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西洗完澡出来,看到温浅正站在落地窗前发呆。

他叹了口气,擦了两下头发,从身后穿过她的腰,将她转过身抱在怀里。

鼻尖是熟悉的沐浴露的气味,温浅抬头,问出心中疑问,“是不是他逼着你结婚?”

梁聿西低着头看着她娇媚的脸,拨开她唇边一根发丝,低声道,“不是,别胡思乱想。”

“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男女相处久了,对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很敏感。

虽然梁聿西平时情绪波动并不明显,但他冷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还是知道的。

今天的他明显和平时不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梁伯恩,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试探的问,“因为我和沈晏州一起吃午饭?”

温浅明显感觉到他贴着她脸侧的手顿了顿。

原来真是因为这个。

她皱着眉解释,“正好饿了,又谈了点公事,所以才一起吃了午饭。”

梁聿西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并没有说话。

温浅不知道他有没有信自己这个解释,但他不说话她就没办法释然。

然而他没给她继续解释的机会,而是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对于如何迅速挑起她的兴奋点,他游刃有余。

很快,温浅就忘了解释,浑浑噩噩地回应他。

一次结束,温浅还没回过神,就见梁聿西收拾好下床。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在**,梁聿西从来不知餍足,每次都恨不得将她弄得死去活来,可这一次,他草草了事,明显心不在焉。

温浅睁开眼,眉头狠狠的拧紧,“你去哪儿?”

梁聿西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声音低沉冷静,却又带着几分柔和,“你先睡,我去书房。”

说完,也没等温浅回应,走出卧室。

随着门被带上,卧室恢复深夜的寂静。

温浅躺在凌乱不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思绪混乱。

他不说,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只能一个人胡思乱想。

温浅去浴室收拾完自己又换了新的床单,重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梁聿西没回卧室。

她想了想,还是打算问清楚。

她不喜欢两人之间有什么隔阂。

温浅去书房找他,却发现他根本不在。

直到听到花园里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她才意识到,梁聿西走了。

温浅拿起手机,拨打梁聿西的电话。

他很快接通,声音有点意外,“还没睡?”

温浅不答反问,语气也不好,“这么晚你去哪?”

“靳行那边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原来是因为靳行。

温浅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么疑神疑鬼的。

她咬着唇,问,“那你还回来吗?”

“不一定。你不用等我,不早了,赶紧去睡,嗯?”

温浅垂眸,“好。”

-

梁聿西赶到医院的时候,靳行正好从病房外出来。

两人视线一碰,靳行目光中凶意乍然,一把揪住梁聿西衣领,用从未有过的冷意警告,“如果这事和那边有关,不要怪我不念兄弟情。”

梁聿西任他发泄,语气过分冷静,“你斗不过他们。”

靳行眼神几乎要喷火,却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他松了手,却收不回怒火,“这事和宋意没关系,为什么要伤害无关的人?你知不知道那辆货车冲向她的时候,我有多无力?”

这种感觉梁聿西自然能体会。

如果事情发生在温浅身上,他会比靳行更失态。

但事情已经发生,冲动没有意义,只有想办法解决。

他从窗户看了一眼躺在病**的宋意,“她怎么样?”

靳行哑着声道,“他们并没有想要宋意的命,只擦破了点皮,受了点惊吓,没有大碍。”

两人走出医院。

靳行点燃一根烟,也给梁聿西点了一根,“我刚才冲动了。”

梁聿西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吸了一口烟,深邃的眼眸眯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他沉声道,“他们知道你在帮我。从今天开始,你借着这件事和我决裂。”

靳行想也没想就否决,脸色难看,“我刚才是气昏头了,并不是真心。”

梁聿西低眸看着指尖火星,淡淡道,“这次只是警告,下一次他们就会来真的。这事不管是梁斯北还是我父亲的手笔,都是因为我的原因。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没必要拖着你们下水。”

“聿西……”靳行想要解释,但他说不出口,这事牵扯到宋意,已经触碰了他底线。

他不敢再拿她去赌。

“我要怎么做?”

梁聿西碾灭烟蒂,淡淡道,“你发声明退出鼎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会以现金折算,打到你账户。”

靳行皱眉,“我没有百分之五十……”

梁聿西打断他,“就算我补偿你。”

说完,他将烟蒂扔进垃圾桶,踏着夜色上了车。

坐在后座,梁聿西默默看着窗外,胤一从后视镜看他,“我们现在去?”

“去文华。”

“不回南山公馆?”

梁聿西沉默许久,“嗯。”

站在酒店偌大的落地窗前不知静默了多久,沙发里坐着的男人终于没了耐心,“来找我就为了打扰我睡眠?”

梁聿西转过身,冷笑,“你派人撞靳行女人的时候,就该想到有后果。”

梁伯恩睡眠差,每天都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现在梁聿西把他吵醒却不说事,梁伯恩也只能在旁边等着,这无疑让他恼火。

“她能活着是我仁慈。”

同样浅色的瞳孔对上,梁聿西眼神冷静,“你到底想做什么?逼我回去和梁斯北斗?”

梁伯恩撑着手杖,“你该去夺回你的一切。”

梁聿西勾唇,讽刺道,“让我做你的刀,和梁斯北母家斗?”

“斗赢了,沃尔顿就是你掌权。”

“梁斯北知道你的打算吗?”

梁伯恩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儿子。何况,他身体差,也许连孩子都不能有。你如果能掌权,给他留一条生路。”

梁聿西面容平静,淡淡的道,“条件。”

“斩断和港城的一切,包括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