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西冷着脸从总统套房离开,在门外遇到等候已经的秦蔚。

“梁总,您不该忤逆您父亲。”

梁聿西顿足,瞥了一眼职业装打扮的秦蔚,脸上闪过一丝讽笑,“你这秘书这么敬业的吗?三更半夜还随时待命。”

这话说的不免让人遐想。

秦蔚并没有生气,而是平静一笑,“您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因为您不了解伯父现在的处境。”

梁聿西眯起眼,偏头看她。

“大公子的母亲如今联合家族中其他人企图架空伯父,梁斯北不愿意当傀儡,所以远离沃尔顿家族。伯父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如今亲自来港城接您,是已经为您打点好了一切,您却不懂他良苦用心。”

梁聿西勾唇而笑,“打点一切?包含和你的联姻?”

秦蔚顿了顿,无奈笑着,“生在这种家庭,我们的婚姻自己做不得主,我从小享受着家族的利益,没道理家族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推托。”

“你这话暗示我忘恩负义?”

秦蔚抿唇,“不是,我知道您并没有享受过沃尔顿家族带来的利益,可他毕竟是您父亲,这十几年都在为您筹谋。”

梁聿西嗤笑,“你这个说客他倒是找的不错。”

他不欲多说,转身离开。

秦蔚追了两步,但也没再坚持,像梁聿西性格这个么坚定强势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说服。

南山公馆。

温浅裹着睡衣靠坐在单人沙发里。

手机铃声刺破了深邃的夜。

温浅眼神看着窗外浓雾,拿起手机搁在耳边。

“梁总去了文华酒店,见了秦蔚,但已经离开。”

温浅面无表情,“嗯。”

挂了电话。

温浅从沙发上起身,钻进被窝。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有人摸她的脸,几乎一瞬间惊醒。

房间里灯未开,男人的轮廓模糊,但气息熟悉。

她有些意外,“你怎么回来了?”

“嗯。”

男人脱了衣服上床,将她搂进怀里,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来。

温浅今夜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她感知梁聿西的心情更差了,但对他却又恢复了以往的态度,和几个小时前明显不一样了。

温浅从来不知道他可以如此影响她的心情。

在接到顾暹电话的时候,她决定不再理他,可当他回来,重新搂着她吻着她时,她心里的那些委屈又都消失不见。

这一夜,温浅非常主动,似乎想要留住什么,梁聿西也感觉到她的不同,热烈回应,想要忘记沈晏州和她用餐带来的不快。

两人缠绵又激烈。

直到窗外亮起一丝光,房间里才安静下来,梁聿西搂着她,眼睛看着天花板,低低出声,“不睡一会儿吗?”

温浅闭着眼睛,明显睡意很浓,却又不敢睡过去。

她抱着他,咕哝道,“不了,早上有会。”

可说完话,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梁聿西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也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

直到天光大亮,温浅陡然睁开眼,看到梁聿西正好从浴室出来,她挣扎起身,埋怨了一声,“你怎么也不叫我?”

梁聿西唇边含着笑,“来得及。”

温浅瞪了他一眼,冲进了洗手间。

她正要刷牙,梁聿西站在他身后系领带。

温浅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满嘴泡沫的样子,立刻转身把他推了出去。

梁聿西无奈一笑,“你什么我没见过?”

温浅红着脸,才不管,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以前小时候,在他面前放屁上厕所都有过,可怎么能一样?

现在她爱他,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他。

至于以前那些丑态,全部在记忆中删掉。

把门关上,上了锁,以防他再次闯入。

温浅很快洗漱好出来。

张姨已经做好早餐,看见他们下来,赏心悦目地欣赏了一眼,才想起事儿。

“小姐,您的保镖已经等了很长时间,我让他进来客厅等了。”

温浅这才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顾暹。

顾暹看到两人从楼上一起下来,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低下头。

温浅看了他一眼,“你吃早餐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点吧。”

顾暹摇头,“我吃过了。我去车里等你。”

说着,他起身走了出去。

梁聿西看着他的背影,无意间说了句,“他对你倒是忠心。”

温浅点头,很认同。

她也很庆幸当初给了彼此一次机会,没想到顾暹这么靠谱,这段时间帮了她很多忙。

两人吃完早餐,照旧在门口上了各自的车,然后分别。

温浅上了车,有些困倦,闭着眼休息。

顾暹从后视镜看她,眼神里透露出面对她时不敢表现出来的痴迷。

就这么看了一阵,大概目光太过强烈,她睁开眼看向前面,只见顾暹专心开车,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捏了捏眉心,想到昨晚的事,“你昨天怎么会发现梁聿西去了文华?”

她打他电话的时候是半夜,按道理他并不知道梁聿西去了哪里。

温浅昨天没反应过来,现在突然想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顾暹盯着前方,“我怕秦蔚对你不利,最近一直盯着她。”

温浅顿了下,微微蹙了蹙眉,他这种未雨绸缪是一种过度的关心,还是职业的敏感,她不知道。

但人家总归是好心,她也不好说什么。

“我能问下,你和梁聿西是什么关系吗?”顾暹终究没忍住,看着她问。

温浅一愣,但很快变得镇定。

顾暹是她保镖,迟早会知道,被他看出来也是正常。

她看着他,“就是你看到的关系。”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紧捏紧,温浅坐在他身后,看不到他手背绷起的青筋。

她看向窗外,想了想,道,“这件事暂时保密。”

等了许久,顾暹才低声说了个“好”字。

到了公司楼下,温浅下车。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收回视线,手指敲打着手机屏幕,下不了决心。

顾钧的电话像是算准了一样打过来。

顾暹接通,“喂。”

“拿到温浅把柄了吗?”

顾暹保持着沉默。

顾钧在那边很急,“你不会事到临头心软了吧?你想看你爸被债主逼死吗?赶紧的,拿到她的把柄敲她一笔。”

顾暹冷着脸挂了电话。

温浅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里面一大束玫瑰。

她以为是梁聿西送的,顶着一脸娇笑正想打电话给他。

“温总,这花是沈总送的。”

站在门口的林翩然开口提醒。

温浅敲打屏幕正想发消息的手一顿,转身看向沙发旁巨大的花束。

粉色大卫奥斯汀,温浅最喜欢的花,这么一大束,小几万了。

若是梁聿西送的,她可以拍个九宫格炫耀,可换成沈晏州,她只觉得犹如吞了苍蝇。

林翩然,“有卡片,您可以看下。”

温浅面去表情,“不用,扔掉吧。”

她看也不看,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会议十分钟后开始,在这之前先把花处理了。”

林翩然走到花旁边,看了一眼,犹豫着问,“沈总是不是想和您重新开始?”

“管他想什么,和我无关。”

温浅很冷漠,看样子她是坚决不想和沈晏州在一起了。

林翩然拿走了花束。

但沈晏州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每天一束花准时在温浅上班前送到她的办公室。

到第五天时,温浅终于忍不住了。

她拨通沈晏州的电话,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晏州笑了下,云淡风轻,“不明显?还要我做得更明显吗?我想要复婚。”

“沈晏州,你存心恶心我是吧?”

“不是。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温浅闭了闭眼,咬牙切齿道,“我说过,我们不可能了。”

电话那头沉默着。

这时,林翩然敲门而入,表情严肃,“温总,梁总公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