付你双倍诊金。”

路庭桉看了她一眼,“我们的关系就这么庸俗?当然,三倍更好。”

温浅被他逗笑。

看到她脸上终于不是硬挤出来的笑,路庭桉也松了口气,示意她在沙发里坐下。

“我看你最近状态挺好的,今天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浅也不知道怎么说。

脸上的笑容重新收了回去,露出淡淡的疑惑,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事。

路庭桉始终观察着她的表情。

他没有催她,而是耐心的等待。

温浅一直是一位特殊的病人,她特别抗拒心理医生,即使是路庭桉十年的坚持,都没有让她对他消除戒备。

他能做的是引她反思,而不是试图介入扭转她的观点。

温浅似乎在阻止语言,片刻后她抬起眼,“路医生,你觉不觉得我对于爱情太过偏执了?我爱一个人,希望对方给予我同等的爱,甚至不愿意去看他的为难。”

路庭桉依靠着桌子,摸着下巴看她,“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他对我很好,但凡有一点我不满意,我就觉得他有二心,我是不是很变态?”

路庭桉偏着头想了想,“这是恋爱中的人会产生的正常想法,不能说是你变态。”

“你也恋爱过吗?”温浅问了句。

路庭桉抵着拳头咳了一声,“当然,我都一把年纪了,能没谈过吗?”

“那我信你说的。”

路庭桉,“……”

这话说的,但凡给人做情感咨询,和着自己也要情史丰富才行是吧?

温浅低着头,陷入情绪中,“我现在觉得可能是自己耽误了他,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我的存在是他的阻碍,我是不是应该放手?”

路庭桉引导她,“你舍得放手吗?”

温浅扯着唇笑,“我有病啊,即使舍不得我也会放手的。就好像我妈妈,我永远记得她抛弃我的那一刻,所以我再想她,再祈求她的爱,我也不会主动回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