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乔乔与萧琼影王韶玉等人也发现了异常,在后面的两圈里头,不约而同地开始合力疏解北狄人对昭华和宝仪的阻控。

“哎,你干嘛呀!”

“你走得太慢了,本姑娘帮你提提速!”

再有人要假装把步子慢下来拦人,戚乔乔便驱马在后头赶。

有人要射兔子,萧琼影便歪歪一箭射在猎物旁边,把兔子惊走。

见那北狄女子瞪她,她便莞尔,“你知道的,我箭术不好。”

还有阴险些的,竟是直直将箭头对准了前边的昭华和宝仪。

王韶玉直接骑马去撞,“哎呀妈呀,我手松了!没撞着你吧!”

气得那北狄贵女当场扔了箭筒,“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王韶玉扬了扬下巴,“只准你们北狄阴险狡诈,不许我们动手了?你可别忘了,这儿可是我大邕的地界。”

在大邕的地盘欺负两位公主,真当她们二十多人是吃软饭的吗?

最前头的争夺并未结束,宝仪和昭华诡异地配合得极好,一个射兔子,一个就惊赶兔子去对方可以射中的区域,再一起将北狄人能射中的兔子给撵开。

此招虽损,却实在大快人心。

愣是没叫朝阳与其同伴猎得几只兔子。

围观的男学子们直接趴在大树枝桠上开始吼叫,“喔喔喔!好!”

活像一只诡异的猴子。

没有参与比试女学子们也不甘示弱,齐齐将手帕当作旗帜摇声呐喊。

“公主好箭法!”

面对这样的角逐,北燕人默默选择了捡漏。

等到骑射比试结束分前三甲的时候,北狄人脸上满脸的郁闷怨念之气同北燕人喜笑颜开的神态比起来,也实在是一大景观了。

慕容笙接过作为武试榜眼的彩头,是大邕才有的上等锦缎,甚是“谦虚”地笑着:“对对对,是实力是实力。”

彩头是一部分,更要紧的是,有生之年,竟能看到北狄人受挫在骑射方面,实在是大喜啊!

相较而言,夫子将武试探花彩头给朝阳公主的时候,她脸沉得险些没掉下来。

输给了北狄最不睦的两国,能高兴起来才怪了。

最终她也没接那彩头,气得拂袖而去。

“朕的两个女儿,当真是争气。”

昭华和宝仪,武试同得魁首。

且还是在各国皆有参与的情形下,如何能不叫永丰帝欣慰。

“可不是,尤其是长公主,她才跟着霍世子学了不到一月便有这等技艺。宝仪殿下亦是胸怀大度,颇有皇家风范,”常礼不吝夸赞,“二位公主与昔年的陛下,是如出一辙的。”

“经由北狄人之事,咱们大邕的贵女才女们倒是齐心了一回。”

这话许是牵动了他的心肠,永丰帝从一旁又拿了盖了国子监印戳的两份策论来看。

常礼笑着道:“只这一日,陛下都看不下五遍了。”

永丰帝手指还搭在策论上,“昭华和宝仪,文治武功,皆有可取之处。”

这话看着不如何,可于永丰帝而言,能在谁人的文治武功方面,说上一句“有可取之处”,已然是极大的赞许了。

哪怕是皇子们,也未曾有此殊荣。

尤其这话还是对着两位尚未及笄的公主。

常礼的脸色便顿时也变得惊异了。

正因他常伴君侧,更晓得这话的分量。

若是陛下用了此话来赞赏哪位皇子,那他都要开始揣测陛下是否要立太子了。

可这,偏偏是两位公主。

可惜了。

永丰帝终于收起了策论,缓缓坐下来收敛了情绪,又恢复了平日里那个严肃端方的模样。

“召杜邛来。”

常礼心头一惊,“是。”

陛下是要长公主惊马之事了。

京兆府平日杂事极多,府尹杜邛如何焦头烂额,也得先把这事先提上日程。

正当他收拾好烂心情准备去国子监校场查探的时候,证物就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出现在了京兆府。

“你是说,你才开启衙门大门,这马和证词就躺在这儿了?”

府卫也是一脸便秘之色,“回大人,确实如此。”

“行吧。”有贵人相助,虽然不是帮他,却也是一大好事啊!

于是不过半天,此事的完整卷宗便呈到了紫宸殿御桌前。

“姓吴?”永丰帝眸光冷冽。

“回陛下,此人正是司天台少监之女吴苒。当时与长公主同属玄队。只说当时也不知为何自己袖口中藏有针,害公主惊了马。”

“如此说来,竟是无心之失了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永丰帝颇有不悦,可又念及是太后姻亲,并未发作。

“太后近日如何了?”

常礼便回:“太后在广济寺忧思郁郁。”

“寻人安抚吴家姑娘。别吓坏了人。”他埋首,去批折子,“听说昨日昭华惊马时,袁家的姑娘不惜以身犯险相救?”

常礼抱着拂尘回话,“正是,当时的情景,若非昭华殿下及时勒转马头,即便袁家姑娘真将马拦了下来,只怕她自个儿也要受重伤了。”常礼叹气,“说起来也是袁家大姑娘不大懂得骑术,否则大抵不会用此法来助殿下了。”

“如此佳女,朕确实要好好奖赏一番。召她进宫来。”

常礼顿了顿,“回陛下,昨日比试完后,袁大姑娘便前往广济寺陪伴太后娘娘去了。”

“倒还十分有孝心。”永丰帝大手一挥,写下旨意,“既是太后族人,便封为县主,封号翊安。”

宫中的圣旨才到纪国公府门口的时候,册封的消息便已经传到了广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