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祁淮沉带兵围了丞相府?”

太后听禁军来报,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是,王爷还说若太后娘娘您敢阻拦王府取药,就,就立刻血洗相府。”

禁军越说声音越小,太后闻言当即打翻手边的玉盏。

“祁淮沉!”

太后气得胸口起伏,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如此?

祁淮沉的脾气向来温和,他虽说是年少以武成名,多次征战沙场凯旋,可她知道,他是最不喜欢这些刀光剑影的。

祁淮沉喜欢的是闲云野鹤逍遥自在的日子,若非如此,当初她也不会放弃嫁入王府的机会,转而用手段入东宫。

“娘娘,现在该怎么办啊?”她身边的婢女低声询问。

太后咬牙切齿,满眼都是不甘心。

“把药给他,我就不信薛喻伤得那么重,还真能让人给救回来。”

太后眼神阴沉沉的,无论如何她都要薛喻死。

否则一旦薛喻和祁淮沉真的联手,那她如今的权势可就都要没有了。

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王府的人将百年老参带回王府,吊着薛喻的一口气。

祁淮沉还特意将军中的老医调进京城,和好几名御医一起轮流照看薛喻。

“王爷,凌将军和少将军来了。”浮白在院门口传话。

祁淮沉本不想见,可浮白却说凌焕执意要见他,他只好过去。

凌焕坐在轮椅里,已经被人推到了后院。

“凌将军最好是有要事找本王。”祁淮沉眼底满是烦躁。

凌焕从怀里掏出一盒药。

“这是多年前我驻守边关时,药王谷的医仙留下的刀伤药。”

祁淮沉当即看过去,听凌焕又说道:“有此药,可保薛喻性命无忧。”

“条件。”祁淮沉想都没想便开口,他知道凌焕有药不让人送来,非要见他那就一定是有要交换的条件。

凌焕勾唇,挑眉道:“药可以给她用,但我要带她回国公府,以及我希望王爷能下旨赐婚。”

祁淮沉目光一寒,赐婚圣旨一下,薛喻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他了。

“王爷,薛喻嫁给我并非坏事,凌家自会护她周全,更何况王爷觉得她此番遇刺,是因何缘由?”

凌焕把玩着手中盒子,母亲已经当众表露出对薛喻的喜爱,如果他娶不到薛喻,母亲不仅会惋惜,还会丢了面子。

薛喻的确是个不错的成亲人选,重要的是,自从他受伤归京,只有她并未因他伤势残疾而瞧不起他。

祁淮沉听着凌焕的话,眼底浮起几分愧意。

薛喻受伤多半是因为要跟他南下的缘故,他在无意之中把她牵扯进党争之中了。

“总之,救命的药就在这,肯不肯让她活,就在王爷的一念之差。”

祁淮沉眉头紧锁,“你也知道有人盯着她,她现在离开王府,若再遭遇不测,凌将军是打算以命相赔吗?”

凌焕轻笑,并不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凌风傲在旁边低声提醒道:“我带了一队人来,亲自护送,定然万无一失。”

他说得很没底气,自己帮着小叔抢兄弟的心上人,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义气。

可凌风傲也没什么办法,小叔找他让他调动自己那百人私兵,他也不能直接拒绝吧?

这事他夹在中间,也很左右为难。

“浮白,套马车,你亲自送她去国公府。”

祁淮沉艰难的说出这句话,转过身背对着凌焕。

“你的药最好是有效,否则即便是凌家出面,也难保你。”

凌焕拱手作揖,“多谢王爷割爱,还请王爷放心,我要娶的是夫人而不是死人,他日凌家喜宴,臣定当亲自送上喜帖。”

“不送。”

祁淮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两个字。

他怕薛喻恨他,可他更怕薛喻没机会恨他。

凌焕春风满面,直接把人带回凌家。

国公夫人知道这件事,连忙找了过去。

“焕儿,你怎么能去王府里抢人?”国公夫人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做。

她的确觉得薛喻是最适合自己这个小儿子的。

她老年得子生了凌焕,他一出生就被捧着,从皇室到凌家,他可谓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他自己也争气,驻守边关多年,战功赫赫。

因此凌焕看着温和儒雅,实则桀骜。

他一朝受伤,还伤了根本,来日很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也不可能再有子嗣,如此打击之下难免性情大变。

唯有薛喻这样温柔谦顺的,且十分有眼力见,进退有度又没有小姐脾气架子的才适合她。

可薛喻毕竟是王爷看上的人,用这种手段抢过来,难免和祁淮沉结怨。

“我为祁家镇边数年,如今我有喜欢的人,祁淮沉不该让吗?”

在家中,凌焕彻底撕下和善的伪装。

他盯着**还处于昏迷中的薛喻,眼里尽是胜者喜悦的姿态。

祁淮沉又怎么样?

照样争不过他。

“焕儿,天下好女子多的是,像薛喻这般的也有,你又何必——”

“母亲?您不是也很喜欢薛喻吗?”凌焕执拗的反问。

国公夫人最终只能无奈的叹口气,“罢了,眼下人已经在家里了,便随你吧。”

她没想到王爷真就那般喜欢薛喻,会为她做出派兵包围丞相府的事来。

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占有欲会这么强,强到与祁淮沉明火执仗的抢人。

“你好生守着她吧,既然把人带回来那就务必救活她。”

国公夫人叮嘱万便出去了,凌风傲站在院中,看着祖母也是一脸的为难。

“祖母,小叔他也没有多喜欢薛喻,真就不能再劝劝了吗?一旦王爷赐婚圣旨下来,这事可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凌风傲急的火烧眉毛,实在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可是最清楚祁淮沉有多在意薛喻的,王府书房里挂着的那幅画足以说明一切了。

“算了,你小叔重伤归京心里本就不痛快,想来王爷也不会真的因为一个女子就对凌家做什么。”

凌家毕竟满门有功之臣,哪怕是祁淮沉也不能随意发难。

凌风傲皱眉,看向屋内,眼里有些不忍。

“可是薛喻真的会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