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段关系让你不开心,那你可以试着分开。”

温浅眉头紧紧蹙起,“路医生,你是不是因为自己谈恋爱总是不成,所以也希望我分手来满足自己变态的满足感?我听说心理医生多多少少心理也有点问题。”

路庭桉,“……”

他双手举高投降。

路庭桉其实明白此刻的温浅。

她只是想找个地方疏解自己的心情,她其实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

无论他做出什么建议,她也会立刻找个理由反驳他。

但他出于朋友的立场,还是提醒了一句,“谈恋爱是需要沟通的,胡思乱想并不能解决问题,你不如好好回去和他推心置腹地谈谈,问问他的想法。”

温浅突然从沙发里站起身,“你果然是个庸医,今天的诊费打折,不然我告你诈骗。”

路庭桉,“……”

温浅走到门口,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算了,看在你加班陪我聊天的份上,还是原价吧。”

路庭桉无奈地笑。

其实他知道她故意在打趣,温夏玲早就给了他一大笔丰厚的诊金,即使余下十年,温浅每天都来报道都已经够了。

但路庭桉真心希望,她能够好起来,永远不要因为病情来找他。

温浅开门离开。

她心里十分清楚这些问题靠外人是没办法解决的。

梁聿西现在所有的行为都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既想和她结婚,又想报仇拿回一切。

她现在能做的选择,无非就是离开他,不成为他的拖累,或是和他一起走入那个漩涡。

但温浅不能确定的是,梁聿西娶她,是因为满足她爱他需求的这份责任感,还是因为他也爱她。

如果只是责任,她该义无反顾地继续吗?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温浅怀揣着沉重的心事回了南山公馆。

而此时,梁聿西已经回来了。

温浅进门的时候,他从沙发中起身。

温浅有点惊讶,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回家了。

“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见她神色如常,并没有生气的迹象,梁聿西的脸色才好了些,“嗯,剩余的工作回来也能做。”

温浅点点头,没有追问他工作的事。

她这两天精神和身体都处于疲惫的状态,脱了外套就想往楼上走。

梁聿西察觉到她的冷淡,眉头皱了下,“你去哪了现在才回?”

温浅上楼梯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去找谢棠有点事。”

梁聿西瞳孔紧缩了下。

她撒谎了,他刚才打过谢棠电话,她们并不在一起。

她在他面前从来不撒谎的。

但他没戳破,反而平淡地说,“张姨做了晚饭,你换完衣服下来吃。”

“我不饿,不吃了。”

温浅说了一句,又抬腿上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拿出家居服正打算换,梁聿西推开门进来。

温浅偏过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疑惑地问,“有事吗?”

“陪我去吃晚饭。”

温浅眉峰微微隆起,似乎不明白他对于自己必须吃晚饭的执着,“我好像说过我不饿。”

其实她午餐晚餐都没吃,说不饿是假的。

但她现在的状态就是明明很饿,就是没有胃口,没有想碰食物的欲望。

大概是她语气有点生硬,梁聿西周身的气息更加冷冽,他直接握住她的手腕,不容分说拉着她往外走。

温浅脾气被激上来,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语气也有些气急败坏,“我说了我不想吃,你听不懂吗?”

梁聿西头也不回,“现在我让你陪我吃。”

他力道大,温浅几乎被他拖着走。

温浅憋着气,“梁聿西,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命令我,是用小舅舅身份,还是男朋友的身份?”

“有区别?”

“有区别。”温浅语速飞快,“如果是小舅舅长辈的身份,我不得不陪,但是如果是男朋友的身份,我想我们是平等的,我有权拒绝。”

梁聿西冷笑一声,停下脚步。

温浅没收住脚,一脑门撞了上去。

梁聿西扶住她,不至于让她撞疼,他行为下意识护着她,语气却很强势,“我现在就以男朋友的身份要求你陪我去吃晚饭。”

“你!”

温浅被他气得不清,心里的委屈溢出来,头脑一热,脱口而出,“我们分手吧。”

话一出,周围连空气都似乎静止了。

刚上楼准备叫他们吃完饭的张姨顿住,抬起的腿也慢慢放下,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生怕被无辜牵连。

她僵硬地后退小跑回厨房,站在楼梯不远处的两人竟然都没有听到声音。

两人彼此对视了足足三分钟,梁聿西才沙哑开口,“你认真的?”

温浅眼眶里倏然蓄起了泪。

他这意思是也想分手吗?

是不是她的话正好说中了他的心思?

越是这种时刻,越容易说出违心的话,温浅嗅了嗅鼻子,冷声道,“嗯,认真的。”

梁聿西的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且有越来越用力的趋势。

温浅眉头也越拧越紧。

彼此僵持着,就算痛温浅也不敢出口,就当作最后的倔强。

而在最后一刻,梁聿西松开了她的手,“让你陪我吃饭你就提分手?你是经历过离婚对男女关系这么随便了是吗?”

这话简直诛心。

温浅脸色涨得通红,气得不行,“是,我就是很随便,你满意了?

说完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回了房间,锁上了门。

她趴在**,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自己瞎了眼,为什么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还没长记性呢?

又这么轻松地交付真心,喜怒都被他拿捏着。

温浅将自己塞进了被子,希望能捂醒自己这个恋爱脑。

温浅以为自己这么一闹,梁聿西也不会再逼着自己吃饭了,结果这念头还没落下,房门的锁就被撬了。

温浅喘着粗气从被子里抬出头,就看到梁聿西把撬开的古铜色的门把扔到了地上,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她,“闹够了没?”

他真的把门把给卸了。

他是不是有病?

温浅的怒火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跑过去就要把他推出门外。

然而男人太高大,即使被她奋力推着也纹丝不动,用尽力气的是她,受气的还是她。

最后,温浅累了倦了,她垂了手臂,无力地道,“你先下去吧,我换好衣服下来。”

梁聿西似乎在考虑她说的是真是假。

温浅没好气道,“房门都被你撬了,我还能怎么办?”

“还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