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心中一暖,看向荆芥的眼神中就不自觉地流露出小儿女的情态来。

人家夫妻俩你侬我侬,情意绵绵,许金贵这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行吧,你们准备好银子,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叔,”红豆又道,“还有佃农,麻烦您也帮忙给我们找一找,上等田,我们自然是用来种田的,中等田,我想拿来种药草,下等田,就想着种些瓜果蔬菜。”

“下等田最好连着山地,山上种桑树,可养蚕缫丝,再养些狍子之类的野物,再挖个大池塘,种些鱼,所以要的佃农各不相同,种田的要些种田的好把式,种药材的要稍微懂得侍弄药材,还有这养蚕缫丝的,管理庄子的……总之,这桩桩件件,都要叔来操心了。”

许金贵听着就头大,想了想,才道:“成,这些事我慢慢给你打听着,先把地给你买下来,如今正有一大片无主荒地,趁着这个时候买,还更便宜一些呢。”

许金贵算是看出来了,红豆是想着趁现在地价便宜,多买一些地。

可如今世道乱,谁也不敢像红豆这样囤地的,许金贵有心劝了红豆几句,红豆却咬死了再过一二年,世道就太平了。

钱在人家手里,怎么花是人家说了算,许金贵也不好再劝了。

听说红豆要买这么多地,许家庄都沸腾了。

人人都说红豆是疯了,外头在打仗呢,县城里好多有钱人都跑了,有这个钱,去京城多好,为啥非要来买地。

到时候兵匪一来,钱和地都得折腾没了。

“这就是有钱不会花。”

许大发冷笑了几声,趁着吃饭敲打两个儿子:“你们可不要学荆芥,叫个娘们给把持住了,娘们会个屁的持家!钱到了娘们手里,就嗖嗖地见底了。”

贺氏跟两个儿媳妇在旁边一声不敢吭。

“爹,咱家不是也有钱吗?你为什么不拿出来买地?”

宝姐儿还以为自己跟从前一样受宠呢,许大发说话就没忍住插嘴:“我觉得许红豆这么做挺聪明的,现在地多便宜啊,她趁着便宜买了这么多地,那不就成了大地主了?”

“你懂个屁!”

许大发狠狠地瞪了一眼宝姐儿:“男人们说话,你插什么嘴?你有想这个的闲工夫,还不如好好想一想你自己的出路,瞧你这张脸,什么时候能嫁出去!一天到晚在家吃白饭,啥活儿也不干,老子养你有什么用?”

宝姐儿“哇”的一声哭了,气得饭都吃不下去,扭头就往外跑。

不巧今夜下雨,她被雨淋得浑身湿透,心中又堵着一口气,不想回家,便在村子里乱走。

宝姐儿的一张脸虽然已经没法看了,但她毕竟是个大姑娘家,身材曼妙,玲珑有致。

尤其是衣裳被雨淋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更是显得柳腰纤细。

她却浑然不知,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一路走到大黑家,终于受不住了,站在大黑家的屋檐底下躲雨,心里寻思着要不一会就去七姑家躲一躲。

大黑跟宝姐儿一样,心里很不好受。

他从新房子下了工,就在家里吃酒,酒吃没了,便去隔壁村子的酒坊那儿打了一壶,不想回家路上下了雨。

他心里有气,又淋了雨,加之吃了酒,头脑就有些不清楚,脚步也很虚浮。

远远瞧见自家门前一个曼妙女郎孤零零地站着,小腹处就腾得蹿起了一股火,满脑子想的都是红豆的笑容,竟直勾勾地走过去,一把把宝姐儿给抱了起来。

“红豆,你咋来找我了?”

大黑抱着宝姐儿进了家门,把宝姐儿扔在炕上就开始脱衣裳,猛地将宝姐儿压在了身子底下:“是不是那荆芥是个窝囊废,所以你想起了我?”

宝姐儿再如何厉害,也是个大姑娘家,她一时吓得不敢出声,直到身上衣裳都被大黑给脱光了,才哭喊着叫大黑滚。

大黑正在兴头上,这会儿哪里刹得住脚,即使听出了宝姐儿的声音,也埋头不管不顾地行了好事。

一时事了,大黑翻过身沉沉睡去,宝姐儿在大黑身边哭闹了半天,可转念一想,渐渐地又不哭了。

大黑身材魁梧,有房子有地,人也勤快,又是个猎户,说不定也能猎到黑熊,挣到大钱呢。

再者,大黑还死了爹娘,要是她嫁过来,上头没有公婆压着,立马就能当家做主了。

仔细一想,大黑简直就是另外一个荆芥呀。

宝姐儿便得意起来,立马决定要把大黑牢牢地捏在手心,不能叫大黑给跑了。

天还未亮,她就把大黑摇醒,勾着大黑又折腾了几回,这才拿着大黑的亵裤,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

红豆这一晚与荆芥自然又是一夜春宵。

二人情到深处,水到渠成,荆芥过了第一晚,知道自己太过孟浪,便小意奉承,温柔缱绻,这叫红豆更加中意他了。

第二日竟然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叫过来帮忙的胖婶她们都稀奇起来。

妇人们眼睛毒,哪里看不出来红豆这是怎么回事。

淑芬便捂着嘴笑:“红豆,你几时生个娃娃,让娃娃喊我一声大娘?”

红豆脸一红,见几个人都在笑她,便不甘示弱地指着淑芬的肚子道:“怕是我家娃娃还没喊你做大娘,你家小狗子就得先做哥哥了。”

淑芬没反应过来,眼睛眨了眨,道:“红豆,你这是啥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啊?”四银媳妇戳了戳淑芬,“红豆的意思是,你这肚子里又揣了一个!”

“啊?”

胖婶淑芬婆媳俩都惊了一跳,纷纷问红豆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荆芥教过我,还夸我对妇人生产一道有天赋呢,所以我一看便知,淑芬嫂子这是又有孩子了,不过月份还小,胖婶,你这几日可要看着嫂子,别叫她到处蹦高,再过几天,你们就可以去济仁堂请个大夫看看了。”

自从生了小狗子,淑芬的肚子几年没动静了,胖婶家人丁不旺,都盼着淑芬再生一个,无论男女都行。

胖婶当即就跪下来拜观音,嘴中念念有词地谢着观音赐子。

“哎呦,你拜错了神仙!”七姑忙不迭地提醒她,“你应该拜白帝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