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那道剑芒与那片城墙陡然相撞之时,竟能将一大片的墙隔空剖开!

在那一瞬间,那看似沉重又厚实无比的大石墙,就好似在转瞬之间化作了几缕烟尘一般。

待大风一过,便将其尽数吹散了。

宋江、卢俊义、林冲等人,待看见此番情景的时候,当真被震惊的目瞪口呆满脸愕然。

立在那处好久好久,都未曾说出一句话来。

直至公孙胜本人,纵马朝前奔去之时,那般声响方才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使得他们陡然记起,还有一伙敌人,尚等着他们追击呢。

可这时的公孙胜,却并未与宋江等人同行。

而是径直朝着邬梨等人逃脱的相反方向,纵马而去。

宋江等人见之,不禁心中都大为不解:

“公孙先生,公孙先生如此这般,确实想做甚?”

“难不成,难不成不与我等一起追击敌军了?”

可这时的公孙胜,却连头都没有回:

“非是如此。”

“贫道现在,便将那罪魁祸首为公明哥哥捉来。”

“以防那厮,继续对咱们兄弟下黑手。”

宋江等人听闻此言,心中方才恍然过来。

原来刚才的一切,皆是有人暗中捣鬼。

刚才宋江等人,之所以会齐齐唤住公孙胜。

其最主要的一大原因就是,怕接下来再遇到类似的问题无法解决,进而导致捉不到邬梨等人。

而此时一听,那公孙道人竟主动去解决这个问题了。

不由得心中,也没了那般顾虑。

此时纷纷勒紧缰绳,向着邬梨等人窜逃而去的方向,便齐齐追了过去。

若旁人去寻那马灵,怕是十之八九都是寻不到的。

毕竟此人不仅会法术,而且在法术方面的本领,还相当精深。

可今日,马灵遇到的却是公孙胜。

故而他的百般藏匿之法,也在此时彻底失效了。

那公孙胜,仅仅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工夫,便在茫茫黑夜当中,大片草丛里面,无比精确地探查到了马灵的方位。

躲藏在草丛里面的马灵一看,那公孙胜向着他这边走来,也不再藏匿了,而是径直从那草丛里面行了出来。

虽然今夜的月光稍显暗淡,可此时他们二人的距离也不远。

故而,都能瞧清楚对方的面容之上,到底带着的是怎样的表情。

那公孙胜,仍如刚才一般,面色淡然一片无悲无喜,却又自信意味满满。

反观那马灵呢?

一双眸子,从始至终都在紧紧盯着公孙胜那处的身形动作。

好似生怕对方,会先行出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似的。

与此同时,那只手也紧紧握着手中的太阿宝剑。

双方,就这般站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马灵先挺不住了:

“这位道友,何故频频与贫道作对?”

“难不成在此之前,贫道曾得罪过这位道友不成?”

公孙胜缓缓摇头:

“却是不曾。”

“只不过你主犯上作乱已久,且还曾与其他势力一起,做下诸般伤天害理之事。”

“故而贫道才会来临此地,与我主一起将尔等肃清之。”

马灵的面目之上写满了挣扎之色,如若此时,他面前换了旁人的话。

那这会儿的马灵,是绝对不会如此谦虚谨慎的。

可俗话说的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在之前的几番比拼当中,却已然让马灵或多或少的了解了,对方的底细了。

一看对方的手法、一见对方的功力,竟然那般精深。

不由得心中,也生出了不少惧意来。

此时他的心里也十分清楚,若陡然与对方性命相搏的话,怕是自己这处连百招都未必能过得去。

可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对方又是否能当真看在同为道友份儿上,饶他一命呢?

这在亲自问询出口之前,马灵的心中也是万般没底的。

就在马灵心中百般踟蹰,当真拿不定主意之时。

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公孙胜,却再次开口了:

“这些时日里,你我二人分属不同阵营,相互斗法拆招也属无奈之举。”

“倘若这位道友肯答应,今后不再与朝廷为难的话。”

“那你我二人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争斗。”

“当下,贫道这里,只要这位道友一个态度。”

公孙胜道完此言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仅仅用着一双审视的眸子,瞅着满脸纠结之色的马灵。

而马灵听完此言呢,心中却也惊涛骇浪的紧:

今日之事我若应了,那等同于绝了田虎那处的荣华富贵。

毕竟田虎本人,可万般不会愿意,将我这么一个不愿再帮他之人留在身边的。

可就以当下这般情形而言,田虎大军没了我的帮助,估计,也绝不会挺得太久……

在此之前的百般出策,也算对得起田虎的知遇之恩了。

若继续强保于他,却也没甚必要了。

可是,若能在他日,想方设法留下田虎一条性命的话。

却也算我仁至义尽了。

马灵念及于此,便在心中拿定了主意:

“多谢这位道友宽宏。”

“只是田虎那人,往日与贫道有知遇之恩。”

“却不知道友他日,又能否放他一条生路呢?”

公孙胜轻抚下巴上的三缕长髯,微微叹息之际,却也道出了自己的为难:

“却说田虎那厮,自登上了一方霸主之宝座之后,却也算‘好事多为’了。”

“不仅所管之区域,众民哀怨,甚至就连大宋朝堂那头,都早有此闻。”

“如若不然的话,怕是今日,也就不会有如此争斗了。”

“万般原因,几乎皆因田虎而起。”

“如若仅仅只是看在同为道友的薄面上,便要在他日饶了如此罪魁祸首的话……”

“贫道着实难以答应。”

“更何况这事儿的真正做主之人,却又不在贫道。”

“故而道友所托之事,贫道也是无能为力。”

马灵看着公孙胜那一脸真诚的样子,渐渐地,他的语气也有些急了:

“如果,如果贫道能说得我主开城投降呢?”

“那朝廷与官家那里,又是否会保我主一个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