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巴掌打在脑袋上:“那你听没听说,那边闹盐荒?没盐吃干重体力活是会休克的,你顺路带盐巴去解决民众困难难道不是你该做的?”

“知道了。”反正说不过队长,郑斌只能嘟囔,“干重体力活的是村民,我听说姜宴去发农具了,她就不用分了。”

另一边脑袋上又挨一巴掌:“干重体力活的是村民,但他们几辈子生活在那里有的是办法适应,姜宴才去那里多久,她不吃盐能适应?亏她还救过你的命,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郑斌委屈巴巴地摸着头。

怎么感觉从来公正英明的队长有些不讲理啊?

但队长好像真的很生气,忙讨好,“明白了,我到那把盐巴拿给姜宴,她想怎么分就怎么分,队长你看这样行不?”

霍英拍拍队友肩膀:“谁说你脑袋一根筋?我看你很聪明嘛。”

他也知道自己过分。

可一想到坏丫头没盐巴吃,他就顾不多太多了。

他可以吃任何苦,坏丫头就不必吃了。

况且,这次他没亲自去,进步非常非常大了。

眼不见心不烦,渐渐就会忘记那个坏丫头,就不会过分了。

“快去吧,反正都要去,另一只手空着也是空着,再拿上一麻袋盐巴走。”

郑斌真的哭了:“扛着一麻袋盐巴爬山就够重了,再来一袋,我还怎么走路?呜,队长你不要走。”

“你就当负重训练吧。”霍英头也不回朝外走,“我要走了,上级有令,民生高于一切,我要带队抢修被泥石流冲断的路。”

勐罕坡,农具保管室,姜宴给村民发农具,又听到苏珍珍的各种八卦:

“进镇子的路都被泥石流冲断了,不要半年修不起来,等修起来苏家爸妈赶到勐罕坡,只怕苏珍珍的肚子都大成西瓜了。”

从看到那一幕起,村民现在都不叫苏知青了,如同叫村里女人一样直呼其名。

“啊,我怎么没听马大强媳妇说,苏珍珍怀孕了?”

“那你有没有听马三旺说,只要给他一根烟,他就能说他跟苏珍珍办事的细节?”

“嘻嘻,听说了,大白天马大强都没去上工,他就在屋里大喊大叫跟苏珍珍干起来,明着恶心他爹没去把那三十八块要回来。你们说马三旺有时没在,马大强会不会忍不住?”

“马大强能忍,那公猪就能忍。嗨,说起来也是邪门,苏珍珍以前别说马三旺那样的,就算罗村长都不正眼瞧,咋现在能跟马三旺没日没夜干得这样欢呢?”

“她肯定是被强迫的,马大强左边的邻居说,听着多少回苏珍珍哭得很惨。”

“呵,马大强右边的邻居说,听见多少回苏珍珍在笑,让马三旺再用力些。”

“听到哭就对了,听到笑那是又被灌了牲口药,一会哭一会笑,大家听惯也就没人管了,这就是马家想要的效果。”

姜宴低头在本子上登记,实则是怕自己笑出声。

上次史红梅和马大强在破庙的事已有其他说法:其实是想把她打晕套麻袋,灌了牲口药丢去给“下放分子”苟合,主意就是苏珍珍出的。

如果真趁了苏珍珍的心,现在被村民议论的就是她了。

所以,苏珍珍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值得同情!

村民领了农具离开,姜宴也不闲着,拿布擦留下的农具,有损坏地方想办法修理一下,忽听有人轻轻敲门:“同志,我是路过的,能给口水喝吗?”

路过的应该在村东头讨水喝啊,咋舍近求远跑来村西的农具保管室?

姜宴捏着锄头站起身,转回头去就是一怔。

后面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瘦小精干,缠着黑色包头,脚下一双拖鞋。

不是黎叔又是谁?

放下锄头,姜宴找来两个碗倒水,黎叔边喝着边跟另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闲话:“前面离小哨还有多远?”

“不远了,只是越朝那边路越难走。”

“嗯。”黎叔将碗还给姜宴,“谢谢。”招呼小弟,“我们走吧,去那边山脚下等老表来,问他点事再走。”

等黎叔走了一会,姜宴锁了农具室的门,快步朝小哨方向走去,出村子就能看到小哨那边乌云笼罩。

她听村民说,那里常年如此,却是经勐罕坡去缅邦最近的路。

但两边都是陡峰,鸟都飞不过去,唯有中间一条金水河,在不涨水的情况下,或许能坐船趟过去。

“姜妹妹。”

快到山脚时,黎叔声音传来。

姜宴回头,就见两人猫在灌木丛中朝她招手。

她走过去,三人来到一片空地前,黎叔递给她一根树枝:“你交待我找的两个人,麻烦你把名字写在地上给我看看。”

姜宴忙用树枝在地上一笔一画写下爸妈的名字,期待地看着黎叔:“有没有消息?”哪怕一点点都行,距离爸妈出事已经没多久了。

“没有。”黎叔看着字摇头:“就是这两个名字,我并没有找错啊?你再好好想想,会不会他们没在南省?”

“......应该就在南省。”姜宴失望极了,但绝不能放弃,“麻烦您再帮找找。”

“我会再接着找的,你把两人的外貌特征说给我听听?”

黎叔认真听姜宴说完,这才让小弟打开麻袋,从里面一样一样拿出东西来:

“这个说是宋徽宗的字,这个说是乾隆爷的鼻烟壶......等你鉴定出来,我们也拿去港城卖,我们也买枪,看姓白的还敢在老子面前嚣张?”

姜宴一一鉴定都不是真品,黎叔急了:“你再仔细瞧瞧,这边还没下大暴雨,现在还能从小哨的金水河趟过去。”

姜宴再看也不是真品,黎叔气得把麻袋倒提起,哗啦啦把东西全倒出来,吩咐小弟:“给老子全部砸了!”

“等等,”姜宴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个锈迹斑斑的小牛,“这个你怎么没拿给我看?”

黎叔唉声叹气:“这个是我买这些假货,对方给我的赠品,连正品都是假,它只会是粪草,不丢还留干嘛?”

(粪草,在南省是垃圾的意思。)

“这个是真的。”姜宴摩挲着小牛仔细看。

“啊?那它是什么?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