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裳听夜秋霖平静的诉说完这段往事,陆芸裳心疼的抱住了他,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她只以为自己的弟弟变了,陆芸裳隐约当中有些印象,她想起来那是夜秋霖反常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她崇德的工作刚起步,夜秋霖还不听她的话偏偏要跟义帮搅和在一起,那个时候两个人相处与其说是尴尬不如说是在彼此的怄气。

夜秋霖有段时间把自己反锁在家里不吃不喝,陆芸裳怕他受了什么委屈,但是陆芸裳却拉不下这个面子里首先去对夜秋霖摆出好脸来,她竟然不知道她的弟弟那个时候经历了这样的情况,陆芸裳怎么会不知道那种杀了人之后的茫然跟不知所措,她抱着夜秋霖说道:“都是我不好,我那个时候没有能保护好你,更不知道你发生了这样的事。”

夜秋霖轻轻的说道:“傻瓜,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你突然问我,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怕我在义帮杀人如麻,可是我并不是这样的人,除了那个人,我在义帮的期间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包括王贺,他的死与我无关。”

陆芸裳紧紧的抱着他说道:“我相信你。”

只是这上海滩即使再怎么样,夜秋霖又能躲到哪里去,夜秋霖很快便发现了陆芸裳的不对劲,陆芸裳一直很紧张就害怕他出这个门跟外面的人有所接触,又加上陆芸裳突然问他的话,夜秋霖意识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夜秋霖对陆芸裳说道:“你不要瞒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芸裳想了想却还是把那个报纸给了夜秋霖,夜秋霖看着那报纸上的悬赏令苦笑着说道:“我没想到王文志却是要对我赶尽杀绝。”

陆芸裳对他说道:“没事的,我相信肯定会没事的,义帮这么神通广大,我相信肯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对不对?”

夜秋霖却没有正面回答陆芸裳的问题,他想事情到现在对于义帮那边却也是棘手的多,他想着自己终究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他想躲可是又往哪里躲,现在做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去警署那边,警署那边没有直接的证据最多只是把他暂时收押罢了。

夜秋霖这么想着然后转过身去捧着陆芸裳的脸说道:“你要相信我,不会有事的,这件事老爷子肯定会想办法查清楚,你答应我你要保护好你自己,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被别人盯上,我不想你直接跟义帮那边接触,因为义帮里面也并不都是好人,你只需要等着我不需要为我做任何的事,我唯一的弱点却只有你,所以只要你保护好你自己,我便不会有事。”

陆芸裳听着夜秋霖的这番话却是离别的话语,陆芸裳心中还是想劝他不要去,不要冲动,但是她知道她没有办法阻止夜秋霖。

陆芸裳对他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保护好我自己,也可以答应你不跟义帮接触,但是我会救你,用我自己的方式去救你,我不止是你的姐姐,更是你的恋人,所以你千万不能有事。”

夜秋霖点了点头,陆芸裳把这当做是夜秋霖的一个承诺,夜秋霖从来不会骗她,所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让警署的人大吃一惊的是全上海都在找夜秋霖,却没想到第二天夜秋霖自己跑到了警署来自投罗网,夜秋霖只是对他们说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即使你们要抓我,那也没什么,我没做过就没做过。”

在警署的人看来没有哪个杀人犯会承认自己是杀人犯,对于警署的人来说夜秋霖的话都是无用的辩解,他们没有什么犹豫的便将夜秋霖收押了,这夜秋霖被抓到了最主要的是给了王家一个交代。

沈棠惊讶于夜秋霖自己去警署自投罗网的决定,但是他知道夜秋霖是想着义帮总要有个人出来面对这个事情,对于义帮来说这是最好的事情,如若王文志确实需要一个人来承担他儿子的死,夜秋霖便是最好的人选。

义帮把夜秋霖交出去便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沈棠舍不得,对于沈棠来说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他不能舍弃的东西,其实之前对于夜秋霖他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棋子没有用了舍弃掉了便是了,但是沈棠在知道夜秋霖做出那个决定的一刹那,他却顿然察觉到了这个棋子他舍不得,无论如何他也要把夜秋霖给救出来。

因为牵扯到王家,夜秋霖在那监禁的过程中过的并不舒服,那些人似乎想让他屈打成招,夜秋霖被剥掉了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旁边有个人拿着鞭子走到了他的跟前,鞭子无情的在他的身上落下一道道的痕迹,夜秋霖强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

待到这鞭子声停下,夜秋霖意识已经半清醒半昏迷了,他隐约听到旁边有个声音说道:“给我用冷水给他泼醒了,给我继续打。”

那些人得了令只用冰水泼在夜秋霖的身上,夜秋霖一个激灵又清醒了过来,他直直的看着旁边那个发布指令的人,他认得他是那个马司令的侄子,上一次抓到沈棠却被迫放过的人,夜秋霖想着那个时候他新官升任发生了沈棠的时候一定是让他丢了面子,所以他现在才是想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吗?

但却容不得他多想着鞭子又落到了他的身上,旁边的人一边打着一边说道:“你说不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但不管那人怎么逼问,夜秋霖就是不松口,鞭子便持续的鞭打在他的身上,直到他意识飞离。

陆芸裳记着夜秋霖不让她插手的事情,但是她根本就信不过义帮,义帮再怎么说却也是个黑道,如果他们为了保全自己把夜秋霖推出去那该怎么办?

陆芸裳越想越焦躁,她想着这整件事情都起源于王家,只要王家消了气就能够让人放了夜秋霖,但是王家现在在气头上,又怎么会轻易的放人。

陆芸裳思来想去去找了一个人吗,一个她在王家唯一认识的人,王藕清的家里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哥哥的后事加上王家一系列的事情,让她也一时分不开身来到自己的那个报社去,却也因为这件事她也没有任性胡闹了,连王文志都是王藕清懂事了很多。

听到下人来报有人来找她的时候,王藕清是疑惑的,但是跑出去看到是陆芸裳的那一刹那,王藕清又是震惊的,陆芸裳是她敬仰的先生不错,但是现在王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陆芸裳跟夜秋霖又是那样的关系,陆芸裳来的目的一目了然。

王藕清对她说道:“如果你是来为夜秋霖求情的那先生你就白跑一趟了,这个杀人犯必当是要让他血债血偿。”

陆芸裳听她这么说却是怕极了对王藕清说道:“我了解他的为人,你的哥哥绝对不是他杀的,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杀人。”

王藕清却觉得这样子的陆芸裳一点都没有她敬佩的那个先生的样子,她对陆芸裳说道:“先生你就是个被爱冲昏了头脑的人,你知道那个人不值得,不值得你去爱不值得你付出真心,他是个杀人犯是个黑道上的人,义帮的人从来都是杀人如麻的,哪里来的什么好人。”

陆芸裳却没有听进去她的话,陆芸裳满脑子都是只要王家能够原谅夜秋霖,夜秋霖就能够脱罪,她看着王藕清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她扑通一声朝着王藕清跪了下来,王藕清看到她这样明显下了一大跳,陆芸裳是她敬佩的先生,她敬佩的先生现在跪在她的面前,她只觉得这个礼她受不起,慌忙的扶着陆芸裳就想让她起来。

却没想到陆芸裳却就坚决跪在那里,她对王藕清说道:“至少给我一个证明他无辜的机会,他为了义帮自己去了警署,但是我知道警署那边不过只是想找个人定罪罢了,想也知道他在里面受的是怎么的罪,我跪在这里我求你,给我几天的时间证明这件事并不是他的所为。”

王藕清看着陆芸裳,都说爱情让人盲目,她现在却算是知道了,但是虽然她不相信夜秋霖,她相信陆芸裳,虽然她跟陆芸裳的相识也没有多久,但是陆芸裳在王藕清的心中就是一个如同泰山般的存在,在学术讨论届女性本来就比男性低人一等,虽然很多女学者也是层出不穷,但是却没有男学者那样得到一样的重视,只要提到女性这个性别,别人就会冠上优柔寡断感性的标签,这也是王藕清留学回国之后的失望所在,值得她看到陆芸裳在短短的时间内因为自己的真才实学而被人敬仰,王藕清便觉得自己看到了目标,虽然自己做不到陆芸裳那个样子,但是她希望能够看到陆芸裳改变这个学术的格局。

于私来说她是真的不想放过夜秋霖,但是面对陆芸裳来说陆芸裳的要求却又让王藕清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