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四赶紧去找沙明普报信:“师父,刚才云罗姑姑去了柴房。”沙明普一惊:“他们都说什么了?”“他们说手铐脚镣不是名门正派该有的东西,应该废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还有呢?”“云罗姑姑提到一盆花的名字。韩师叔不耐烦了,说姑姑没听他说话。姑姑说,鲁山派的事由师父做主。韩师叔就生气了,说什么一丘之貉,让云罗姑姑走。云罗姑姑就出来了。”“就这些?”肖四怯怯地点头。

沙明普问:“云罗提到那盆花叫什么名字?”“好像叫‘屋中彩紫’。养在屋里的,紫色的。”沙明普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打发肖四回去继续守着,喃喃念着那盆花的名字。

程路进来,听成了“屋中才子”,问:“师父,您在想那个姓丘的吗?”沙明普看了他一眼:“什么姓丘的?”程路说:“屋中才子,他不是整天闷在屋里吗?”沙明普稍稍愣了一下:“屋中才子,丘先生。云罗搞什么鬼?”

程路问:“师父在想云罗姑姑和丘先生的事?”“他们什么事?”程路笑嘻嘻上前说道:“师父您还不知道吧?自从那个姓丘的来了,云罗姑姑每天跟他在一起。林师叔都有点吃醋了。”沙明普笑了:“原来是这样。好一个屋中才子。她养的哪是花啊?原来存着这份心思。”

乞云罗来到甸苑。丘玉问:“见到了?他怎么说?”“外面有人偷听,他只在地上写了一句话,就催我赶紧出来。”“写的什么?”乞云罗拿过纸笔,把那句话写了出来。若离在旁边试着念道:“带玉去找无终才子。”丘玉听了,微微皱眉。

乞云罗说:“就是这句。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特意过来请教先生。”丘玉问若离:“你看懂了吗?”若离轻轻摇头。丘玉说:“这几个字你都认识。试着猜一下。”若离认真地看了看字条:“‘带玉’和‘才子’应该是两个人吧?”丘玉说:“‘带玉’是带着玉的意思。”若离不好意思地笑了。

乞云罗马上想到那块玉牌,从衣领中取出,试着问道:“二师兄的意思是,叫我拿着这块玉牌,去找一位无终才子?”丘玉微微点头。

乞云罗问:“先生可听说过这位无终才子?不知是何方高人?”丘玉说:“这个名字有所耳闻。应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乞云罗说:“二师兄让我去找他,想必他也知情。既然真有这个人,我一定要尽快找到他!”

丘玉问:“姑娘打算如何去找?”乞云罗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丘玉说:“你没见过那个人,也不知他身在何处,只怕没那么容易找到。”乞云罗说:“事关我爹遇害真相,无论如何我都要试试。”丘玉说:“那个人身在何处,是否真的知情,现在一无所知。姑娘岂可轻易冒险?”乞云罗说:“此事已经悬疑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我说什么都要去试试。”

丘玉见她决心已定,只好换个角度劝道:“姑娘一直住在鲁山,不了解江湖险恶。即便真的要去,也最好不要单独出行。可以找几个信得过的人随你同去,路上也有个照应。”乞云罗点头:“我回去再想想。”

送走乞云罗,丘玉说:“咱们也是时候走了。你也想着准备一下。”

韩文、柳俊、万虎三个人站在静园门口。乞云罗问:“你们三个为何都在这?”韩文说:“姑姑,我们想去看看师父。”“姑姑,您带我们去见见师父吧。”

乞云罗说:“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在这个时候,我觉得你们还是先不要去了。免得再遭连累,又被程路他们欺负。”柳俊说:“我们不怕连累!”韩文说:“姑姑,我们真的好想念师父。我们不相信师父会做出那样的事。您就带我们去见见师父吧。”

乞云罗说:“我刚刚去见过他。韩师兄现在很好,你们不用担心。这几天确实不方便,等过了这阵子,我一定带你们去。”三个人有些失落。

乞云罗说:“我也希望你们的师父是无辜的,我会想办法查清楚。不管实情如何,你们都没有任何过错,不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三个人眼里转出泪花。

乞云罗说:“这几天你们得多忍忍。不管程路他们说什么,你们都不要争辩,免得自己吃亏。”三个人点头记下。乞云罗说:“韩文,你是师兄,一定要照顾好他们。”韩文用力点头。

若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拿着包袱过来找丘玉。丘玉问:“你这是干什么?”若离说:“我收拾好了,过来等先生。”丘玉笑道:“我只说了要走,哪有这么快?咱们还没跟林少侠和云罗姑娘道别呢,怎能说走就走?你着急早了。把东西放回去。”若离不好意思地转身出去了。丘玉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天,乞云罗和林少钦都没有出现。若离在院中练刀。丘玉拿着琉璃球在屋里想事。

第三天,乞云罗来了,告诉丘玉:“我想明天下山,过来跟先生说一声。”丘玉问:“林少侠一起去吗?”乞云罗说:“我想过了,决定还是自己去。”丘玉静静看着她。

乞云罗解释道:“二师兄回来只找我一人,无终才子的事又说得如此谨慎。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我想,他应该不希望别人知道。”丘玉说:“姑娘跟我这个外人都说了,对林少侠还不放心?”“也不是。少钦认定是二师兄害死我爹,对他成见很深。我不想节外生枝。而且这两天他也没在。”

丘玉惊讶道:“林少侠不在?我还想着今天找他去道个别呢。”乞云罗一愣:“先生要走?”“我们来这已经有些时日,给你和林少侠添了不少麻烦。承蒙云罗姑娘细心照顾,丘某感激不尽。”“先生千万别这么说。您能来这是我们的福气。没想到先生这么快就要走。”乞云罗情绪忽然变得低落。

丘玉说:“当时林少侠盛情邀请,叫我带若离来这里养病。如今我和若离都好了,怎好继续在这里打扰?”“没关系的。只要先生不嫌弃,我们欢迎您一直在这住下去。”“云罗姑娘的盛情,我会铭记在心。我们毕竟不是鲁山的人,早晚都是要走的。姑娘不必再费心。”乞云罗不知如何挽留,低头陷入沉默。

丘玉问:“姑娘可知林少侠何时回来?”乞云罗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丘玉看出她情绪低落,便不再多问。

乞云罗沉默了一会,喃喃道:“我去寻找无终才子,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少钦也不在。先生留在山上,说实话我也不太放心。”她抬起头:“这样吧,请先生再留几日。前段时间不断出事,没顾上好好照顾先生。这几日我亲自下厨,略尽地主之谊。”

接下来的几天,乞云罗每日送来各色美味,三餐也都陪着丘玉一起吃。出了甸苑,也会呆站良久,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