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粟眸中闪烁着好奇之光,轻声探询:“婶子,这请龙王之举,究竟是何深意?”

陈婶笑纹深邃,眼中满是对古老习俗的温情,”姑娘,这是我们宿州城传下来的习俗。“

”宿州城啊,一向都有水灾,因此,才有了这个规矩,为的是祈求龙王老爷慈悲为怀,护佑这片土地免受洪水肆虐之苦。”

闻言,姜粟心中兴趣更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来如此。”

“听起来,这请龙王倒也有趣得紧。千竹,陈婶,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三人边说边行,不多时便抵达了仪式现场。

只见人群熙攘,摩肩接踵,热闹非凡,几乎将整个空地挤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中夹杂着对未来的期许与敬畏。

“终于请龙王了,据说,这是温大善人亲自制作的,一为请龙王,二为给太子殿下祈福。”

“是啊,这次水灾,多亏了太子殿下!”

“可不吗,赈灾年年有,哪有如同太子殿下这般亲力亲为!”

宿州因为地势低洼,只要上游稍不控制,这边就很容易出现水灾!

每一年,官员都是敷衍了事,大多都是拿着赈灾银中饱私囊了。

太子殿下不仅给他们赈灾,而且还解决了宿州城的后顾之忧。

姜粟环顾四周,心中不禁对萧慎的治理之才多了几分敬佩。

只见他不单止住了肆虐的洪水,更巧借宿州地势之利,构筑了一处宏伟的水池,宛如一颗镶嵌在大地上的明珠。

那水池之上,精巧的阀门错落有致,仿佛是大自然与人类智慧共舞的杰作,既能于干旱时滋润万物,又能在洪峰来临时缓冲其势,确保一方安宁。

此情此景,让姜粟感慨万千,她心中暗道:萧慎确实是个不错的太子,想必,以后也会是一个不错的皇帝。

若是如此,她就更加不能踏入东宫了。

想必,只要她消失一段时间,等两人慢慢淡忘。

届时,萧慎自然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太子妃,两人会相敬如宾,以后定是万民之福。

她心中悄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意,内心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想要的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萧慎给不了她的。

何况,两人还隔着世仇!

“姑娘,快看,那个就是龙王吗?”

闻言,姜粟回过神,抬头看向远方。

眼前所见,不禁令她眼前一亮——一条栩栩如生的纸龙在匠人巧手下诞生,色彩斑斓,宛如真龙降世,其上还点缀着各式吉祥语,寄托着百姓最质朴的愿望与祈盼。

姜粟主仆两难得出来,两人均被眼前那条巨龙震惊到了。

人越来越多,姜粟身体不停地被挤压,千竹觉得自己快要抓不住姑娘的手了。

她心中一慌,她大声对姜粟道:“姑娘,此处人潮涌动,实在是容易出事,不然我们到外面去一点,那边人会少些!”

人少一些,自然也就不能见到了。

姜粟并非任性之人,见过一眼就已经满足,见到人越聚越多,内心也有些慌张,她微微一笑,颔首应允。

主仆两人身体刚一转动,便被挤开了。

“姑娘,抓住我的手!”

姜粟慢慢随着人群往一旁挤,她想靠近千竹,却没有任何办法。

见状,十一脚下轻点,一手抓住一个,将两人放到了安全的地方。

姜粟见到十一,心一惊,“十一,你在跟踪我吗?”

“今日幸亏有你,不然还不知会出何事。”

她心中不停后怕,人实在是太多了。

十一后退几步,朝着她背后拱手道:“殿下,姜姑娘已经安全。”

闻言,姜粟的身体瞬间僵直,她不敢转过去看他。

萧慎稍微挥挥手,便示意十一跟在身后,他上前几步,一把搂住了姜粟,眼里闪过一丝后怕,嘴里责怪道:”以后,莫要去如此危险的地方!“

话音刚落,他觉得自己有些严肃,于是软了语气,”小谷,我只是有些后怕。“

闻言,姜粟心软了,她轻轻拍拍他的手,”我没事,下次不会了。“

就在这时,请龙王的仪式正式拉开序幕。

一阵欢快的锣鼓声与悠扬的唢呐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仿佛连空气都随之跃动。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步入场中,他手持法杖,口中念念有词,每一句咒语都饱含着对龙王的敬畏与祈求。

”一求风调雨顺,二求五谷丰登,三求太子殿下安康。“

闻言,姜粟瞬间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男子,眼里闪过惊讶,”看来,你真的深受宿州百姓的爱戴。“

此番,萧慎决意亲赴灾区,其心之所向,皆源于对苍生深切的悲悯之情。

他知道,赈灾之举,往往成为某些人功名利禄的跳板,亦或是私欲膨胀的温床。

自古以来,赈灾款项能有一半真正落入灾民之手,已属难能可贵,更多则是被层层盘剥,消逝于无形。

平日里,萧慎对于此举也是默认,相关官员杀鸡儆猴即可。

如此一来,一来,让其他官员有所警惕,二来,确保百姓们无性命之忧。

然而,宿州之地,连年灾祸,百姓苦不堪言。

尤其是今年,更是惨淡,萧慎再也无法坐视不理。

“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而已。”

姜粟心中闪过一丝欣喜,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随着老者的话语落下,唢呐声骤然高亢,她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中涌现出了一种感动。

众人合力,将那条承载着无数祈愿的纸龙缓缓推向碧波**漾的水面。

纸龙缓缓没入水中,带走了人们的祈愿,也留下了无尽的遐想与期待。

姜粟也随着众人一起慢慢往前走着,看着龙王慢慢消失。

她双手合十,内心暗自祈祷,希望萧慎无病无灾,从此一帆风顺。

萧慎站在一旁,等她睁眼后,促狭地问道:“可许了什么愿望?”

姜粟眼睛微微眯起,“既是愿望,如何能告知于你。”

“小谷,其实我也许了一个愿望。”

姜粟一证,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她微微歪着身体,询问道:“身为太子殿下,也有要许愿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