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般灰土被卷到空中之时,人莫说在此环境之下看清远方的物事了,即便张嘴呼吸,都会觉得异常吃力。

当屡屡草屑、烟尘,吹入眼中之时,竟直便让人感觉眼中,仿佛钻入了刀枪一般难受至极。

这也就使得,刚刚还信心满满,从大宋军营当中冲出来的宋江、李逵、林冲、花荣等人,一下子就被这般灰土烟尘吹得晕头转向,狼狈之极。

此刻莫说追击邬梨等人了,即便是当即撤兵回营,都已然看不清营地周围的路了。

若按照这般势头发展下去,今夜的宋江、种师中等人,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全歼马灵、邬梨那支人马的。

正当这般凛冽罡风,夹杂着周围的灰石草屑,吹得越来越猛之时。

也不知因何缘由,竟忽然间停了下来。

却见那风,也没刚才吹得有力了。

地上的飞沙走石,也腾不起来了。

渐渐的也使得宋江等人,能够继续看清前方的路了。

此刻一看,那邬梨等人歇转完毕之后,正打算向远处窜逃而去呢。

顿时便提起了手中兵刃,向着远处的邬梨等人,就追杀了过去。

宋江等人刚刚离开此处,一身道袍打扮的入云龙公孙胜,便提着他的松纹古定剑,缓缓出现在了众人最后。

当望向远处的一个光亮点时,面容之上,也出现了一丝浅淡笑意:

“当真没想到呀,当真没想到那田虎麾下,竟也有会用如此法术的道友。”

“既然当下,我们二人分属不同阵营,那就让贫道瞧一瞧这位道友的真正实力好了。”

原本躲在暗处的马灵还以为,自己的那一套风魔法一旦使将出来,即便无法令己方军马立刻转败为胜,却也定然能让原本派出去的那些军兵,安然回城呢。

可却没曾想,那般法术刚刚施展到一半,竟猛然被另外一股神秘势力打压了下去。

这也就使得马灵心中凛然的同时,大脑当中立马便浮现出一身穿淡红色道袍的身影来。

渐渐的,面容之上的煞气也越来越浓:

看来对方那厮,也发现我的踪迹了。

却也不知那大宋朝廷,到底从哪里请得如此高人。

竟可接二连三破我法术,当真让人心中焦躁的紧呐!

马灵举目四望,眼见着宋江一伙,马上又要追上邬梨等人了。

不由得心中,也再次急了起来:

既然前两阵我输了,那你且看这第三阵,咱俩谁输谁赢吧!

马灵念及于此,便忽然间从身前,掏出了五张符咒来。

飞快念咒的同时,手中的五张符咒,也缓缓燃了起来。

待五张符咒即将燃尽之时,却见马灵的双眼精光暴射。

伴随着一声疾,呼啸而出。

那五张符咒燃烧之时所生成的五道青烟,竟也在此刻忽地汇聚在了一起。

随后,便向着宋江等人那处飞窜而去。

待临近宋江等人之时,却又忽地分做了五道,分别散布于宋江等人周边。

而这时的宋江一众人马,正追击邬梨等人追的十分顺利。

可却突然间,竟在面前不远处,一下子现出数道城墙来。

其每道城墙,都有十数米高。

至于那宽度,更是一眼望不到头。

就好似宋江这支人马无论怎么绕,无论怎么越,皆过不去一般。

而经由这五道城墙一挡,再想去看邬梨等人的踪迹,又怎能看得到?

正当宋江、秦明、花荣等人,望着眼前的这几堵墙百般纠结着,实不知该如何越过去的时候。

在众人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这么一个声音:

“莫非……”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若当真如此的话,咱们今夜,怕是很难追得上邬梨那伙人了。”

“说不好,将会被一直困在这里,再也无法出去了。”

宋江等人听完这话之后,便忽然感觉脊背一凉。

纷纷转头循声望去之时,却发现说出此话之人,竟是那拼命三郎石秀。

倘若其他人说出那番言语来,没准儿会被旁人猜测是在胡说八道。

可是从石秀口中说出这番话来,却当真有一定可信度了。

毕竟石秀此人,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混迹江湖。

对各方面所发生的各种奇异怪事,也知道不少。

故而在此时能说出这番话来,也在情理之中。

正当宋江等人百般纠结,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便又听后方传来一人的声音:

“公明哥哥,诸位兄弟,莫慌莫慌。”

“如此雕虫小技,兴许能瞒得了别人,但却万般瞒不了贫道。”

“且看贫道,为诸位兄弟一一破之。”

众人听闻此话,先是心中一惊。

当寻声望去之时,面目之上的神情,便已然是春风一片了。

因为那入云龙公孙胜,在这段时间里可为众人带来了太多太多,无比玄妙的体验了。

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凌空飞行,洒豆成兵都不过分。

此时一看,那公孙先生如此的淡定,如此从容的面相便也明白了,哪怕面前这个当真是鬼打墙,但凡有那公孙道长在,却也定然能为众人扫清面前的一切障碍。

当那公孙道人,纵马来到宋江等人身旁的时候。

先是凝神瞧了一眼,阻挡在众人面前的那五道大石。

心中微微沉吟了一会儿,便将背在身后的松纹古定剑抽了出来。

在无比巧妙地挽了一朵剑花之后,这柄剑的剑锋,也在公孙胜另一手的手指上轻轻割破了一个小口子。

待那血液,洒在公孙胜松纹古定剑的剑锋之上时,几乎眨眼之间,那柄剑的剑背纹路,就好似活了一般。

竟无端端游走起来。

而随着周边光华越来越盛,那公孙道人也十分潇洒地将整柄松纹古定剑,立于胸前。

随即翻转手腕,猛地向前一挥。

一道长达十数米的剑芒,便向着远处的那堵墙,直挺挺地削了过去。

要说也奇怪的紧。

虽然公孙胜刚刚虚空砍出来的那道剑芒,势头极足。

可在众人看来,却也根本不可能撼动那般厚重的大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