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娘的玉镯子都偷,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不需要你虚伪的孝!”王家老大恨声道。
“好,好,你们一个个的……不就是想把我逐出家门吗?我走!我走还不成吗?”王家老五最终还是被逼走了。
林筱溪带着胡柴也紧跟着走了。
林筱溪直接在巷子口拦下了伤心欲绝的王家老五。
“你是谁?”王家老五警惕地看着林筱溪。
“我是谁不重要。”林筱溪表情淡漠,“重要的是,我必须得提醒你,今晚你爹会死。”
王家老五听到这话,不禁笑了出来:“你不知道咱们镇子的诅咒吗?不知道黄泉镇为何叫黄泉镇吗?”
“我知道,但我意思是,今晚你爹会被人杀死,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在你的兄弟姐妹之中。”
林筱溪依旧神色淡然,仿佛在聊今晚的席面菜色还不错一样,可说出来的话,却让王家老五白了脸色:“我爹会死在他们手里?”
他并没有在意林筱溪前面那句“会被人杀死”,反而在意凶手是谁,仿佛他早已预知了这个前提,只是自己也很无奈而已。
林筱溪觉得遇上了聪明人:“考上秀才到底不一样,还算有点脑子,看来你知道黄泉镇五十岁死亡的诅咒,是人为的?”
王家老五嗤笑道:“有人在长寿面里悄无声息地下毒,所以过完寿的当晚或者第二天一早就会死,这并不难猜,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糊涂的人,默认了这个规则,清醒的人,早就离开了镇子,剩下的人,可能是怕老了受疾病折磨,还不如稀里糊涂地死得体面一些,至少这毒很厉害,人走时没有痛苦。”
“那你知道背后是谁在操控吗?”
“我猜是镇上几位德高望重的掌权者,和双木医馆的人。”王家老五说到此处,谨慎地看着林筱溪,“你刚才说,我爹今晚可能会死在我兄弟姐妹手里,难道……他们中有人参与了这件事?可我爹没吃寿面吗?”
“他吃了,只是今晚的寿面里没有毒,因为毒药已经用完了,所以他们决定直接杀人,刚才你爹喝汤的时候被噎住,估计就是其中一招很拙劣的手法。”林筱溪说,“可惜我没看到是谁人送的汤,所以我想,凶手今晚还会动手,根据我目前的观察,注意你三哥吧。”
王家老五摇了摇头:“不会是我三哥的,我三哥为人最是正直了,你今天也看到了,他是唯一一个维护我的人。”
“这就是你感情用事了。”林筱溪红唇轻掀,“你三哥维护你究竟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报复对你大哥的不满,恐怕还是我们局外人看得清。”
林筱溪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我劝你赶紧回去吧,晚了,就怕抓不到凶手了。”
王家老五点点头:“如果凶手真在我们几个兄弟姐妹中,那弑父之罪,我是决不能姑息的!”
目送王家老五离开后,林筱溪和胡柴也回了客栈。
客栈老板娘早就回来了,正在和打尖的客人们闲聊,提及了王大海的寿辰,老板娘也是一脸遗憾:“唉,人都要死了,死前还闹了这么一出,你们说说这多造孽?都说多子多福,搁王大海身上怎么就这么凄惨呢?也难怪他毫无留恋地想走了,走了清静。”
胡柴去厨房要了一份宵夜,准备陪皎月喝点小酒,却在上楼须臾后,火急火燎地奔下来,对林筱溪说:“皎月不在屋里。”
林筱溪面色一变:“去温泉池怎么会耽搁一整天?”
“会不会是……?”胡柴欲言又止,担心得表情都狰狞了。
林筱溪想起昨晚在双木医馆听到的那番话,心也跟着不安起来。
他们两人都担心皎月害怕,所以没告诉皎月那件事,本想着今天皎月是去镇外山里采苔藓,镇长不会把手伸这么长,可天黑了皎月都没回来,难道真的被……
“我这就出去找她。”胡柴一刻也不敢耽搁,准备一路沿着去往温泉池的路找皎月。
“我去双木医馆看看。”林筱溪说。
“娘娘,您要小心。”胡柴忧心道,“切记保护好自己。”
“你不必担心我,专心找她便是。”
林筱溪和胡柴分开后,便上楼换了夜行衣,独自前往双木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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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
王家老五藏在王大海的卧室净房内,时刻观察着王大海的动静。
二更天时,轮到王家老三守夜了。
王家老二和老三吩咐了几句,便打着哈欠离开了。
王家老五隔着门缝观察,老三就坐在床前的椅子里假寐,时不时地替王大海掖一掖被子,并无不妥。
一刻钟后,王大海起夜,要往净房来。
王家老五正着急自己该往哪里躲,忽然听到外面一阵窸窸窣窣。
他定睛一瞅,瞥见王家老三手里拿着一根绳子,刚从背后套住了王大海的脖子。
王大海呼吸困难,叫都叫不出来。
王家老三低声道:“对不住了,爹,等将来儿子过了五十,再去地下给您赔罪。”
王家老五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冲了出来:“三哥,你快住手!”
老三看到老五,愣了一愣,手上动作却没停。
“五弟,你怎么会在爹的房里?”
王家老五冲上去,要救王大海。
“你快放开爹!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你别碍事,快走开!”
“你是不是在替双木医馆办事?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连弑父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几番挣扎之中,王家老三被老五揍了几拳,不得不放开了王大海。
王大海喘了几口气,晕在地上。
王家老三也坐在地上,气恼地捶胸顿足:“五弟,你真是糊涂啊!爹都过了大寿,就算我不动手,也是其他人动手,爹他反正是要死的!”
“那就等毒药来,你为何要亲自动手?”王家老五也很生气,“你良心何安?你下半辈子每每想起爹来,你能好过吗?”
王家老三听到这话,神情一顿:“你知道毒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