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陆芸裳是真的有证据还是试探,很显然她的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震惊,王文志看着陆芸裳说道:“我王家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我念在你跟小清的交情份上,你现在出去,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一概没有发生。”

陆芸裳看着那王贺的夫人在那里发抖,陆芸裳便知道她一定是心虚,这件事跟她脱不了什么干息,陆芸裳要的就是她的心虚。

陆芸裳甩开上来拉她的两个人说道:“我自己走,王老板有句话说的好家贼难防,希望你也管好你的家务事。”

陆芸裳走出王家的时候倒像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距离王家不远处的地方呆了下来,只要是人被抓到弱点必定会露出马脚,自己的那番话自然是不会让那夫人心甘情愿的承认的,但是她相信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经过这一场闹剧王家陷入了荒谬当中,王贺的夫人借故身体不舒服便想回屋去,却没想到被王文志拦住说道:“小雪有几句话我要跟你说。”

李雪就这么局促的站在那里,王文志对她说道:“小雪你来我家也已经五年了吧。”

李雪想着原来已经五年了,不多不少却也已经五年了。

王文志看着她还露在外面的手腕说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李雪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那蜿蜒的疤痕显然预告着并不是普通的伤痕,更像是一种自残。

王文志没有说破,对于王贺跟李雪的关系他并不是太清楚,只是这李雪多年没有所出,王文志曾经在王贺面前说了几句,但是王家却还念着李家的旧情,所以即使李雪没有生出一儿半女,王文志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文志并不是傻子,刚刚那女人的疯言疯语虽然他觉得很荒谬,但是这却让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时候是太不关心自己这个儿媳妇了,现在王贺却也去世了,留下李雪这个遗孀,王家于情于理都应该给李雪一个好的安排。

王文志突然轻声细语的对李雪说道:“小雪这王贺去世确实是偶然,虽然大家都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王家于情于理是没有办法强求你呆在王家的,现在却也给你一个交代,现在你一个女人又丧过偶,自然再嫁也是比较难的,不如这样我帮你择一个佳婿,保证你的下半辈子安然无忧,这样也是对你父亲对你王家的交代。”

李雪冷笑一声说道:“父亲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自有打算,如果父亲真的为我好不如放我自由。”

王文志却面露难色的说道:“你也知道我们那里对二嫁有太多的流言蜚语,不如接受我的提议在上海给你找一个夫家。”

李雪的老家便是王文志的老家,那里纺织业发达倒是说到底却也是一个落后的小村子,王文志跟李雪的父亲算是一起创业,两家从小就帮李雪跟王贺约定了婚事,之后李家跟王家分开来发展,却都发展的风生水起,但是王家发展的越来越大,李家即使再怎么样也是望尘莫及的,但是王文志这个人却是个顾念旧情的人,在王贺加冠之后王贺便去李家求亲,李家自然觉得自己是高攀急忙就把自己的女儿嫁了过来。

李家所在的那个小村庄自然是不比上海的,王贺年纪轻轻就去世,也传到了那个小村庄去,李雪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小村庄都在传闻她克夫,可是她并不在乎。

她对王文志说道:“多谢父亲替我考虑,但是我自有我的考量。”

王文志也拗不过自己这个媳妇儿便也就随她去了。

李雪回到房间之后总是心神不宁的,陆芸裳的话还回**在她的耳边,那个女子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吗?虽然她跟那个人约定了近期千万不能碰面,但是她却还是担心。

她匆匆的从首饰柜内取出了一只玛瑙的手镯,在那玛瑙手镯的映衬下那伤痕并不是太明显,她想了想又取了一个袋子,她把那袋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怀里,又确认了下王文志已经走了她才出门去。

陆芸裳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李雪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她便知道自己等的那条大鱼上钩了。

李雪匆匆的赶到了一个地方,陆芸裳小心的跟在了她的后面,陆芸裳看到李雪到了一户人家门口然后轻轻的敲了敲门,陆芸裳躲在楼梯的拐角处,陆芸裳看到那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陆芸裳看到那男人轻轻的抱住了李雪,两个人的关系一看就非比寻常。

李雪进了门去,何岸对她说道:“不是让你这些日子躲着点,万一他们怀疑你怎么办?”

李雪却紧紧的抱着他对他说道:“他死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对不对?”

何岸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过些日子我就带你走,我们去到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李雪对他说道:“真的不会有人怀疑吗?那个替死鬼,什么义帮的人真的会认罪吗?”

何岸轻轻的吻了下她的额头说道:“你放心吧,日本人办事干净利落,更何况我那师傅早就跟义帮有仇,他自然会安排妥当的。”

李雪又对他说道:“那你呢?你的身份呢?”

何岸对她说道:“师傅答应会给我一个新的身份,都过去了,我会对你好的。”

李雪听了他的话像是安心了许多,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把那刀带来了。”

何岸一看是他那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拔的刀,那晚何岸得手之后在外接应他的人让他赶快离开,那刀插的太深他一下子拔不开,却被李雪收了起来,都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没有人找到。

何岸说道:“这把刀留着太危险了,我们去找个地方把它处理掉。”

李雪点了点头。

陆芸裳在那门外等了半天,那门终究是打开了,陆芸裳看到李雪跟一个男人走了出来,陆芸裳便跟了上去。

陆芸裳看到他们急急忙忙的走到了距离不远的一处树林去,陆芸裳只偷偷的藏着,看到他们在一个树下挖着什么然后把什么东西埋了进去。

那两人埋好东西之后像是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注意到有人一直盯着他们,就这么在那树下旁若无人的拥吻着,这是情人之间的热吻。

陆芸裳捂着嘴巴站在那里,等到他们都离开,她才来到那树下,挖出了那东西,那东西用手绢包着,陆芸裳打开它发现是一把带着血的刀。陆芸裳仔细的看了那把刀终究看出了异样,陆芸裳捧着它把它紧紧的抱在怀里,终于可以证明夜秋霖是无辜的了。

陆芸裳只身一人来到了警署,却也到了王藕清给她争取的最后的期限,王文志跟王藕清也在那警署内,王家的意思是今天如论如何也要夜秋霖偿命。

陆芸裳对那警署的人说道:“人不是他杀的,我有证据。”

陆芸裳说出这话警署乃至王家的人都愣了一下,这案子什么证据都没有所以才着急定夜秋霖的罪,哪里来的什么证据,大家都觉得陆芸裳是在拖延时间,真是笑话。

陆芸裳把那刀拿了出来说道:“这是凶器,我想你们肯定查过王贺的伤口了,这刀是不是凶器一看便知。”

那警署的人狐疑的拿过那把刀然后交给了警署的检验死者伤口的医生,却没想到那医生一下子叫了出来说道:“没错就是这种刀。”

王文志直直的看着陆芸裳说道:“这刀你从哪里找过来的?”

陆芸裳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对他说道:“这刀连我都认得出来并不是我们这里用的刀,你们怎么会不清楚,王贺的伤口肯定特殊,你们只是想找个人定罪罢了。因为你不希望王贺死的不明不白,却又不想失了王家的面子,真是可悲。”

王文志没有说话,陆芸裳说的没有错,在王贺验明伤口的第二天警署的人就告知了王文志这王贺的伤口特殊,看那伤口并不是平常的中原用的刀,但是他们却还不知道那凶器到底是什么?

这外界的舆论都在义帮那里,王家一时也成了舆论的中心,王文志却没有时间跟警署的人耗下去,他却也不管什么刀不刀的,他不想自己的儿子死了还成为外人的笑话,于是便匆匆的想定夜秋霖的罪。

王文志却拍了拍桌子说道:“我问你是从哪里找到这刀的。”

陆芸裳想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恼羞成怒了吧,她却不怕对王文志说道:“你让我见他我就告诉你。”

王文志没办法只能让夜秋霖见到了陆芸裳,夜秋霖早就被折腾的不成人形,王文志冷笑着看着他说道:“即使你找到了凶器却也不能证明不是他杀的人。”

夜秋霖云里雾里却只听到什么凶器,他这才看到了摆在桌上的那把沾血的刀,夜秋霖只一眼便认出了那把刀来,他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武士刀。”

王文志听他这么说这次把那刀拿起来看,确实是武士刀。

王藕清说道:“武士刀是日本人用的。”

陆芸裳心疼的看着夜秋霖说道:“武士刀,他怎么会用,都这样了你们却还想污蔑好人吗?”

众所周知日本的武士刀只有日本的武士才会用,夜秋霖怎么会用,王文志一下子愣在那里,是日本人是日本人杀了他的儿子。

夜秋霖又看了一眼那把刀说道:“这刀我之前见过是日本一个鹰帮拥有的,他们帮派刀上有老鹰的标志,不信你们可以去问这道上的人,听说过鹰帮的人应该都知道。”

这鹰帮王文志听说过,不过他以为这个组织也只是传说,他们杀人如麻但是请他们杀人却难上加难,究竟自己的儿子犯了什么罪会惹上这样的人。

王文志看着陆芸裳的眼睛像是要出火来:“你究竟在哪里找到这刀的。”

陆芸裳对王文志说道:“既然证明他不是凶手,你把他放了。”

王文志想了想对那警署的人说道:“把人给放了吧。”

一行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这偌大的警署显得非常的诡异,陆芸裳把自己跟踪李雪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了王文志。

王藕清却还像是不敢相信的说道:“大嫂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芸裳对她说道:“这个答案却也只有她才清楚了。”

陆芸裳想着那人肯定还在那个住的地方没有走,便带着警署的人跟王家的人来到了那个李雪跟那陌生男人见面的那个屋子,李雪跟何岸显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早就暴露,却还窝在那个屋子内你侬我侬。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正好撞到了李雪跟何岸拥在一起的一幕。

李雪惊慌的看着来人,王文志上去就给了李雪一个巴掌,对李雪说道:“不守妇道的贱人,谋杀亲夫跟野男人私通,你可真是好样的。”

何岸却一下子挡到她的面前说道:“你们王家不要欺人太甚,她都在这样了你却还不放过她吗?”

李雪茫然的站了起来却突然的笑了出来讲了一个故事,那个时候李雪跟王贺成亲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但是后来李雪却也想跟王贺好好过日子,她努力成为一个好妻子好媳妇儿,王贺整天在外花天酒地根本不管她这个妻子,王贺最近的一个情人是一个舞女,王贺为了这个舞女竟然对她拳打脚踢,他跟李雪说她这个妻子什么都没用只是扒着他们王家罢了,要不是自己父亲不准他早就想休了李雪,李雪便开始自残,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伤无数刀才能让自己忘记伤痛。

李雪在最失意的时候遇到了何岸,那一次李雪是准备轻生的是何岸救了她,她失踪了三天王家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那个时候便对这个王家彻底绝望了,同时也跟何岸越走越近,他们两个在外私通却被何岸的师傅发现了,何岸是一个被日本人收养的中原人,他的师傅在他小的时候收养了他,他被自己的师傅发现了没有办法只能对自己的师傅和盘托出。

他那师傅却没有怪他觉得感情本就是身不由己的事情,却跟他们说想一劳永逸在一起的方法只能杀了王贺,那个时候李雪早就不想呆在王家了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何岸的师傅给了何岸一把刀并且让李雪在何岸的晚餐内下了迷药,他的师傅在王家外接应他,就这样李雪把何岸从王家的后门放了进去,何岸一刀插在了王贺的心脏上,王贺毕竟也是第一次杀人非常的慌乱,在他师傅发送撤退指令的时候他慌忙把刀留在了那里,却被李雪收了起来没想到成了最直接的证据。

王文志对何岸问道:“你师傅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儿子。”

王文志的情绪非常的激动,却没想到何岸深情的看着李雪对她说道:“遇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事情,但是我不能陪你了原谅我。”

众人还未察觉到他想干什么之前,他拿起怀里的小瓶子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