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李大哥,过来,过来。”早上,负责大宅院附近一带的清洁大婶碰巧遇到刚要出去采购物资的老李。

老李见着躲在石狮子后头那胖乎乎的清洁大婶,疑惑地走过去,“妹子,啥事儿?”

清洁大婶眼神犀利地向四周瞄一下,确定没人,掩口小声问,“李大哥,俺问你,你们家修老大是不是好事近啦?”

老李如实回答,“最近帮里没啥喜事呀,咋了?”

大婶拍了一下老李的肩,“哟~李大哥,这就是你的失职啦!你咋没关心关心捏,俺今早呀起来打扫大街,看到日月茶楼的车送你家修老大回来啦。”

老李没那么多绕绕,“啥意思呀,妹子。”

大婶嫌弃地怼他一眼,“要么俺说这男人就是粗心大意,俺说呀,你们家修老大跟那日月茶楼的老板娘肯定有猫腻。”

老李一听,维护道,“妹子,你这话说得,我们修老大行得正站得直,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大婶连忙说,“诶,俺不是这意思。”

老李嘀嘀咕咕地,“说什么猫腻呢,这话这么难听!哼。”

大婶急急赔不是,悻悻地说,“哎哟~李大哥,你消消气,消消气。妹子没读过几年书,这糙话说习惯了,一时改不了,你见谅见谅。”

“哼~”

大婶无辜道,“这不,俺也是关心关心嘛!这本来见修老大人平时挺好,对俺们街头巷尾的邻居热情又慷慨,就多唠了两句。”

老李这才心里舒服点,“恩。”

大婶还叹口气,“哎~这修老大人缘好俺们也是一早知道的,俺还想着给俺那三姑婆她家小女儿做介绍呢,人姑娘家在省城读大学,长得可水灵啦,诶,李大哥,这……”

“妹子,这事儿晚点再说,我得忙去了哈。你记住咯,这事情可不许乱说。”

大婶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双短细眼对着老李,眨巴眨巴地,表示自己一定会严实地保守秘密。

老李大步流星离去,大婶一转身又看到了从大门口正走着出来的秦武,一双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两圈,内心那狂妄的八卦瘾又燃起熊熊烈火,不行啦!要一吐为快。

“诶~小伙子。”大婶又招呼秦武。

“大妈,干哈子?”秦武笑嘻嘻地走过去。

“小伙子,大妈问你,你们修老大可是一早就回来?”

秦武点点头,“是呀,怎么了?”

“你们没觉得哪里奇怪?”

秦武抵着下巴想了想,“没有什么奇怪的呀?”

“啧,小伙子,大妈跟你说个事儿,你听听就算啦哈!”

“嗯嗯,你说说。”

大婶将刚刚跟老李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再跟秦武讲了一遍,秦武那是越听越来劲儿,眼睛睁得老大老大啦,“大妈,这可是真的?”

“嗯嗯,俺亲眼见到,错不了。”

“哦哦。”哇塞,劲爆消息呀!

嘿嘿,看来修哥跟饶姐的好事近了!不行,我得告诉樊少柯去,让他赶紧付诸行动,再推波助澜一把,保证马到功成。

大婶眼见着秦武猴急地跑回去,嗓门一吼,“诶诶~小伙子,你答应大妈了,不准说出去。”

秦武大喊,“知道啦!我不会说出去的。”

哈哈~号外!号外!修老大和饶姐好事近啦!

……

“喂,宫翼铭,我不回去了。”这头,夏一凡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此时此刻,宫翼铭守在夏艺馨的病床前,小声地跟她说话,“嗯呐,亲爱的,你终于想通了。”

“宫翼铭……”她握了握拳,那种想知道又不敢知道的矛盾心理充斥着她的大脑,令她无法思考,于是混混沌沌地就挂了电话。

“喂~亲爱的。”宫翼铭想出声,又怕惊扰到夏艺馨,想想还是算了,总之现在不回来就好。

夏一凡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蜷缩着,眼泪悉数落入枕芯,压抑地啜泣着。

遥想当年……

夏一凡认识靳向东是在她五岁的时候,那年靳向东十三岁,刚随靳平山来到青城,那一天爸爸让她和姐姐一起到客厅向靳叔叔还有向东哥哥问好。

记得那天风和日丽,阳光越过窗台跳进了室内的每个角落,随着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她隐约还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香皂味,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干净洁白的小短衬、熨帖笔直的黑色长裤,配上一双一尘不染的皮鞋。

她调皮地凑近他,嗅了嗅,咧嘴一

笑,“大哥哥好香。”

靳向东垂眸,看着只到自己膝盖上一点位置的她,不语。

她抬头仰望,看到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男孩,他眉头微蹙,说不上高兴不高兴,但是至少他不排斥她。她笑得咯咯响,胖乎乎的小手揪着他的裤腿儿,用鼻子对他蹭了蹭,“唔~好……香。”

爸爸、妈妈还有姐姐跟着笑了,靳叔叔好像还开玩笑说,“向东和小凡很合拍呀!”

靳向东一听不悦了,极力想挣开她,却又不敢太用力。

“哈哈~”她得意地爬到他旁边的位置坐着,一口没长齐的小白牙吧唧吧唧地咬着他的手指,靳向东最后无奈地妥协,任她蹂躏。

长大点,她在靳向东那所学校读一年级,而靳向东已经连续跳级奔到高三了,不知道是不是距离产生美,总之,靳向东在哪儿,她就要在哪儿。记得那会儿,成绩“险著堪忧”的她也发愤图强,成绩日益呈直线上升趋势,可最终还是和他在大学擦肩而过。

这点她还蛮羡慕姐姐的,至少在靳向东离开大学之前,还和他当过一天的校友。

好吧,靳向东那时是代表工商管理学院当着新生的面致开幕词。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之间也不算空白,因为他们每个周末都会呆在一起。

有一回,她和宫翼铭在外面和别的小朋友吵架了,好像是在泥土地里玩弹珠,宫翼铭帮她赢回来的弹珠她又给输光光了,小时候她就很霸道,受不了窝囊气,明明是她无理,她硬是要抢回来,宫翼铭怕惹是生非,躲在她后面,拉着她小手,唯唯诺诺地告诉她快跑,她不听,跟那个多她两岁的小男孩打成了一团,宫翼铭一看撒腿而逃,她暗啐宫翼铭这个没种的家伙,谁知,他是去搬救兵。

靳向东披着一袭光辉从天而降,仿似穿着铠甲的勇士,他生来不苟言笑,只要一瞪眼,那些人就落荒而逃了,她嘴里含着泥土,笑嘻嘻地叫他,“靳哥哥。”

提到“靳哥哥”这个称呼,那还是因为靳向东特别喜欢看金庸的武侠小说,当初港片那部“射雕英雄传”,黄蓉就称郭靖为“靖哥哥”,刚好他姓靳,因此而得名。

当然,她肯定不会告诉他,那个名字背后暗藏的深刻意义,因为她就想他成为自己的靳哥哥。

(本章完)