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结束了通话。

林翩然把手机递给她看,是一条推送,已经上了热搜。

【鼎杉资本内部混乱,合伙人退出股份疑似决裂】

梁聿西的合伙人是靳行。

想到几天前梁聿西半夜出门见靳行,可能就是为了这件事。

温浅神色凝重,拿起手机打梁聿西的电话,然而并没有人接。

她不放心,拿着包起身,吩咐林翩然,“我出去一趟,有事打我电话,派去项目支援的人手你筛选一下,如果不急等我回来再确定。”

“好。”

温浅没联系顾暹,自己开了车去鼎杉。

等她匆匆忙忙赶到梁聿西办公室,他并不在,她正要打电话,却看到秦蔚迎面进来,两人差点撞上。

秦蔚虽只是梁伯恩的秘书,但在温浅面前,从未显得低人一等,相反,她很有气场。

此时看见温浅,她也没有表现得太过诧异,相反,似乎早就料到温浅会来。

她露出职业化的笑容,“温小姐来找梁总?”

温浅点头,“他人呢?”

“梁总正在开会,现在可能不方便见你。”

温浅在沙发坐下,“没事,我在这里等他。”

秦蔚露出主人的姿态,“温小姐想要喝点什么,我让梁总的秘书去准备。”

温浅这才抬起头,正眼打量秦蔚。

她对梁聿西保持进退有度的安全距离,对于男人来讲并不会产生不适感。

但是女人,总是能从细枝末节里看出点什么。

尤其昨晚,顾暹说梁聿西和她见过面。

虽然温浅知道梁聿西的为人,他并不会主动并且单独的去见秦蔚,但不可避免,她会利用未婚妻这个身份接近他。

不是因为温浅爱梁聿西,会觉得女人都喜欢他。

而是他这个条件,如果女人心中没有其他人存在的话,对他产生好感并不是什么难事,尤其秦蔚又有得天独厚的身份存在,近水楼台的,很难不产生什么心思。

秦蔚见她挑着一双娇媚灵气的狐狸眼看着自己,勾着唇又提醒了一句,“温小姐想喝咖啡还是茶?”

温浅清浅一笑,“不用麻烦了。”

秦蔚并不打算离开,而是和她聊起天来,“温小姐是看了新闻才过来的?”

温浅只当不知道她的目的,“嗯”了一声。

秦蔚笑着,“其实这事五天前就发生了,梁总一直没有告诉你吗?

她话中挑拨的意味很明显,温浅不傻,她勾了勾唇,“他向来如此,怕我担心。”

“是吗?”秦蔚挑着眉,“难道不是因为你无法帮他,他觉得告诉你也没用吗?”

温浅唇角笑意僵硬。

纵然不喜她,可也心知肚明她这话没说错。

毫无疑问,梁聿西有担心她的成分,同时也知道告诉她没用,所以才选择了隐瞒。

但是平等的男女关系不是这样的。

只有不对等的关系才会打着为对方着想的借口隐瞒自己的困境。

这是把对方排除在外。

而男女关系的裂痕就是这么产生的。

温浅不想被秦蔚挑拨,她淡淡一笑,直白道,“秦小姐不用费心思,我对他很了解,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你无需挑拨离间。”

秦蔚唇边笑容放大,“是吗?”

温浅不再理她,在见到梁聿西之前,她不想再受秦蔚的影响。

大概半个小时后,梁聿西回办公室,看见温浅和秦蔚都在,眉梢不经意拧了一下。

他冷冷瞥了一眼秦蔚,走向温浅,“你怎么来了?”

温浅站起身,冲上前,当着秦蔚的面抱住他,“我看见了新闻,担心你。”

秦蔚在,梁聿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什么,不用担心。”

“是靳行背叛你了吗?”

梁聿西把文件扔在桌上,语气中是不经心的冷意,“我父亲派人撞靳行的女朋友,他生气决裂也是正常。”

这话说得故意。

温浅心中一颤,眼角瞥了下秦蔚。

这话有说给她听的成分。

温浅垂下眸,配合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说完,她偏头看向秦蔚,“秦秘书,我可以和他单独说会话吗?你在这里不太方便。”

纵然按上了梁聿西未婚妻的身份,但他不承认,秦蔚就没有丝毫底气。

温浅明目张胆地赶人,她也没有理由不走。

她依然恭敬职业化的笑容,“当然。不过梁总,别忘了中午和伯父的午餐。”

梁聿西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她。

秦蔚也不在意,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温浅视线收回来,抬头看着梁聿西,有些不满,“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看到新闻的时候有多担心吗?”

梁聿西任她抱着自己,难得被她关心,这感觉不错。

他低头捧着她的脸,指腹揉擦着她的脸颊,“没什么事,所以就没告诉你。”

温浅想到他刚才所说,问,“他真的派人撞靳行的女朋友吗?她要不要紧?”

梁聿西有一瞬间的后悔,刚才不该故意说给秦蔚听,现在温浅只怕要胡思乱想。

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低喃道,“暂时让靳行避避风头,你不要多想。”

温浅抿唇,“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你父亲这样做是为逼你回去,然后让你和我分手吗?”

她抬头,浅色瞳孔里有她的缩影。

他的眼睛里有很多她看不清的情绪,看得她心悸。

温浅退后了一步,“你让靳行退股避风头,这无疑意味着妥协。所以最终你也会同意和我分手的是吗?”

梁聿西不得不承认温浅有着女人天生的敏感。

他曾经有一瞬间的犹豫过,但被他否决了。

即使他想要为母亲报仇,即使男人天生的野心想让他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但他下不了和她分开的决心。

“不会,我不会和你分手。”他声音有些哑。

温浅的心却不断往下沉。

她天生敏感,原本还对之前他冷淡的态度有过偏颇的猜测,以为他因为沈晏州吃醋。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吃醋,是他犹豫了。

温浅淡淡的看向他,“其实你无需纠结的。我们在一起本就是各取所需,你即使选择和你父亲回去,我也不会阻拦,甚至会支持。”

她本就怜悯他的身世,希望他得偿所愿。

梁聿西脸色僵冷,上前一步,将她搂入怀中。

温浅觉得肋骨被他挤的生疼,但她并没有抗拒,她能感受到他的恶劣情绪,静静靠在他怀里等他平息。

办公室内一片静谧,办公室外却热闹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嘈杂。

两人互看一眼,温浅抿了抿唇,“出去看看吧,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梁聿西松开他,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所有的员工都挤向走廊落地窗。

鼎杉的位置很好,和温氏临江而对,面向江面,可以将江面上发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

温浅顺着视线看过去。

只见江面上空飘着几个大字。

她站得有点远,看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