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王朗月带着小李氏,决绝地走了出去。

姜闻博内心闪过一丝慌张,焦急地喊道:“站住,你是什么意思!”

王朗月停下脚步,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结两姓之好,原本就是喜事,希望姨丈考虑清楚,别让喜事变成丧事!”

闻言,姜闻博怒吼道:“竖子!竖子!”

胸口剧烈起伏,面色苍白,手不断地往前指着。

显然被气得不轻。

姜粟走上前,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双手递给了他。

“父亲,喝杯水消消气。”

刚听闻此言,姜粟内心也是疑虑的。

王家是商户,怎么可能轻言说一个户部侍郎的生死问题?

但王朗月说话的那种语气,又不似作假!

姜闻博接过茶杯,喝了后总算感觉心里不那么憋屈了。

他转头一看到李氏与姜凝,两人正抱在一起痛哭。

他几步走上前,迅速把李氏拉了起来。

因动作太过于用力,姜凝失去了重心,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疼痛在脸颊上蔓延,像是被尖锐的针尖不断刺入,她眼泪瞬间掉落下来。

此时,她也顾不上疼痛,迅速站了起来,乖乖地躲在李氏身后。

姜闻博脸色缓和了些,“至于你,先去跪三日祠堂,三日后,就离开京城吧,去苏州老家。”

姜粟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

姜凝目前还小,只要消失几年,此事对她的影响几乎是微乎其微。

闻言,姜凝脸色瞬息万变,她试着张嘴,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氏不依了,哭喊着:“老爷,不能这么狠心呐,凝凝一个人在苏州老家,你让她怎么过?”

姜闻博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显得异常憔悴。

他迅速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指责道:“你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如此不分正义是非!”

他转过身,一甩袖子,“三日后,就声称凝凝病了,让她去苏州老家吧。”

姜闻博对于家族声望尤其重视,对于任何会威胁姜家声望之人,他都会提前处理掉。

此时此刻,姜凝才开始觉得害怕,她立马跪下来,抓住他的手,“父亲,我错了,求父亲不要让我去苏州老家。”

李氏也走上来打边鼓,“老爷,就算议亲不成,也犯不着把凝凝送回去。”

姜闻博狠狠心肠,“此事已定,再无更改,来人,把她带下去!”

姜凝瞬间瘫倒在地,奴仆们只得把她拖下去。

李氏好像失去了主心骨,脸色瞬间不正常了,“老爷,求求你,凝凝还那么小,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姜闻博再也不肯言语,“老人,送夫人回房!”

如此一闹,姜粟想要向王妙请教生意之法的念头,也只能打消了。

她内心有点惶惶不安,总是被王朗月临走时所说的话所困扰。

她是重生的,知道姜家上面有一把刀。

但这把刀由什么地方落,谁在背后控制那把刀,她什么都不清楚。

王朗月会不会是一个线索?

“姑娘,公子过来了。”

姜粟回过神,看到来人,竟然是姜丞。

他神色焦急,鞋子上甚至沾染了许多泥点,一看就是心急赶路。

“兄长,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姜丞正是关键时候,基本都在书院苦读。

“兄长,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

姜凝的事情也就姜家人自己知道,莫非已经传到书院了?

传播速度如此之快,姜粟更加肯定了,背后有人在运作。

闻言,姜丞脸色开始变得凝重,他一路只担心姜凝,却不曾想过这些。

“书院里已经传遍了,说妹妹落水被人所救。我一听,一心着急过来。”

姜粟一听,便知道他们还留有后手,“可有人说被谁所救?”

姜丞仔细回想了整件事情,“在书院时,未曾听说,妹妹放心,此事我会调查。”

伤害他妹妹之人,他定不会放过他的。

“兄长正是特殊时候,且父亲已经想好处理办法。”

姜丞稍微放下了心,他疑惑地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粟便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告知了他,除去了姜凝与萧慎的事。

听闻完整件事情,姜丞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王朗月竟敢如此做!”

“我担心还有后手。”

姜粟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妹妹想要兄长怎么做?”

姜丞可恨自己还是个举人,力量比较单薄。

“兄长好好苦读,以后才是用得上你的时候,如今,我们不妨以不变应万变。”

姜丞点头,目前他们实在是太过于被动,什么都不清楚。

“对了,这个你收好。”

他从怀中取出一千两银票,递给了姜粟,“平日里若是有需要打听消息的,别吝啬花钱。”

姜粟收下了银票,她目前确实有点缺银子。

她首饰虽然当掉了不少,但为了不让太子殿下发现,都是到附近的市县去兑换。

思及此,她恨得有些牙痒痒。

“谢谢兄长。”

姜丞微微一笑,如同星星拨开了云雾,“你我之间,何须客气。”

“兄长,你可知王家是以何起家吗?”

姜粟心想,王家只是想贪权,那倒还好说。

如果已经跟朝廷上什么人联手,一起来扳倒姜家,那她也不会客气。

只是,姜家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惦记?

她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

姜丞手指不自觉地在桌子上画圈,“只知道一些皮毛,王家世代为商,以茶叶起家,经过这任家主的经营,王家变成了皇商。”

姜粟瞳孔猛地收缩,惊讶道:“王家走的是哪条门路?”

作为太子妃时,萧慎曾在她耳边说一些时事。

她知道,我朝对于皇商审核严苛,只有一直合作的那么几家。

王家竟然能变成皇商,背后一定是有人相助。

权势定是比姜家还要显赫,毕竟,以姜家之能,并不能让人成为皇商。

姜丞摇头,“不知。”

等兄妹两人聊好,已经漏尽更阑。

千竹伺候着她洗漱,“千竹,让你兄长找办法,去盯着王家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