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韩文、柳俊和雇来的人一起装好车,等候吩咐。李木拿着包裹从屋里出来。韩文说:“车已经装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李木点了点头,把包裹塞进马车,转身去找鱼秋白。

鱼秋白和若离站在酒坊外面,往山上望着。

柳俊问:“丘先生看什么呢?”韩文说:“在等云罗姑姑。”柳俊愣了一下:“丘先生马上就要出发了,云罗姑姑知道吗?”韩文迟疑地说:“应该知道了吧。”

李木走到鱼秋白身边,探头望了望,小声问若离:“云罗姑娘还没来?”若离微微点头。

鱼秋白看了看太阳,回头对李木说:“告诉大家,准备出发。”李木回去安排。若离说:“先生,再等会吧。”鱼秋白没说什么,继续往山上望着。

李木牵着马车出来,停在鱼秋白身后。拉酒的大车排队出来,依次停下。韩文、柳俊也跟出来,站在附近,往山上张望。

鱼秋白看到韩文,开口问道:“韩文,你昨天见到云罗姑娘了吗?”韩文说:“我碰见少钦师叔。他说云罗姑姑出去了,让我先回来,说他会转告云罗姑姑。”鱼秋白没说什么,继续往山上观望。韩文走过来,小声说:“对不起,丘先生。我没把事情办好。少钦师叔有可能忘了。”

鱼秋白说:“你把柳俊叫过来。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们。”韩文赶紧把柳俊招呼过来。鱼秋白说:“你们在酒坊这么长时间,各种事务都熟悉了吧?”二人用力点头。鱼秋白说:“我走以后,你们要好好照顾生意,不能决定的事一切由云罗姑娘做主。”韩文说:“先生放心。您出门这几天,我们一定看好家!”鱼秋白说:“你们帮着云罗姑姑好好打理酒坊,争取生意越做越火。”韩文、柳俊用力点头。

鱼秋白转身走向马车,对李木说:“准备出发吧。”若离赶紧过去扶他上车。

韩文、柳俊让到路旁,默默看着车队从眼前经过,渐渐远去。

鱼秋白坐在车里,仍往山上张望着。若离也偷偷看了看,没说什么,却似有些失望。

鲁山脚下,杨连从树后闪出来,跟李木打了招呼,随车队一起进发。李木回头告知鱼秋白。鱼秋白冲着杨连点头示意。

午后,乞云罗来到酒坊,看到韩文正蹲在墙根发呆:“韩文,丘先生在吗?”韩文愣愣地站起来:“姑姑。丘先生已经出发了。”乞云罗一愣:“出发?他们去哪了?”韩文说:“去泰山送酒啊。”乞云罗吃惊道:“丘先生亲自去泰山送酒了?”韩文说:“丘先生知道咱们和泰山派有仇,没让我们去。他自己带人去了。”

乞云罗呆呆地站了一会,忽然问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韩文说:“我昨天去山庄找过姑姑。那时姑姑刚好不在。”乞云罗埋怨道:“那你也应该留个话,让别人转告我呀!”韩文愣愣地看着她:“我跟少钦师叔说了,他说会转告您。师叔没跟您说?”

乞云罗一皱眉:“我昨天看到你的背影,问他怎么回事。他跟我说,你没什么正事,就是闲了回去看看。”韩文愣了一下,自责道:“丘先生想在出发之前跟姑姑见一面。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多等一会,当面告诉姑姑!”

乞云罗问:“他们走了多久了?”韩文说:“巳时出发的,已经两个时辰了。”乞云罗吩咐:“去给我找匹马!”韩文应了一声,赶紧去办。

乞云罗纵马狂奔,一气跑出二三十里。前方出现岔路。乞云罗勒住马,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忽听身后有人叫:“云罗姑姑!等一下!”乞云罗回头一看,来的是丁右平的徒弟张凯。

张凯骑马来到近前:“姑姑,山庄出事了!我师父和林师叔请您回去议事!”乞云罗一惊,忙问:“出什么事了?”张凯说:“我也不清楚。林师叔让我赶紧来找您。他们都在等您回去。”乞云罗心有不甘地往两个岔路方向望了望,身为掌门,只得先回去处理门中之事。

回到山庄,乞云罗丢下马,急匆匆往里走。韩北风迎面走来:“云罗,你这是去哪了?”乞云罗顾不得回答,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韩北风一愣:“没什么事啊。你这是……”乞云罗说:“丁师兄和少钦让张凯去找我,说山庄出事了。”韩北风惊讶道:“我没听说呀。”乞云罗一皱眉,转身继续往里走。韩北风也跟了过去。

林少钦和丁右平正在屋里等着,看到乞云罗和韩北风进门,马上站起来。

乞云罗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丁右平说:“后院那面墙倒了,连带塌了几间房。”韩北风忙问:“伤到人没有?”丁右平说:“没有。所幸当时里面没人。”乞云罗不满道:“你们就为这个急着把我叫回来?”韩北风也纳闷地看着丁右平。

乞云罗转向林少钦:“我正要问你。丘先生让韩文约我见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少钦尴尬地愣了一下,低着头说:“我想着,他找你无非是商量派人送酒的事。怕你一时心软,同意让韩文他们去。也怕你不好拒绝,见了丘先生为难。所以,就没告诉你。”

乞云罗高声道:“韩文说,丘先生知道咱们跟泰山派的仇恨,根本就没打算叫他们去!丘先生自己去泰山,出发前想跟我见一面。你倒好,一直到他们走了我都不知道!这下你们满意了?”林少钦低着头不敢吭声。丁右平也觉得有些惭愧。

乞云罗越想越生气。韩北风劝道:“好在丘先生只是去送货,过几天就回来了。咱们先商量一下修房子的事吧。”乞云罗压了压火气,对韩北风说:“二师兄,你们商量吧。我有点累了。用银子到我那去拿。”说完,转身走了。

林少钦抬起头,想要叫她,手又停下。丁右平轻轻叹了一口气。韩北风看了看他们,轻声埋怨:“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