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秋白说:“我暂时走不了,得等熊掌门发话。让若离先送你离开,你们今天就走。”静娴看了一眼若离,轻轻点头。莫霄廷吩咐郑玄:“你去准备马车,送静娴下山。”郑玄领命出去。

鱼秋白写了一张字条,起身说道:“静娴,你先回去收拾东西,一会出发。”鱼秋白带着若离和她一起出门。静娴走后,鱼秋白小声嘱咐若离:“你带她去找李木。让李木送她去鲁山,把这个纸条交给云罗姑娘。记住,静娴的行踪不要让外人知道。”若离点头记下,把纸条收好。

一会,静娴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站在院中等着。

若离在屋里看到了,小声说:“静娴姑娘在外面。”鱼秋白说:“你去陪她吧。”

若离转身出来,跟静娴站在一起。静娴问:“你叫什么?”“若离。”两个人很快有说有笑。

郑玄快步走进院子。静娴默默看着他进屋。

郑玄说:“马车准备好了。”莫霄廷欠身起来:“你多带些盘缠,把她们送到地方。”鱼秋白说:“不用。把她们送到山下就行了。后面的事让若离安排吧。”莫霄廷轻轻点头:“好。就按鱼先生说的办。”

鱼秋白和郑玄一起出门,对静娴说:“静娴姑娘,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跟若离说过了,下山以后,她会帮你安排一切。”瑞静娴鞠躬拜谢:“谢谢鱼先生。”鱼秋白说:“去吧。一路保重。”静娴向屋中默默望了一眼,跟着郑玄和若离走了。

莫霄廷坐在床边,喃喃着:“静娴……”手抓胸口,闭着眼睛,眼角渐渐有泪水流下。

到了山下。郑玄望着马车渐渐远去,回山复命。

莫霄廷问:“静娴走了?”郑玄点头:“嗯。我送他们到山下,看着马车走远才回来。”莫霄廷稍稍沉默了一会:“鱼先生,今天的事谢谢你。我要回去了。”郑玄扶他慢慢起身。

鱼秋白倒出几粒药丸,交给郑玄:“回去给莫大侠服两粒。明天再服两粒,应该就没事了。”郑玄弯腰致谢:“多谢鱼先生。”

从屋里出来,莫霄廷停下脚步,回头说道:“鱼先生,我回去就跟掌门师兄说,让他放先生回去。”鱼秋白说:“这个不急。莫大侠先好生休养,养好了再说。”莫霄廷更加感佩,渐渐离去。

鱼秋白站在院中,抬头看了看枝头飞起的小鸟,如释重负。

晚上,若离回来了。鱼秋白问:“纸条交给李木了?”若离点头:“他明天就送静娴姑娘去鲁山。”鱼秋白说:“隔壁没住人。你过去早点休息吧。”若离退出去,轻轻把门带上。

两天后,莫霄廷兴冲冲找来。鱼秋白说:“莫大侠神采奕奕,看样子已经完全恢复了。”莫霄廷说:“多亏了鱼先生的灵丹妙药!掌门师兄已经答应,您可以随时离去!”“多谢莫大侠从中周旋,鱼某感激不尽。”“先生不必客气。收拾一下,赶紧走吧。我怕师兄忽然变卦。”鱼秋白说:“没什么好收拾的,随时可以出发。”莫霄廷说:“马车已经备好了。我送你们下山。”

出了泰山别院,果然有辆马车等在那里。若离扶鱼秋白上了车。莫霄廷上马,亲自护送。

到了山下,鱼秋白从车上下来,跟莫霄廷道别:“这些天多谢莫大侠关照。”莫霄廷说:“是我们待客不周,让先生受委屈了。”鱼秋白问:“这辆马车能否先借给我们?”莫霄廷说:“这就是给先生准备的。车夫也听先生使唤。”鱼秋白说:“若离会赶车,我们自己走就行了。”莫霄廷惊讶地看了看若离:“也好。那就请先生自便。”

“那咱们就此作别。”鱼秋白上了车。若离赶车起动。莫霄廷站在那,目送他们渐渐远去。

离开泰山,若离回头问道:“先生,他们为什么要把您留在这?”鱼秋白说:“我也想不通。熊天阙强行将我留下,这么多天,他却一次面都没有露过。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路上有官兵盘查:“站住!停车检查!”若离把马车停下,跳下来看着他们。

官兵掀起车帘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从哪来的?”鱼秋白说:“我来这里做生意。事情办完了,正准备返回鲁山。”官兵问:“你叫什么名字?”鱼秋白说:“丘玉。”

旁边有个管家模样的人走过来:“你叫丘玉?”鱼秋白点了点头。管家问:“你有没有去过莱州?”鱼秋白稍稍愣了一下:“几年前去过,还在那住过一段时间。”

管家惊喜道:“果然是丘玉公子。太好了!我家老爷找得你好苦。”鱼秋白问:“你家主人是?”“我们老爷姓黎,曾任莱州知府。公子想起来了吧?”鱼秋白心头一震,他说的那个人正是黎朝云的父亲黎梦天。

管家说:“公子跟我走吧。我家老爷一直想见你,派人找了你好多年。”鱼秋白看了一眼若离,对管家说:“我跟你走。容我先把这个丫鬟打发了。”管家说:“可以。”

鱼秋白解下钱袋,对若离说:“你以后不用跟着我了。这些银子你拿去,今后自谋生路吧。”若离一愣:“我不走,我要跟着先生。”鱼秋白说:“你老跟着我算怎么回事?也该学会自己生活了。来,拿着。”若离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要。我就要跟着先生。”

鱼秋白说:“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你走吧!”说着,把钱袋往若离脚下一扔,对管家说:“咱们走吧。”管家叫个人过来赶车,吩咐:“走,回府!”

若离呆呆地望着马车离去,忽然跪倒,流泪道:“先生保重!”伏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鱼秋白坐在车中,回头看着,心里也很难受,但是他不能改变主意。“朝云为我私奔,不幸坠崖。黎家的人一定非常恨我。此一去凶多吉少,绝不能连累若离。”

这些天他之所以留在泰山,不全是因为熊天阙的胁迫。自从见到那块落款“泰安知府黎梦天”的牌匾,他就想找机会见见那位黎知府。如果真是朝云小姐的父亲,自己情愿送上门去,任杀任剐,弥补自己当年给朝云小姐家人带来的伤害。

管家在外面说道:“丘公子,见到你太好了!知道你来了,我家老爷一定非常高兴!”鱼秋白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心中却有些纳闷:“黎府的人应该非常恨我才对,为何这个人对我如此殷勤?难道是怕我半路逃跑,先好言稳住我?唉,不想那么多了。事情总该有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