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派暗卫盯着你。”鹤凌云续道,“我让阿狗直接做你的护院,再给你安排四个招待病患的、四个打理药材的、四个学徒、四个仆役……”

“够了,够了!”林筱溪不得不打断他,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你当我开个医馆是个多庞大的产业,哪需要那么多人?”

“那咱先不考虑人员,溪儿,你可想好了医馆的名字?”

林筱溪望着他灿如星辰的眸子,柔声道:“我第一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想到的是‘筱溪医馆’,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她浅浅的笑靥里,是深情款款:“现在我希望它的名字是,云溪医馆。”

鹤凌云眼里的星辰如烟花般炸裂,欣喜地差点忍不住要去抱住她:“溪儿,云溪二字,取的是你我名字的结合吗?”

林筱溪笑着点了下头。

鹤凌云开心地想飘起来:“我原先以为我们的女儿会叫这个名字。”

林筱溪的笑容里顿时染上了羞恼,娇嗔道:“殿下~”

鹤凌云诚恳地说道:“溪儿,我好开心,你愿意把我的名字放在你的医馆牌匾上,我这就让人给你打造一块金字招牌!”

“可别,木刻的就好了,不可太过高调。”

“是是是,是我考虑不周了,都听溪儿的。”

林筱溪望着夕阳西下,低低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鹤凌云笑意渐深:“我已备好快马,须臾便能回城,所以我们还可以再多说说话。”

林筱溪瞪他一眼:为了多说会儿话,他竟是连马车都不打算给自己坐了!

“溪儿……”鹤凌云假装看不懂她的责备,旁若无人地拉住了她的手,“今日在行宫,在德妃娘娘跟前,谢谢你的坚持。”

他这才提到今日最重要的一件事,林筱溪神色郑重地说道:“我既决定与你携手与共,定不会做个逃兵,我亦感激你对我的不离不弃。”

眼下湖畔确实没有闲杂人等,也或许是鹤凌云派暗卫清了场,反正林筱溪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紧紧包裹,也未挣脱,就这么任由他握在掌心。

他的手掌很暖,让林筱溪很有安全感。

如此腻歪到天色将黑,鹤凌云才与她共骑一马,送她回了林府。

林筱溪要开医馆的事自然瞒不了林家人。

林正德第一个不答应,林大夫人也觉得女儿家抛头露面不合适,更何况林筱溪今后忙起来都住在医馆,大有自立门户的意思,这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是极为大胆的尝试。

可是就在林筱溪与家人僵持之际,圣旨竟下达了,直接赏了京城长街上一栋二层小楼给林筱溪,并赐下“云溪医馆”的金字招牌。

御赐的招牌,圣上的旨意,林家哪还有人敢反对?

后来林筱溪才从魏英带来的口信中得知:鹤凌云直接把是林筱溪治好了皇帝的真相告诉了皇帝本人,让皇帝大受震撼。

加之皇帝如今的身体还需调理,鹤凌云便怂恿皇帝给林筱溪开设一家民间医馆,如此,林筱溪也算有了个正式大夫的头衔,皇帝想召她入宫调养身体也更名正言顺一些。

于是,当月择了个黄道吉日,云溪医馆在鞭炮声声中,正式开张了。

鹤凌云把阿狗送了过来,另外还送了两名女子做林筱溪的下手,那两女子一个年长一些,做事稳当,名叫春华,一个年幼一些,但勤快机敏,名叫夏至。

林筱溪都很满意。

开张的第一天,围观的群众倒是不少,然而进来看诊的却一个都没有。

知道坐诊大夫是个女子,人们质疑也在情理之中:

“女人也会看病?行不行啊?”

“没看到御赐的金字招牌嘛?还给皇上医治过呢!”

“那又怎样?我是绝不会让一个女子给我搭脉,甚至看我的身体的!”一个迂腐书生怒斥道。

“迂腐之极!你就是想看,估计人家还不稀了帮你看呢!”人群中,一声娇俏的女音格外响亮,众人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

门口的皎月拉长脖子一瞅,大喜:“李大小姐!?”

李嘉琪居然来京城了!

林筱溪兴冲冲地跑出来将她迎了进去。

“你来也不提前书信给我?”林筱溪笑道,高兴地问了一连串问题,“什么时候到的京城?打算住多久?一个人来的吗?什么时候走?要不干脆就住在我这小院吧!”

皎月赶忙递了茶过来,也是一脸的雀跃:“我家小姐可想李大小姐了呢,时常与我唠叨,在京城实难遇上交心的姐妹。”

长平郡主虽然算一个,可碍于人家到底是郡主的身份,很多时候林筱溪恪守礼仪不敢僭越。

可和李嘉琪却不同,两人的身份地位更相近一些,自然也就更亲近一些。

“我呀,这次来了就不回株洲了。”李嘉琪喝了口茶,笑道,“家里生意做大了,在京城开了不少铺子,喏,你医馆斜对面的那家茶楼,就是我家的产业,父亲让我来京城历练历练,所以呀,我恐怕要一直在这里陪你了!哈哈哈,以后每日都能走动,还望你不要嫌我烦才好呢。”

听了这话,林筱溪更高兴了,冲皎月道:“那明日起咱们小院都无需自己开火了,直接去对面茶楼报上李大小姐的名号,白吃白喝。”

“那真是太好了,皎月在此先谢过李大小姐了!”

三个女人笑成一团。

春华匆匆跑入后院,说前堂来了患者。

林筱溪神色一凛,这算是开张第一天的第一位顾客了。

她当即净手,并整理好衣服,缓步朝前面走去。

来人是一位女子,蒙着面纱,穿着粗布麻衣,乍一看是个贫民的装扮,可林筱溪一眼就瞧出来端倪了。

她的双手十分纤细白皙,一看就没干过什么粗活,虽不见得是个养尊处优的命,但也绝对不是穷人家的女孩。

夏至已经给她上了茶,她不过轻轻瞥了眼茶碗,便移开了视线,并不打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