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公看看张定北胸有成竹的表情,再看看儿子和丁修文,也是轻松自如。

知道他们在搞事情,便放心下来,开始充当合格的工具人。

“那你们说说,看看是什么事情,要让这位……嗯……这位义士要来敲登闻鼓。”

忠勇公几乎是捏着鼻子在说。

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词来夸奖那个猥琐的家伙。

“这位义士本身是个偷儿,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晚上去某位大人家里行窃。

本来嘛,是个犯罪的事情。谁知道,竟然发现重大线索。

至于具体的事情,就让他说说吧。”

燕子摘星见皇帝点头,便战战兢兢地说起经过。

“皇帝陛下万岁,小人……小人就是做点没本钱的买卖,昨儿晚上潜入一间院子摸点小钱。

那院子看着稀松平常,也不是很大。看着就是没有多少护院的中等人家,是小人最喜欢的那种。

谁知,等打开库房的门后,翻东西时发现暗门。

等进去一看,我的天爷,里边有数不清的金银。

有的上边,还是国库的大锭银板!

小人虽然是个偷儿,但心里清楚,银板不该出现在库房。

那地方藏着银板,肯定是贪污来的。

小人来敲登闻鼓,就是想举报那大贪官,换取小人免于惩罚。”

“哦?说来听听,是何许人?”

皇帝眼神凌厉地扫视一圈众臣,随后问道。

“小人也不是很清楚,但那灯笼上挂着冯字,门口也是冯府。

就在西城三坊六巷。小人还在那库房里放着一块衣料,算是印记。”

燕子摘星掀起衣裳,那里正好有个星星缺口。

“什么?诬陷,纯纯的诬陷!”

冯向远连忙跳出来。

那地址不是别人,正是他家!

“嗯?哼!”

皇帝瞪他一眼,随即招手。

“锦衣卫何在?现在就去现场查看,若是有燕子摘星所说的财货和证据,就地抄家!”

扑通……

冯向远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鸡儿,屎尿都流了出来。

“真臭啊!”

“丢人现眼的玩意!”

“什么狗东西,就你也能当官!”

勋贵们好容易等到机会,顿时展开攻击。

“好了,等锦衣卫回来再说,给我将他拖下去!”

皇帝嫌弃地挥挥手。

没有等太久,锦衣卫回报。

“陛下,义士所言不虚,冯向远暗室中查出大量金银。根据估算,少说有七八十万两!

并且,其中有数枚金银板上,有国库的印记!

现在正在清点,具体数字随后报上。”

皇帝听闻,勃然大怒!

就这,还是他府上剩下的。

那些经过他手送出去,又或者藏匿在别处的银钱,还不知道有多少!

他可是兵部左侍郎!

有他如此贪腐,还有多少银钱用到士兵身上?

能打胜仗才怪!

“冯向远,你做的好事,枉费朕信任你!”

“陛下,臣……冤枉啊,臣虽然昧过一些银钱,但绝不会有大板,一定是栽赃陷害!”

“陷害?你脑子让驴踢了吧!谁给你家几十万两陷害你?”

武毅伯不屑地开喷。

“不,微臣的意思是……”

“是你大爷!”

嘭!

却见九皇子冲上前,一脚狠狠踢在冯向远的头上。

顿时,鲜血夹杂着牙齿,喷出去老远。

而冯向远本人也昏死过去。

同时,八皇子也出列。

“父皇,冯向远贪污受贿,还祸乱朝堂,儿臣自愿请缨,担当主审。必定查清前因后果,请父皇准许!”

“好,就由你来主持!”

梁帝指点八皇子楚王萧镇南。

“陛下,不可啊……”

张定北见状,连忙出列。

八皇子表面上是个贤德皇子,但私下可不是什么好人。

刚才九皇子出来踢人,肯定是他怂恿!

别人不清楚,他张定北可是清楚得很。

没准,八皇子就是背后的利益集团!

可是……

他还没说下去,就见忠勇公和武毅伯齐齐闭着眼睛摇头。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要再说。

张定北思忖一番,才改变口吻。

“陛下不可轻饶姓冯的贪官啊。”

“放心,我自还会还大家一个公道。”

八皇子笑眯眯地说着。

张定北明白,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那就多拆掉对方的小碉堡。

现在除掉一个冯向远,还有碍事的成柏松。

结果,还没发难,成柏松反倒先上手!

“陛下,冯大人固然有错。但是张定北同样罪责在身!

他已经无法按时交货,眼下必须好好惩罚,他可是立下字据的!”

“呵呵,成大人如此着急,是吃定我拿不出军服?”

张定北反唇相讥。

“虽然我不会制衣,但织造监的速度可是见过。当初你刚织造监就开始干活的话,还有一丝希望。

现在,已经延误十余天,并且,连布匹都没有准备充足。

再去采买,时间不够。用原料纺织,时间不够,你怎么交货!”

成柏松显然是有备而来,断定工期不够。

“你用老眼光看,自然不够,我张定北是谁?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找一个方法,几倍提高速度就是,很难嘛?”

张定北笑得张狂。

“吹吧你就,我看你就是个鸭子,只剩下嘴硬。”

成柏松的同党,也找到开喷的机会。

“哈哈,笑死了,将速度提高几倍,怎么不说是神仙弄得。”

“反正吹牛又不担责,能吹就使劲吹呗。”

“张定北是什么人?连牛都捡大的吹,当初在青楼,他还吹牛说半个时辰起步呢!”

“嘶,这个别说,他真能干半个时辰……”

对于他们没什么效果的语言攻击,张定北呵呵一笑。

不过是无能呻吟而已。

“我既然说已经做出来,那必然有把握,谁怀疑,跟我打赌就是。不但比速度,还可以比耐冻的效果。”

张定北看着攻击的对象,又有骚主意。

“别废话,敢不敢比试?”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啊?”

“……”

众人一时沉默。

和张定北比试,最近还没有赢过。

虽然他们坚信,张定北不可能完成,可说到比试,心里输了一成。

“你先说,比什么。”

“简单啊,穿上各自认为合适的衣裳,就在外边站两个时辰,最后看疗效即可。”

张定北神态淡然。

“你要是输了呢?”

“本官自刎归天!”

“我可不和你赌命。”

成柏松顿时认怂。

“那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单纯地比试。”

张定北嘿然一笑,别有玄机。

“汗流浃背了吧?

是不是犹如蟒蛇缠绕般的窒息感?”

越是如此,成柏松越是觉得有坑。

但转念一想,即便有坑,只要不赌命,也没有赌注,不会输钱,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本官接招!”

“好,太好了!”

张定北抚掌大笑,乐不可支。

此情此景,成柏松心没来由的漏跳一拍,**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