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柴和皎月成亲后,两个人变一个人,黏糊得遭人恨。
这日清晨,林筱溪才调笑二人跟连体婴儿似的,云溪苑的院门突然被人撞开,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
幸好胡柴黏着皎月迟迟没去武馆上工,这才没让冲进来的人直接便开始打砸。
胡柴扣住为首造次的那人,问随后迈入门槛的老欧阳和徐又青:“你们干什么?”
徐又青越过胡柴,将手指向林筱溪和七娘:“就是她们!那天就是她们送来的喜糕,婆婆吃了几块后就不好了!”
老欧阳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们送来的喜糕是不是有毒?内子如今不省人事,你们有何解释?”
七娘闻言,回怼道:“你别乱讲!喜糕分发给了半城的人,要是有毒,半座溧阳城都该被我们毒死了!”
“焉知不是给我们家的被单独下了毒?”徐又青冷嗤道。
“笑死!我们为何要给自己招惹麻烦,来毒害你们欧阳家?”七娘问道。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纠葛?”徐又青恨声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呢,话说你哪位啊?”七娘讽道,“为什么要污蔑我们?难道是因为之前的纠葛?”
“别吵吵了!”老欧阳怒斥道,“内子确实是因为吃了你们送来的喜糕才身体不适的,现如今全城的大夫都在我们家,都能证明她是吃了有毒的东西才会病倒!”
“喜糕送到你们家之后,经过多少人的手,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另外,她是否还吃了别的东西,也只有你们自己清楚,现在单凭食物中毒,就来指控我们,是否轻率了些?”林筱溪冷声问徐又青,“定是你第一个指控我们的吧?”
老欧阳面色不豫地看了眼徐又青。
徐又青忙垂下头去,低声下气地解释道:“爹,我不敢扯谎的。”
“那喜糕可还有剩余?”林筱溪问。
“没了,我亲眼看着我婆婆全吃完了。”徐又青回道。
七娘不禁笑出声来:“全吃完了?你知道我们给每家送的喜糕有多大一份吗?有你脑袋那么大,还是糯米做的,她一个人全吃完,也是厉害,换作是我,噎都噎死了!怕不是你为了销毁证据,悄悄丢了吧?”
徐又青恼恨道:“你别狡辩了!这喜糕既是你们送的,我婆婆吃后出了事,理当你们负责赔偿!是赔钱还是偿命,你们自己选吧!”
看着围拢进屋的十几名手持木棍的家丁咄咄逼人,林筱溪让七娘先回东苑护好鹤珍珍和鹤聪,然后自己挺身而出:“喜糕是我做的,你家婆吃完究竟怎样情况,我没看到,又如何认罪?现在就带我去你家。”
皎月担心道:“小姐别去,这几个小喽啰,胡柴一个人就能给他们打出去!”
林筱溪摇了摇头,示意皎月别怕:“这件事讲究一个理字,想必欧阳老先生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吧?”
林筱溪直接避开徐又青,问老欧阳。
欧阳家在溧阳城算得上富户,老欧阳又是个极爱面子的人,听林筱溪这样一说,便应承下来:“好,你现在就跟老朽回去,便是死,也要让你死个明白。”
胡柴要陪林筱溪同去,但是鹤凌云走了出来:“我陪溪儿去。”
鹤凌云走出来的气场,让欧阳家一众家丁皆抖了抖身子。
此人一看就武艺不凡,而且戾气甚重,不是他们这几个会点花拳绣腿的人能轻易撂倒的。
家丁们为难地看着自家主人,老欧阳却视若无睹地走出门去带路了。
一行人走得极快,约莫一刻钟后,林筱溪和鹤凌云就已经到了欧阳家。
只见欧阳夫人虚弱地躺在**喘气,神志已经不太清晰,不停地要水喝。
欧阳平在床前侍奉。
卧室外间坐着四五名大夫,正在讨论欧阳夫人究竟所中何毒。
“让我号一下脉。”林筱溪说着便要诊断,却被徐又青冲过来狠狠推开。
鹤凌云当即扶稳林筱溪,然后面向徐又青的眼神满是狠厉。
徐又青被震慑得倒抽了一口气。
鹤凌云是心疼林筱溪还怀着身孕,自然贴身护着她,此刻见林筱溪受了欺负,沉声问徐又青:“若问心无愧,为何不给诊?”
“大夫都说了是中毒是中毒,你看一眼就行了,没瞧出来我婆婆她很不好嘛?还想号脉,她会医术吗?”徐又青恼道。
鹤凌云忽然松开林筱溪,快步走到徐又青跟前,捏住她的手臂,看似轻描淡写地一转。
“啊——”徐又青发出吃痛的惨叫,“我的手……”
欧阳平当即怒道:“你干什么?”
“相公,相公……我的手好疼,我的手好像断了!”徐又青依偎在欧阳平怀里,卖惨道。
鹤凌云唇角一扯,回头对林筱溪说:“溪儿,把她手接回去,叫她知道,你到底会不会医术。”
林筱溪差点没忍住当场笑出来:鹤凌云这一招以暴制暴,真是解恨!
林筱溪缓步走到徐又青跟前,趁她反抗之际,反向拉伸了一下她的手肘骨骼接缝处,只听咯地一声,徐又青的手臂不过须臾便接回去了,痛感也很快消失。
原本鹤凌云就只是让她脱个臼而已,是她自己厉喝惨叫,仿佛很严重的模样。
“现在能让我看看你家婆了?”林筱溪淡声问。
徐又青抱着自己的胳膊,愤愤然地看着她,冲欧阳平撒娇:“相公,还是很疼……”
林筱溪嗤笑道:“在场那么多大夫,你大可以问问他们你的手臂好了没有,就别装了。”
徐又青噙在眼角的眼泪被她生生逼回去。
欧阳平对林筱溪说:“你去看看吧。”
林筱溪这才给欧阳夫人号了脉,查看了舌苔等部位,得出结论:“确实是中毒。”
徐又青高兴道:“瞧见了吧,我可没污蔑你!”
林筱溪侧眸睨她:“确诊你家婆中毒,你这么高兴是为什么?”
一时得意忘形的徐又青忙收敛狞笑,换上哀恨的神色:“就是你做的喜糕害的!”
“拿个碗来。”林筱溪吩咐道。
“你又想干嘛?”徐又青忙问。
林筱溪故作不解地看着她:“无论我是想救她,还是想自证清白,自有我的道理,你屡次三番阻挠我,难道是在掩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