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得很迷信。
我开始在小书摊上逛,搜罗各种解梦、属相、手相、面相之类的书。
一本书上讲:“灵巧的属兔人会跃过道路上的障碍,并能_以极其卓越的能力从灾难中恢复过来。”我想,这说得太对了。看来我是能跨过障碍,越过这一关的。
对照手相书,我发现自己中指和小指有“散解纹”。这种人神经质,被蚊子叮了,会想到打摆子。见到肉铺磨刀,会觉得自己脖子发凉。这种人在激烈的社会竞争中往往失败。
我会在与刘芬的竞争中失败。
立交桥下,有个看相的老头,说我耳薄,三亭之中亭、下亭瘦削,两眉如雁分飞,是典型的孤苦相。这一生注定了要孤独寂苦,漂泊不定。
躺在**,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睁着眼,前面是无休无止、无穷无尽的黑暗。我看不到亮光,看不到希望。
我觉得自己得了大病,浑身酸软无力,在精神和体力上都支持不住了!
就在我绝望之极,瀕临崩溃的时候,我突然得到了“旧房子”终获解脱的消息。
“……你来,我们聚聚。”
“旧房子”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个消息之后,邀我去聚餐。
“自适居”里灯光明亮。
桌上摆着酒和各种卤菜。桌边坐着“旧房子”、莎莎和我。
莎莎从此要随爸爸了。事情是这样的,与其说是“旧房子”解脱了,莫若说是刘芬先解脱了自己。弄不清她是赌气还是深思熟虑,总之她已找好了条件相当的男人,很快就要结婚了。
我们喝酒,喝得轻松而愜意。
“旧房子”又恢复了往昔洒脱的风采,侃侃而谈,妙趣横生。莎莎变得很内向,低着头,默默地吃,显得挺温顺。
酒酣耳热的时候,我望望明亮而温暖的小屋,望望“旧房子”和莎莎,心中忽然充满了温情。
我悄悄对“旧房子”耳语:“‘旧房子,是你到我那儿去,还是我到你这儿来?”?“什么你那儿,我这儿——”
“我们,结婚吧。”
“旧房子”默默站起,走出去。
我紧紧跟着他。
他在路灯下站住,切近地望着我的脸。
“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
路灯凝固在天上,我凝固在路灯上。
他下面的话都成了遥远的夜色。
“……我真抱歉,但我累极了,实在没有再成家的心情。这样,对你好。莎莎很难接受你,你会痛苦,我也会痛苦的。我们都会觉得很没意思。”
“等莎莎长大了,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